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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夏凡有些不好的渊源。夏凡一个小城的普通人,能跟顾家有什么牵扯唯一让贝诚觉得有可能的,就是夏凡那抛妻弃子的亲爹。顾市长顾晖四十二了吧,岁数也挺合适。

两个人顺着道路一直走,海口并不大,溜达着就能回到宾馆。顾家不是好玩意,贝诚就琢磨着怎么给夏凡做做预防,省得他日后被顾家人忽悠。而那边夏凡则觉得顾禾的表现实在不符合他平时的样子,倒是有个例子,当年顾禾对他也是例外的殷勤,只是后来发现,顾禾另有目的。贝家的身份的确让人忌讳,这让夏凡警惕,可如何提个醒呢

两个人相互琢磨了半路,海风嗖嗖的刮着,吹的夏凡只穿了条西裤的腿都有些发冷,贝诚瞧见了,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胳膊,然后就有点生气,“怎么冷也不说”他直接解了西服披在了夏凡身上,特生硬的打开了话题,“你日后见了顾家两个人躲远点,他们家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怕是害怕夏凡不知道其中道道,上了当,贝诚也顾不得那些香的臭的所谓秘闻了,直接了当的将两家的事儿透了底,“顾家和许家是仇敌,恨不得对方死那种的。你见过筱娴,筱娴是许三叔的独女。许家老爷子兄弟俩,老爷子一共三个儿子,老大许崇海,老二许崇川,老三就是许三叔许崇山。老爷子还有个弟弟,死在了文革,留下根独苗,许杰就是老爷子亲弟弟的独孙。”

“顾家原本跟许家关系不错,顾晖也就是顾市长,和许三叔原先是最好的朋友,听我大舅说,裤子都换着穿。文革的时候,不少老革命都遭了秧,许家和顾家也挺危险,两家关系又近,顾晖就挑拨着许三叔斗自己的亲爹和亲哥哥,说是内部揭发,可以从宽处理。那时候许三叔才十岁,顾晖又是最好的朋友,就信了他。可等着许三叔一斗,顾家人紧接着就揭发许家,将矛盾转移了。他们倒是没多大事儿,可许老爷子死了亲弟弟,两家仇就结下了。”

夏凡一个老百姓,如何能想到这些高层里的恩怨情仇,不过这些过去的纠葛倒是减缓了他因顾禾出现而引起的情绪,这么狠,原来是遗传。他张张口,“真复杂。”

贝诚点点头,“是啊,可惜两家谁也没倒。如今倒是半斤八两,原本许三叔在平市就已经是副市长,家里想让他升一升,到海口来做市长,没想到顾家人知道了,顾晖截了胡。许家说是想换个地方,可许杰叔叔哪里愿意啊,这不宁愿当副市长,也过来了。好在他手段不错,如今已经将顾晖挤得没地方,顾晖一个市长为何来敲副市长的门不过是想瞧瞧,谁在场而已可你看那六个人有一个慌张的吗”

这些官场中的道道夏凡并不懂,他只能这么听着,身上披着贝诚厚实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在微微吹着的海风里,逐渐平静了下来,脸色也好多了。贝诚瞧着,终于放下了心,又叮嘱他道,“顾家人都是没良心的狼,你什么时候都得小心点。”

夏凡想着自己开头想要劝他小心的话,一时间觉得这场景实在有些温馨,他难得没反驳贝诚,安静地点点头,“对,顾家人都是没良心的狼,你也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短了点,新年快乐。

50章

虽然贝诚的开解让夏凡心情平复了不少,可是当回到宾馆关了灯独自一个人躺在单人床上时,夏凡依旧睡不着觉。他如孩子般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双肩,眼睛却睁的大大的,牙齿在咯噔咯噔的响。

不是怕,而是恨,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恨意,让他在刚刚那一刹那,差点失去理智爆发。他想杀了那个人,他想用刀子捅烂了他的心肝脾胃肾,他甚至都在想哪里会摸到一把刀子,他可以扑上去先切断了他的喉管,这样就不可能发生没捅死的事儿,要不是贝诚握过来的手,他怕是已经暴露了顾禾伸手相当不错,他压根不可能近身。那么,所有的计划都完了。

他将手掌塞入了自己的嘴里,咬着刚刚已经掐破的地方,直到血腥味弥漫了满嘴,才渐渐放松下来,在心头将计划仔细想了一遍,觉得踏实了许多,这才叹着气缓缓的睡去。这时候天都透亮了。

而这一夜,顾禾也没睡好。他是云城顾家的三少爷,是顾老爷子的老来子。刚刚改革开放时,走私的香烟、手表、电器都是来钱的好路子,父亲带着大哥、二哥还有兄弟们做这行起了家,随后做得越来越大,这样的财势,原不就是一般人能留得住的,同一个祖爷爷的京城顾家成了他们的靠山,他们也成了顾家的钱篓子。

因着父亲和哥哥们的能干,年少的时候,他过的是极为舒适的生活,甚至有段时间,顾老爷子还准备让他走仕途,送他去了北京,住进了北京一系的顾家。在那里,跟着顾家的二代们,他的确长了不少见识,当然,有心的他也对京中的那些官员们摸了个一清二楚。可惜的是,他当官的美梦并没有实现,大学毕业没多久,他家就出了件大事儿。

1984年,海南因为政策放宽,开始大量走私汽车。他家两个哥哥都掺和了进来,因着有北京顾家的关系,还有自家雄厚的财力,这笔买卖让他们家赚了个盆钵满盈。他记得那时候,即便在本家待着,那些叔伯兄弟们,见着他也是笑呵呵的,可见顾家得了多大的好处。

可政策不过持续了一年左右,就因为做得太过明目张胆,而被叫停。随之而来的,就是雷霆震怒般的清扫。他的大哥和二哥不知着了谁的道,竟是被当做典型抓了起来,那时候正是严打的后期,直接判了死刑。顾家说尽了力,无力回天的父亲带着两个嫂子和孩子急匆匆奔赴海南,却在中途出了车祸,除了父亲和二嫂,全部死亡。

他们顾家年轻一代,就剩了他一个男丁。

北京顾家的解释是许家,他信了一半,他相信顾家不会主动的对付他,但当许家下了手,他们未必就不会落井下石。没了顾老大和顾老二,只剩下一个已经老了的顾老爷子,还有一个只知道交友的顾三少爷,云城顾家也就彻底的听话了。

但他没有丝毫表现出来,他从北京匆匆回了云城接手生意,五年来费尽心力,在父亲的帮助下撑起了整个家,当然,还叫顾晖做二叔,每年按时上供利润,甚至,又来到了海南。只是,随着他年岁的增长,没有了孩子成了他的死穴,北京顾家第三代已经长起,这条发财的路子,他们怕是不愿意放在他手中了。

叹了口气,顾禾站起来,扯开了房间里的窗帘,站在四楼瞧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心中将贝家的谱系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贝家二代是云字辈,三代是言字辈,而且他见过贝云山一次,贝诚几乎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贝家二少爷的身份确定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