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贝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砰的放下了筷子,伸手就去摸电话。夏凡问,“饭还没吃完呢,你干什么去”
“我下午让许叔叔帮忙查夏景年了,我得催催。”贝诚忧心不已,“这事儿不能出一点差错,万一要是真泄出去了,凡凡,你肯定会受到困扰的,我不在乎这个,可我不能让你受这个罪。要解决这事儿,要不灭口要不堵嘴,前者犯法,可堵嘴却是容易,只要有了夏景年的把柄,这事儿他就只能烂在肚子里。”
这法子倒是不错,可惜太匆忙了,许杰又是副省长,县官不如现管,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又涉及方方面面,夏景年也是多年的狐狸,哪里会这么快找出大纰漏。夏凡摇头道,“这事儿太急,催一催倒是可以,只是别抱希望。”
贝诚何尝不知道这个,他不过是心安罢了。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没本事,就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副又苦又愁的样子,倒是把夏凡看笑了,又替他夹了许多菜,这才哄他,“你别觉得自己没用,在我心里,再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只是,你对这里不熟悉,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能解决。”
听到这个,贝诚的眼睛才亮了,只是无论他怎么问,动手还是动嘴,夏凡就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死也不开口,无奈之下,被吃的定定的贝诚只能老老实实吃饭,等着他家夏凡开恩。
两人收拾完毕后,夏凡就特没形象的穿着t恤大裤衩,拉着同样装束的贝诚,拿着他外公留下的破蒲扇,下了楼。贝诚瞧着这副打扮就没底,等着夏凡把他往平房那边带的时候,贝诚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咱们这是去哪儿”
此时恰好走到了,夏凡指了指正在公共自来水管那儿接水洗碗的张晓华,“到了,我大舅家。”
“你大舅”贝诚刚扯着嗓子喊了半句,就明白了过来,冲着夏凡道,“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张晓华显然没料到夏凡会来他们家,脸上带着三分惊愕七分嘲弄,当着其他邻居的面,问道,“呀,夏凡你怎么来了不说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吗你大舅当年可被你打的半年没下床,怎么来瞧瞧我们过得惨不惨吗”
夏凡也不在意,随便应付着,“是挺惨的。”倒是把张晓华气得不轻,冲着夏凡嚷嚷,“滚,这里不欢迎你。”
夏凡左右看看周边竖起耳朵明目张胆听墙角的邻居们,故意装作压低声音,实则大声的说,“小夏姐的事儿,我好心来跟你说一声,要不行,我就在这儿说”
张晓华没料到居然扯上了安夏,可她瞧着夏凡心平气和不似说谎的样子,又怕夏凡真说出点有的没的,只好皱着眉头走几步一撩帘子,冲着夏凡道,“还不进来,等着进蚊子啊”
夏凡于是拉着贝诚进了屋,然后又亲手将大门和窗户都关了,平房里本就闷热,这么一来,整个屋子却是一点风都不透,跟个闷炉似得,几个人立刻就出了一身汗,在屋子躺着的安强穿着拖鞋趿拉着过来,“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这么热”一瞧夏凡,他倒是直接,“你怎么来了”
张晓华鼓鼓嘴道,“说是有安夏的事儿,进门就把门窗都关了,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安强听了也不免皱眉,“安夏早就上学去了,你能知道她什么事儿,夏凡,你不当我是舅,我不当你是侄子,咱两家早没关系了,赶紧走。”
这话夏凡前几天刚跟张晓华和安夏说话,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他也不急,只是盯着安强道,“大舅,我身上的事儿是你告诉夏景年的吧,他如今找上门来了,要把这事儿公布出来。”
夏凡就这一句话,安强和张晓华脸色就变了,安强不敢置信地问,“夏景年知道了,这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
贝诚将安强夫妻俩的表情尽收眼底,终于明白,这夫妻俩是知道夏凡的秘密的,怕是还是有意的隐瞒,否则两家闹成这样,安强不会不说出来。他于是点头道,“中午夏景年带着他侄子来了一趟,夏凡喝醉了,没谈成,留下话来说明天见。”
夏凡紧接着问了句,“是不是你说的”
安强立刻否认,“不是我,你当阴阳人是好事儿,又晦气又丢人,全家都被当成怪物看,我躲着都来不及呢,能说这个”他说着就看张晓华,“是不是你说的”
“我才没说呢”怕是在夏凡面前表明心迹,张晓华连连解释,“我和你大舅、大姨,当年都听了你外公的话,在你妈坟前发过誓,怎么会说出来再说,我还有安夏呢,要是说了,别人怎么看安夏我没说。”她说到这儿,就想起来夏凡进屋时的话,“夏景年要怎么说”
夏凡想了想夏景年那性子,“他如今是大老板了,手段肯定也不一样,八成会弄个新闻发布会那种的,让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吧。”
这就让张晓华变了脸色,她别的倒是不怕,就怕三点,一是院子里的人要是知道了,怕是要背地里笑话死他们家,二是炒股的人知道了,又会怎么嘲笑她,最重要的是,万一安夏学校里的人知道了,安夏那丫头那么好面子,怕是要气疯了。
想到这儿,张晓华就有些口不择言,“他都大老板了,干吗要跟你对着干你不是又将对付我们那套,对付人家了吧。怪不得人家都说阴阳人是天地晦气、怨气生的,在老家,你这样的你出生就得弄死,也就是你妈舍不得,你外公疼你妈,才留下你。你说说,你先克死你妈你外公,我们也巴不得离你远远的,你亲爹也跟你对着干,你不晦气谁晦气”
在没有比这个更恶毒的了,可这的确是事实,夏凡出生于1975年,那时候虽然早就破四旧了,可人们内心里,对于一些不常见的东西,依旧是充满了偏见,叫他们怪物,认为这些人充满着不吉利,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要弄死。如果这家人没有弄死他们,就会被整个村子的人孤立。单位是工程处,虽然如今都是城市人了,可都是招工上来的,大多都在村子里成年了才出来,对这个信得很。
贝诚气得上去就想打人,夏凡却紧紧地拉着他不放,对于身体的异样,他其实已经在那六年,听到过顾禾太多的挖苦,这点又算什么呢。他冲着张晓华道,“你也知道,在老家这是要被弄死的一家人要被指指点点过一辈子的,安夏学的专业,毕业是要会咱单位的吧,若是人人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以为她愿意回来吗明天夏景年约我在大门口的饭店里201包间见面,中午12点,他做生意赔了钱,想要找我要钱周转,你想想办法吧。”
夏凡说完了,拉着贝诚往前走,想了想怕是不甘心,又回头道,“这世上知道我身体秘密的,也就是你们一家和大姨一家,大姨他们没有接触过夏景年,倒是安夏前两天跟着夏尧坐车出去了,满大院的人都看见了。夏景年来的别有用心,安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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