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弄进大院,结果我成了最大的输家。”五爪蛟一脸苦像,一肚子冤屈要找人投诉。“别向我诉苦,你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
“没错,大不了我再回淮河混世。”
“你上了年纪,再混也混不出什么局面了。说吧你不是等在半途向我诉苦的,我也有一肚子苦水,有甚么事,你就简单明了说出来好了。”“我知道你是天网的天魁星。”
“没错,那就是我。”
“我知道你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
“你到底想说甚么”
“我想用消息交换你千金一诺,不来找我五爪蛟的晦气。老实说,我不值得天网光顾。”
“你还要重组幽冥教”
“我哪敢我只是一个地位稍高的坛主,号召力有限,教主与几个重要的法主堂主都死了,我想站出来号召也召不到人。”“阁下,得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我保证。”
“我猜想你会回来,果然料中了。你回来的原因,是为追踪逃回来的伏魔剑客那些人。”
“唔不出你的所料。你五爪蛟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决不是凭运气拣来的。”
“好说好说。按理,我说严守中立。但他们毫无情义地严重伤害我,我有权用任何手段自保。伏魔剑客六个人,是半夜到达的,会合了留在这里的几个人,马不停蹄的溜之大吉了。”“这消息的价码不足。”
“要知道他们的去向,就有甚高的价码了。”
“他们往河南逃,不用猜也知道,不算消息。”
“是吗”
“哦真有甚高的价码”
“那是当然,另一位杨钧姑娘,我将消息无条件奉告给她,因为她身无长物,付不出甚么买消息。你不同,你应该慷慨些。”文斌心中一宽,不必费工夫追寻姑娘的下落了。
“好吧我只好慷慨了。”他神色泰然,神情更友好了:“话先讲在前面,你今后最好不做令人不耻的亏心事,不然即使天网不找你,我也会找你。”“好,一言为定。那些人的行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掩护的安排以为天衣无缝,但瞒不了我,寿州仍然是我的天下。他们的安排是”寿州是交通中枢,官道四通八达。
向南的官道通六安州,经舒城可抵安庆地境,远达大江左岸。
接近六安州,便脱离淮南大平原,开始有丘陵地带,甚至有山区。
这条官道旅客并不多,以货运为主,沃地数百里,沿途村落星罗棋布,不易完全隐起行踪,追踪的人可以沿途打听行旅的动静。十余名老江湖分为三批,扮成旅客昼伏夜行,向南又向南,沿途没留下踪迹。
追踪的人也不笨,已经知道去向,也就不必操之过急,也采用昼伏夜行的手段,快速地跟进。杨琼瑶姑娘必须操之急切,她还有六天的寿命,杀死伏魔剑客的念头暂且收起,追上了再决定是否该同归于尽,必须尽快赶上。这些人一定会昼伏夜行的,因为有被追踪的顾忌。
按行程,那些人半夜动身,不可能像从洛河镇赶回寿州,用最快的脚程赶路,因为精力已耗损得差不多了。那么,后半夜的行程,应该在五十里左右。
问题来了,那些人会在何处歇息当然不会找村落藏匿,天气炎热,任何地方皆可歇息。
但必须有食物充饥,有水解渴,也就不能远离村落,而且必须有树林,没有树林哪能睡觉被晒一整天,谁也受不了。
她必须留意可能歇息的地方,远出四十里外,她开始提高警觉,留意那些人可能歇息的地方了。沿途不可能从乡民口中,打听那些人的动静,夜间官道上很少有旅客行走,两侧田野中也没有乡民工作,一切得靠她的感觉,估计出那些人歇息的地方。官道上旅客稀少,行走的人以附近的乡民为主。她孤零零地在烈日下趋赶,心中感到异常地焦躁。她不想死,因此心情与往昔决死的心情不同。
人对生死的看法各有不同,但大多数人皆抱有好死不如恶活的念头,在世间苟延残喘,总比手脚一伸去见阎王好得多。她曾经看破生死,文斌遗弃了她,她对这纷扰的俗世,已没有丝毫眷恋,唯一的念头,是与坑害她的人偕亡,因此心中不再有负担,心情也相当平静。现在,她不想死了,与文斌的误会已经冰释,这世间仍是美好的。
不想死便表示有牵挂,有牵挂心情怎能平静求生的念头愈急切,焦躁也是必然的现象。
路右出现一座小村,约有三四十户人家,炊烟袅袅,是午膳的时光了。
村距官道仅里余,村南有几座起伏不大的小冈,浓林密布,冈尾有一支向官道伸展,冈尾止于官道西侧。前后三四里官道所经处,全是一片金色的麦地,视野广阔,向西远眺一望无涯。
她心中一动,迈步折入通向村落的小径。
身无长物,但百宝囊中仍有应急的银两、制钱。
向第一家村民先讨水喝,再花一锭一两小碎银,换一顿午膳,菜肴有一只鸡,吃得相当丰富惬意。人是铁饭是钢,肚子饿什么也办不成。
餐毕,她才向宅主人打听。
“大婶,村西南那些土冈,是你们采樵的地方吗不会是禁樵区吧”她向那位农妇询问,像是话家常。“是的,那是采薪的地方,但冈东一带却是禁樵区。”农妇信口答,一面收拾餐具。
“为什么官地官林”
“不,冈东的山林,是吕大爷的产业,他的淮南别庄不许任何人接近。”
“淮南别庄庄名不错呢”她发现农妇说这几句话时,脸色有变化,可看出恐惧的神情。“是的。”农妇简要地答,端了食具入内去了。
她心中一动,那些人是否与淮南别庄有交情
她提高警觉,简简单单的讯息,决走了生死祸福。
一件偶发的意外事故,甚至走路踢了一块石子,也会影响人的命运,发生不同的结果,也许这就是所谓宿命吧命定了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如果她不提高警觉,定会发生凶险的结果。
她出现在冈尾,察看附近的痕迹,主要是留心是否有向冈上走的足印,由踏草的遗痕可以分辨是人是兽。没有发现,她不可能踏遍整座冈尾。
把心一横,她进入小冈。
有人采樵的山林,林下的视界必定相当广,下面的横枝早已被砍伐作薪,野草也成了柴薪或引火燃料。深入里余,仍然毫无所见。
这里的确是理想的歇息区,林荫蔽日,正好睡大觉等候天黑,可从村落获得饮食,距道路不远,可以监视官道往来旅客的动静。蝉声震耳乱了听觉,她突然闪在一株大树后,留心向右面察看,确定自己的视觉已有所发现。两个俏巧的村姑,突然出现在半里外。
gu903();从树隙中可以清晰看出,是两个十七八岁五官秀逸的村姑,花布两截衫裤,梳了两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手捧着一把采来的野花,有说有笑穿林而来。“喂你在干甚么呀”接近至十余步,一个眉目如画稍年长些的村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