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说他大姑,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才不是逼你呢。”王氏咬着香肠道,此时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她趁机多抓了两片香肠到自己嘴里,“这事还要娘点头。”
章淑萍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娘,章老太太一咬牙:“不就是十五两吗咱们给她出了”
这话真是说的豪气万丈,说完章老太太自己也有点心疼。这几年二房每年给二十两,说是章老爷子的医药费,其实花不了那么多,毕竟老爷子的身体已经稳定了,好是好不到哪儿去,但坏也不可能一下子坏下去,所以也不用怎么请郎中,不过每天抓药罢了。那药也是固定的,也不像最初需要什么人参须子之类的吊命。所以每年她都能省下个五六两,这几年下来也快有二十两了。
“哎哟,娘还真有钱啊。”王氏立刻道,“早知道这样二郎去年就能请个好老师了,咱们二郎这么聪明,说不定也中秀才了呢。二郎,记得了吗以后爹娘没钱没钱了,还有奶奶呢。”
章二郎涨红了脸,咬着馍含糊的应了一声。章老太太只做没听到,拿着手帕给女儿擦脸,谁知道章淑萍扁着嘴,很是委屈:“娘,十五两不行,人家说了,要利息呢。”
“钱庄的一半,最少也要六七两呢。”
章老太太跳了起来:“她怎么不去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借了人家十五两,就要二十多两去她以为这是高利贷吗老二老二,你看到了吗你家的那个就这么逼你大姐”
章文庆没有出声,其实他本来也把这回事给忘了。十五两,有时候他一个月的花销都不止这个数。要放在过去,他绝对不会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但他还记得他们年前才遭了难,他四处借钱,这个大姐是怎么对他的。
“老二”
“娘,你就别再说二弟了,他现在都被赶出来了。”章家老大开口,“而且那条子写的明白,是大妹夫借了人家大姐夫的钱,老二开口也没用啊。”
“那就让那三娘子去说,她姐夫呢,她说了总归管用。”章老太太也是慌不择言了,十五两,她咬咬牙也许还能拿出来,二十多两,就算她有,也舍不得给了,这可是命根子
“娘,老二都要休人家了,人家凭什么去说”王氏难得有教育别人的机会,还是自己的婆婆,所以就算吃着香肠也不忘开口,“何况我看老二还不见得真能把人家给休了,弄不好,就是一个和离。咱们家老二虽是秀才,人家的大姐夫也是在县衙里挂号的呢。”
“那有什么用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再是大姐,也是嫁出去的。没道理来管自己妹妹的事。”章老太太心里已经活络了,但还是硬挺着,“他们家就一个男丁,还是不支事的,咱们家可是有两个秀才呢。”
王氏之所以能撒泼成功,就是她家兄弟姊妹九个,除了嫁到乡里的五妞外,几乎个个彪悍。反观柳氏,就弱爆了。柳家三女一男,都不缺钱,可三个都是女子,就那一个男丁还不知道为姐妹出头,被老婆管的死死的。所以在心中章老太太就觉得柳氏是可欺的,是欺负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的。
而现在柳家大姐跑了出来,还直接找到她大姑娘那里,她就有些吃不住了。她一方面觉得没有事,只要他们能把柳氏给休了,那么哪怕还钱也不怕,柳氏的那些首饰衣服就值不少呢;而另外一方面,她也开始觉得这事有点悬。柳家的大女婿毕竟是吃公家饭的,虽然只是个小吏,但也是有人脉有关系的,要真是硬起心为三娘子出头,弄不好还真是和离
她在这边来回衡量,章淑萍急了:“娘,娘,你说句话啊。”
“大妹你别急,这事好解决的很。让老二回去,给他家的陪个礼认个错,之后他们想过谁过谁,日子还是照旧过,人家也不会找你要钱了。反正老三也不怎么想把孩子过个老二。”章家老大开口,“老二,你自己表个态,到底想怎么着”
章文庆脸白着,嘴唇哆嗦,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当然是想回去的,但他被赶出来再自己跑回去认错,怎么看也是太没面子了。他还没开口,章老太太已道:“不行不能这么办,要是这么做了,以后”
“娘啊”她话没说完,章淑萍已经哭了起来,“你是要看着我被休吗”
章老太太张嘴说不出话,章家老大放下碗,抬手在自己大儿子脑袋上拍了一下:“快吃,都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那边章元宝也努力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虽然还没出正月,但跑府城的路上已经有人了,这和年前不一样,那时候大家都安生呆在自己家里,而现在则有些亲戚要走动了,还有那有点闲钱的人家,也有愿意到府城去赶个庙会看个花灯什么的。
而章家老大的方针是,只要他还能动,该出车那就一定要出就算他不能动了,也还有儿子三弟呢。
男人一下走了三个,章家二郎也是匆匆吃了几个就丢下了饭碗,王氏倒是想看个热闹,可是被兰姐拉走了。一会儿功夫,这屋里也就只剩下章老太太、章文庆和哭哭啼啼的章家大姐了。
章家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劝自己的闺女,章家大姐只是在那里说自己命苦。章文庆听的心烦,忍不住就站了起来。
“你上哪儿”章老太太见他往外走一愣。
“出去转转。”
“你”
她还想说什么,那边章文庆已经走了出来。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今天倒是一个大晴天,阳光一照,那雪白的刺眼,章文庆不自觉地眯起了眼。他昨天没睡好,此时就感觉晕晕沉沉的,但他也不想回去,就闷着头的往外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觉得要走走,再在这里呆着,他就要疯了
他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回来,其实他是不想回来的,只是又累又饿,还渴的厉害。原来他这阵子闭门苦读,也不像过去那样爱交际了,而柳氏听了倩姐的话也不再往他的荷包里塞银子,虽然这段日子过年他没少走亲戚,但那带的东西和给小孩子的红包都是柳氏准备好的,所以他竟不知道自己身上早已没钱了,还是刚才他想到茶楼里坐坐才发现的。
多少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身上没钱,往常就算再少,他身上也会有半两银子,几个大钱的。而这一次,他竟连去茶楼里喝茶的钱都没有了
他不想说自己愿为五斗米折腰,可他不由得开始想,如果真和柳氏和离了,他会过什么日子会试是三年一次,离下一次考试还有一年,他如果能得中成举人,那自然什么都不用说,可如果考不中呢那就又要等三年,在这三年里他靠什么营生坐馆吗
他没坐过馆,但他是廪生,应该是能找个地方去当先生的。但坐馆随便能有多少收入刘秀才一个月能有差不多十两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过去只知他的束脩是每年五十两,另外也就是节礼,不过那都是有定数的,加在一起一年最多也不过十两。剩下的那几十两是怎么来的,他大概能想到,但他不一定能做到,毕竟李秀才坐馆有经验,好歹也有些名声,人家愿意信服,换成是他,那就难说了。
一个月五两多银子,说起来也够生活了,可是先不提以后做什么都要算着想着,就是那时间,也要被大大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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