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全算上,资本额绝对不值一万两银子。
姓钱的既然是黑道组合首脑,就算该组合亡命甚多,也不可能拥有十万两银子作赌资,如果有这许多银子,还用得着作奸犯科做黑道浪人亡命,做正当商贾有十万两银子资本,日进斗金岂不快活
任何一个黑道浪人亡命,身上有一二十两银子财产,已经是了不起的大爷了,十万两银子,挑也要上百个人。
“你们双方吹牛吹得太离谱,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贻笑方家”张排头忍不住加以嘲笑:“你们以为银子是泥做的别挨骂了。你们双方都为了利害而发生冲突,文场过后,武场必定无可避免,何不各退一步,先谈双方的利害与目的谈不拢再撕破脸,还来得及,是吗”
“陈兵相胁,我出山虎不吃这一套。”胡七爷提高嗓门:“我开只眼闭只眼,容许他们在我这里建山门,已经是忍耐已至极限,已是威信荡然。现在居然得寸进尺,要骑到我出山虎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能忍气吞声和他们谈吗文的武的,我一概奉陪。在武昌,我出山虎自信还有撑住的能耐,不要逼我,阁下。”
“胡老兄,我们的要求非常简单,既没影响你的权益,也没影响你的威信,你老兄不但一口拒绝,而且派人提出警告,彻底关闭洽商之门,能怪我逼你吗”
姓赵的口气软了些,有意放松控制。
“问题是我对你所提的要求,根本无能为力,你这是强人所难,显然有意作为并吞的藉口,岂有此理。”
“哦,七爷,他们的要求是什么”张排头问。
“他们昨天就派人来做说客,要我协助他们,全力追查一个什么天魁星宇文天枢的藏匿处,说这个人就躲在武昌左近。老实说,我根本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一无图形,二无真名实姓,怎么查连他们也没见过这位天魁星的真面目,这岂不是故意制造藉口吗你要他说出查天魁星的目的,说出天魁星的长相面貌,看他怎么说。”
出山虎向张排头大吐苦水,愈说嗓门愈大。
“天魁星宇文天枢”李排头说话了:“我听说过这号人物,也仅止于听说而已。”
“哦你听说过听谁说的”姓赵的欣然间,喜形于色:“何时听说的”
“上月湘江帮的鲁排头,我有位朋友在岳州碰上他,他的排下放南京,在南京听一位江湖朋友说过这个人。这个人是天网的大将,前个月在南京的安庆府执行天罚。至于是真是假,得回衡州找鲁排头。”
“废话。”姓赵的撇撇嘴:“这个人前天晚上,在广平桥附近现身,安庆所发生的事故,是老掉牙的故事了。胡七爷,你人手足,武昌附近阴沟里有多少老鼠,你也一清二楚,查一个可疑的陌生人,应该不会有困难呀”
“你说得真轻松。”胡七爷苦笑:“老天爷你知道每天来来往往的旅客有多少三万呢抑或五万我能叫所有的亲朋好友,丢下活计生意不管,盲人瞎马去查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赵老兄,你要查天魁星有何用意”张排头惑然问:“他与你老兄有过节”
“这”
“赵老兄,听得进忠言吗”
“你要说什么”姓赵的脸色不豫。
“如果天魁星真是天网的英雄,你如果为了仇恨而找他,将受到无数人的咀咒,受到无数人的仇视。”张排头的眼神,就流露出敌意:“不要做这种蠢事,老兄。”
“胡说八道。”姓赵的猛拍交椅扶手表示怒意:“有几位朋友,托咱们打听天魁星的下落,如此而已。我说过与他有仇有怨有过节吗”
“那不关我的事”张排头站起向李排头挥手示意向外走:“你们双方为了这件小事故,大动干戈小题大作,咱们哪屑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简直浪费时间。胡七爷,咱们走了,你们自己去解决吧告辞了。”
两位排头一走,没有第三方的介入,不会丢面子,这种小冲突,解决并非难事。
胡七爷只要应允派人追查,便可把这件事摆平。至于如何查,有否效果,谁也不知道,既可全力出动,也可派三五个人敷衍了事。
本来就是小事一件,症结出在面子与威信问题。
兴隆客栈位于长街近西一段,接近望山门。
东端不远处就是浮桥,货船不需经过浮桥系舟,直接靠上码头卸货十分方便。
右邻有另一家行号所设的栈仓,平时仓门深锁没有人走动。
但自从接来一群拳头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马,佩刀带剑气势慑人的下江客,这家栈仓有了极大的改变,成了平时出入频繁的场所。
有一半人干脆把栈仓改成住家,昼夜皆派人把守在门外,不许闲杂人等接近探头探脑,抗命的会被揍得半死。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也不敢打听他们的底细。渐渐地,他们与一些地方龙蛇搭上了线,开始有本地的牛鬼蛇神出入走动。
五十余名大汉,离开吉利赌坊,走过浮桥,已经是三更初正时光,浮桥已罕见有其他的人走动了。
长街的夜市刚散,但有些地段仍在做买卖,绝大多数是卖食物的门摊,供应泊舟的旅客宵夜。
栈房内其实没住有多少人,五十余名大汉不算多,今晚几乎全部出动了,有胁迫出山虎的强大实力,栈内留守的仅有十余名。
栈门口应该派有一名警卫,可是,领先走的几个人,发现栈门外空无一人。
栈门大开,里面灯火全无,更不见有人走动,太反常了,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留守的人怎能如此疏懒连警卫也不派,而且栈门大开,极不寻常。
发出警号,后面走的快速地接近。
“是谁值更”
姓赵的向黑暗的栈门内高叫,叫声充满怒意。
毫无声息,似乎全栈的人都睡着了。
“进去”姓赵的低喝,举手打出手式。
四名大汉分两组,先后贴门角闪电似的钻入。片刻,又闪入四名,其中包括那两个最雄伟的大汉。
终于,里面出现灯光,传出两声暗号。
姓赵的举手一挥,率领其他的人一涌而入。
十二个留守的人,皆分别摆放在后面的栈房中,全部昏迷不醒。
其中五个人,有受到打击逼供的现象。其中之一的十个手指,皆被折断指骨,皮肉受损并不严重,青肿刚起,表示受刑是前片刻的事。施刑的人很可能刚离开不久,可能是发现大队人马返回来撤走的。
救醒了所有的人,五个被拷问的人,众口一词指出没有看到拷问他们的凶手面貌,是在黑暗中间口供的。
其他七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打昏的,反正都是在毫无提防之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突然打昏了。
逼供的人只要求回答一个问题:谁要找天魁星。
他们无法回答,因为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警戒加强了三倍,人人自危。
gu903();袭击的人没获得满意的答复,肯定会再来的,也必定要找这里的主持人,问题必须获得解决,对方决不会半途而废,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