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韵的师父掌里乾坤罗八极,是红尘三异之一。
掌星乾坤的师兄是夺魄天君,因此是包琴韵的师伯。
她这次前来向师伯请安拜候,原因就是在嘉鱼发生事故,发现重重疑云,特地前来向师伯请教的。杨琼瑶仍是不男不女打扮,通名仍是杨钧,但表明是闺女,听文斌的嘱咐,不敢提天马牧场的根底。其实她对包琴韵不算陌生,近邻嘛虽则一向并无往来,天马牧场杨家子弟不是江湖人,还真不愿与邪道名宿套交情。夺魄天君夫妻俩很少在家,茅舍设备一切从简,所以伏魔剑客一群人搜遍全屋,也搜不出可疑的事物,仅发现包琴韵姑娘的衫裙。老太婆总算沏来一壶好茶待客,屋子里实在张罗不出待客的食物,十余年来,这里根本没有外客光顾过。夫妻俩经常在附近,故布疑阵装神弄鬼,把附近的乡民吓得不敢接近,把这附近看成鬼魅横行的禁区。洛河镇的量天一尺,知道这里有隐世高人栖止,好在从没发生真正的伤害事故,也就不想前来打扰隐世高人的安静。“有关天网的事,老朽不陌生。”客套毕,夺魄天君提及重要主题:“老弟台既是天网的大将天魁,对天网的内情当然不便说,听你的口气,天网已经解体,症结在于青龙庄事故。老实说,老朽还真不敢相信这是天魁呢因为琴韵丫头所知,天网的七星的确在青龙庄殒没了。”“文斌兄,如果你是天魁,那么就表示你的确不曾参予袭击青龙庄,七星中没有你,我就是证人。”包琴韵肯定地说:“我是说,不可能有你在内。”“怎么说”文斌笑问,这小丫头怎能证明他不在场据他所知,包老邪的船是从下游走的,根本不知道他受伤留在嘉鱼的事。“那些假侠义道英雄,夺了我的琴,我肯干休,我爹肯吗”
“你老爹是三邪之一,不是省油灯。”文斌笑了。
“我们换了小船,暗中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到底在干甚么勾当,因为我们发现四海游龙那些人,其实与阴司秀才钟灵那些人是一伙的,阴司秀才却是黄泉鬼魔的爪牙。想想看,侠义英雄暗中与魔道凶枭结伙,干什么”“唔我也看出他们似乎有勾结。”文斌不住点头。
“勾结不,那是结伙。”包琴韵突然红云上头:“你就是那个救我们的水怪巫支祈。没错,是你,谢谢你啦”“我挨了黄泉鬼魔身边那个漂亮女人暗算的一枚七步追魂针,大病一月几乎丢命,所以没赶上青龙庄执罚。没想到一针的耽误,葬送了我六位生死与共的弟兄。”文斌痛苦地拍桌子:“不但天垣堂座主要负责,天网总领队也得负责。至少天垣堂座主,不该派人冒充我前往执行任务。可是,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又不忍心向搜杀我的弟兄下毒手逼供,他们恐怕也供不出什么来。”“青龙庄毁灭,我可以算是目击者。”包琴韵说:“你那些弟兄,很可能是死在四海游龙与黄泉鬼魔那些人手上的。”“什么真是他们”文斌似不信:“我曾经亲到青龙庄附近踩查真象,黄泉鬼魔那些人的船,的确曾在藕池口停泊,四海游龙的船直航夷陵州入川去了。”“那天晚上,黄泉鬼魔那些人的船先发,四海游龙的船后片刻启程。我们是远远地跟在四海游龙后面走。青龙庄传出呐喊声,上下游共有六艘船,非常准确地急急驶入青龙湾抢滩靠岸。不久,青龙庄火起。四海游龙的船,正是六艘抢滩船之一,是从下游入湾的。”“这些天杀的混蛋,果然真是他们做的好事,每一步行动皆出于预谋,难怪我查不出确证。”文斌气涌如山:“我会找到他们的,从他们身上追出主谋人。”“根据月华曹娇在神智迷失所吐露的内情,以及老朽对江湖秘辛的丰富,可以证明的是,伏魔剑客不但与四海游龙有交情,而且四海游龙参与青龙庄袭击时,伏魔剑客可能在场。”夺魂天君加以补充:“伏魔剑客这些人追杀月华曹娇灭口,事出有因而非偶发事故。老弟,天网内部,必定出了严重问题,你得多花工夫才能查出底细了。”“既然已经明朗化了,我会用雷霆手段处理,哼”文斌的手指不由反射性的伸屈,表示心中不平衡。“老弟,伏魔剑客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只知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侠义剑客,很少在湖广河南游荡。天网对江湖朋友并不怎么注意,只对组帮结伙的大豪大霸留神。这个人突然有了一大群高手党羽,还真让人感到心中懔懔莫测高深。前辈对这个人”“这个人并非少在湖广河南往来,而是经常往来湖广南京一带,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交往的朋友复杂得很。琴韵丫头说四海游龙与黄泉鬼魔是同伙,应该是真的,鬼魔与伏魔剑客也是一伙的,也合乎推论呀”“哼我会刨出他的根底来。”
“文斌兄,多我一把剑,如何”包琴韵自告奋勇:“我一定要把你精制的琴夺回来。”
“你如果参与,那些可敬的侠义英雄,铁定会举剑高呼,向包老邪讨伐申张正义了,不行。”文斌断然拒绝:“我有几位弟兄合作,但如非必要,他们避免站出来。人多了,那些混蛋就不敢和我周旋,一个个作鸟兽散躲起来,找他们就不是易事了。不是我自夸狂妄,凭我和杨姑娘之力,那些人还不配和我们玩命,再多你一把剑,他们肯定会一哄而散。”“丫头,一邪一魔的人,都不宜参予天网的揭奸行动,你不要逞强乱出主意。”夺魄天君也加以阻止:“你夺回琴的念头,必须暂且放下,以免误了文斌老弟的事。明天你就回河南,告诉你爹,我不能替他向黄泉鬼魔报复,那老魔有文斌收拾他”“那月华曹娇”文斌另起话题。
“晚上,把她放走。”夺魄天君说:“老弟与杨姑娘可在蜗居暂住一宵,让那些残兵败将,有时间收抬残局再从容布置。他们图谋妖女的心十分急切,必须先一步杀之灭口,避免先落在你手中。这时放走她,很可能鸿飞杳杳,那些人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便失去媒子的价值啦”“那就打扰前辈一宵了。”
伏魔剑客不能一走了之,必须留下一些人善后,以及继续搜寻月华曹娇的下落。
将近五十名高手,剩下不到一半。
文斌没出现之前,这些人占尽上风,夺魄天君一个过了气的遁世老魔,在目空一切的年轻高手眼中,不但是打倒的对象,也是建立威望的踏脚石,再加上人多势众,老魔头注定了要成为牺牲品,所以尽管有些人被老魔的名头所震慑,多数人却兴高采烈奋勇争先。但与令他们心惊胆跳的天魁对抗,大多数高手皆丧失了斗志。
天魁年轻,武功超绝,骠悍勇猛,这些败军之将哪敢不要命奋勇当先第一个见机乘乱溜走逃的人,就是主将伏魔剑客。逃回洛河镇安顿,伏魔剑客又神气起来了。
文斌不会闯入镇中行凶,量天一尺也会禁止任何外人在镇中打打杀杀,至少白天是安全的,闹事的人会被当成强盗法办。在寿州,就没有人在白天闹事挥刀舞剑。
他们在巡检司衙门右侧小街,找了一家稍宽阔的民宅借宿,当然获得量天一尺的默许,这位巡检大人真不敢依法撵他们走路。有些人受了轻伤,天色不早,也不宜赶路离境,有充足的理由借宿。
安顿毕,量天一尺带了两名捕快造访。
他们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侠义道英雄,量天一尺不得不买他们三分账,虽则他们的表现和态度,实在没有侠义英雄的气概和风度。伏魔剑客带了四个人,在客厅应付量天一尺,不论在公在私,他们在量天一尺面前毫无地位。“阁下知道那一带僻野,躲在里面的所谓神秘人物,是曾经一度横行天下,名列十大魔头的夺魄天君,是吗”客套毕,伏魔剑客用指责的口吻问:“阁下为何不秉公执法,将这老魔置之于法”“告诉你,我不知道。”量天一尺冷冷一笑:“我调任本镇不足三年,对地方的治安颇为尽心。那一带僻野从没发生罪案,夺魄天君也不是有案的通缉犯,本官无权以他曾经是魔头的名义,调集巡捕丁勇去逮捕或驱逐他,依法无据。你们也是,在诸位触法之前,本官无奈你们,你们可以平安自由去来。你们真认为老魔包庇了月华曹娇吗”“那是毫无疑问的,妖投奔魔名正言顺。”
“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不切实际。”
“我知道,阁下不希望贵地发生灾祸。妖女如果不在,贵镇可平安无事,所以希望我们不要在贵地逗留,因此要我们相信,我们的想法不切实际。”伏魔剑客当然不肯承认想法不对,也明白量天一尺不希望他们在此逗留,妖女如果不在此地,他们便没有逗留的必要了。“你们是否逗留我并不介意,我相信妖女如果真在夺魄天君处托庇,决不会到镇上来走动,让你们喊打喊杀要她的命。她不会来,镇民便不会被累及受到伤害。我是就事论事,信不信在你。”“我会考虑阁下的高见。”
“妖女如果知道你们穷追不舍,她是老江湖,应该知道必须避免在镇市露面,你们在镇市等她,岂不白费工夫说不定她已经绕道走了,也可能快踏入凤阳地境啦祝你们一切顺利。”量天一尺不再多说,领了手下捕快告辞,哄走凶神恶煞的目标落空,有点不悦。
送走了量天一尺,五个首脑人物仍在厅中商议。
“这狗官来说这些话,有何用意”伏魔剑客向同伴征询意见:“不像是下遂客令,也不像提警告,是不是已听到些甚么风声了知道我们损失了不少人”“在风水林被文小狗打成重伤的四个人,狗官可算是目击者,岂能不知道咱们有伤亡”一名豹环眼中年人冷冷地说:“相距甚远,林中视界有限,他可能认为是夺魄天君在行凶,故意不提老魔提妖女,给我们乘机下台阶,希望我们去追妖女,忘了老魔以免再受损失。应该说,他在善意地劝我们走。”“他会不会与老魔有勾结”
gu903();“应该不可能。如果我所料不差,在此之前,这位小巡检根本不知道隐遁在内的人,是十大魔头的夺魄天君,他懒得冒险去查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就是妖女仓皇逃走,怎么可能去找老魔托庇咱们再在这里等漏网之鱼,鱼没等到,今晚可能等到老魔、天魁、和那杨小泼妇,他们一定会来的,现在一定在策划今晚的行动大计。”“我所耽心的事,是天魁又和妖女会合了。”伏魔剑客显得有点忧虑:“困难将增加好几倍。”“他们本来就曾经走在一起,妖女没有甚么秘密可以透露。这次我们把天魁引出暴露本来面目,已成功了一大半。没能除掉天魁不是我们的错,天魁太强了。除非庄主的人能赶来,咱们毫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