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屹立着一个黑影,全身黑,脸色也是黑的,双眼反映着星光,似乎有绿芒反射出来。
“你你是人是鬼”他惊怖地向后退,快要吓昏了。
本来是睡在床上的,怎么睡到堤上来了六月天,昼间的热浪未消,江风虽带来些少凉意,但不能完全驱走热流,他却感到身发冷,精赤的上身汗毛根根直竖,以为是被鬼所迷。
“今晚你没点天灯”
黑影阴森森的嗓音带有鬼气,让他心中更寒。
“天灯”他傻傻地反问。
“就是堤旁木柱上的灯笼,你挂的你却不知道”
“哦你指的是我偶或悬挂的灯笼”
“是呀”
“我不知道是什么灯,反正有人要我挂我就挂。”
他壮着胆子回答,知道对方是人而不是鬼,恐惧感消失了三成,不再发抖了。
“谁叫你挂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据实的回答:“四年前城里一位大爷找到我家,每月给我三两银子,要我接到他的指示后,悬挂那一种灯笼,连挂五天或十天,另有指示停止。我替他办这件事,已经四年多了。”
黑影不言不动,沉默良久。
他想逃跑,却发现没有逃的勇气,双脚也似乎有点不听指挥,迈不动双腿。
“上次你听命悬挂是什么时候”
“哦一个月多多几天”
“再上次呢”
“快两个月了。同样是白色的圆气死风灯笼。”他并不能确实记得正确的日期,所以说的日期不稳定:“上次挂六天,这次挂了十天。”
“那位大爷是谁”
“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他口气坚决:“每次送银子来的人都不同,每次带口信悬灯的人也不同。那位大爷在这四年中,我只见过他三四次,我也不便问,问恐怕他也不肯说。”
“唔确是布置周详。”
“你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黑影挥手:“回去睡觉,切记忘了今晚所发生的事,不然将有杀身之祸,连你的家小也一并遭殃。”
眼一花,黑影不见了。
“老天爷”他抽口凉气叫,撒腿便跑。
天网袭击石首青龙湾青龙庄,不幸两败俱伤全军覆没的消息,在江湖流传,引起相当惊人的震憾。
但由于天网是地区性的神秘组合,活动范围仅限于湖广、河南、江西,无法形成天下性的组织,在江湖仅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天网的人从来不以真名号真面目出现,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来路,见了面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因此他们在这十年活动期中,并没有出现一位代表性的风云人物,江湖朋友只知道声誉甚隆的夭网,而不知道网中到底有些什么人物。
两月前,天网首次越境,进入南京安庆府,笼罩正在筹组星宿盟的山门执行天罚。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也震憾了江湖,让那些心怀鬼胎的豪霸们心中懔懔。
天网十年来第一次失败,出动的几个精锐全军覆没,让那些雄心勃勃的大豪们欣喜若狂,牛鬼蛇神们额手称庆。
他们觉得天网也不过如此而已,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畏,纷纷蠢然欲动,准备大展雄才重振往日雄风。
星宿盟似乎已经正式组成了,而旦正式半公开活动发展,盟主是何来路还没公布,各地香坛堂口已经隐约可以看出规模。
各门各道的人物,皆在设法打听青龙庄事故的底细,但无法找到那些劫后余生的人求证。
据说青龙庄的确有几个人幸存,逃匿在何处找寻极为困难。
幸而逃得性命的人,自然怕天网报复,恐怕早就逃出千里外隐姓埋名躲起来了,谁还敢明目张胆四处张扬
各种传闻喧嚣尘上,各种荒诞不经的谣言广为流传,想发掘真相的人只能在暗中摸索,理不出真正脉络,因此人言人殊莫衷一是。
青龙湾位于藕池口北面五六里,湾深约两里左右,湾北形成崖岸,江水所形成的湾流冲刷南面的江滩,崖岸与江滩交界处,形成自然的避风港。
青龙庄就在江边,庄逼岸而建。
庄主唯我独尊吴应元,把江湾附近划为禁区,不但不许过往的船只停泊,连附近村落的乡邻,也不许擅自接近青龙庄走动。
青龙庄已成了废墟,显然曾受到火德星君光顾,大部份成了瓦砾场,遗留下一些断壁残垣。
小船直接靠上滩岸,文斌独自登岸在瓦砾场四周走动,希望找到些什么可疑的线索,附近应该还有一些物品遗留。
有意发掘真相的人,不时雇船前来探查,江湾已不是禁区了,所以经常有陌生人在这一带走动。
他也是前来走动的人,探查线索该在现场着手,所以他来了。
绕过后庄的瓦砾场,劈面碰上从断垣后闪出的两名青衣大汉。
“没有什么好找的了。”那位留了鼠须的大汉冷冷一笑,说的话倒无敌意:“来找线索的人真不少,你来晚了些,不会找出什么可疑的事物了。”
“不来看看心里不踏实,看过了才死心。”文斌也冷冷一笑:“这件事疑云重重,江湖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青龙庄有不少高手隐身其中,怎么可能被天网几个人杀光了天网的人从不赶尽杀绝。哦两位来这里是”
“我们是南面藕池口巡检司的人。”
“查案两位现在来查,是不是太晚了”
“我们一直都在查,寻找一些遗留的兵刃暗器,以便确定那晚到底有那些人参与。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疑云重重。”
“你们的线索是”
“我们所知道的是,青龙庄早就有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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