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自称天魁的人,这人拦住了她,要不是有于虹替她挡灾,她那天就凶多吉少。
她怕死独自逃命,离开了于虹,不知道以后所发生的事故,至今仍感后悔,有于虹在身边,该多好她的惊呼,引起全店的注意。刚入店的两男两女,更用怪异的眼光,打量她和天魁。
“我不是天魁。”那人否认身份。
“你”
“游神,你不要感到意外。”
“但那天”
“那天,你逃得太快,不知道以后所发生的事,误把游神当成天魁。”
“天哪”
“不要叫天,每个人所做的事,都该自己负责,叫天没有用。你不要再说不关你的事,你和日精收了一千两银子花红,那是赖不掉的,你必须负责。”游神放下一吊钱,站起挂包裹紧皮护腰。如果她有勇气,便该乘机先下手为强。
“我我事先不知道”她失去动手的勇气。
天魁固然可怕,游神同样可怕,都是天网的大将,她哪有勇气抢制机先动手。
“你必须赎罪。”游神厉声说。
“你”
“你必须跟我到武昌,辨认那个金主,确认那个人之后,就没有你的事了。”
“天哪我”
“你如果不去,我会把你弄成半残废,请人抬你走。你去不去”
“罢了,我去。”她银牙一咬,豁出去了:“大不了杀人偿命,我月华曹娇不是放不下的人。你最好保证我不会受到伏魔剑客那些人伤害。那混蛋为何要如此急切图谋我,迄今我仍然百思莫解。他不会放过我的,你自信能对付得了他吗”“让我耽心好了。可以告诉你的是,他自身难保,所有的可疑征候皆指向他,他的处境比你恶劣多多。”“但愿如此。”她松了一口气,取出一串钱会帐准备走:“你们把于虹怎样了我是说,我那位男伴,他把伏魔剑客整得很惨。”“他日后会和你见面的。”
“你是说”
“他才是真正的天魁星,天魁文斌。”
“老天爷”她倒抽一口凉气:“我我一直就,就在你们天网的掌掌握中”“你现在知道并未为晚。你之所以今天仍然活着,可以说完全是他的着意庇护。他知道你并非有意向天网的人行刺,希望从你口中追出主谋来。”“罢了,我会全心意和你们合作,走吧”
远出五六里,后面两男两女也跟来了。
距离愈拉愈近,表示情势愈来愈恶劣。
必须尽快摆脱追蹑的人,距离拉得愈远愈好。
他们真不该昼伏夜行的,这种遁走方法,仅适于追蹑的人不知道他们的逃向,隐藏逃走的踪迹。但如果追的人已知他们的逃向,就不能使用昼伏夜行的方法了,必须日夜趱程,争取时效尽快远走高飞,不能伏,只能赶,稍一停顿,便会被追及了。伏魔剑客的人是分散走的,向四面八方逃。
他这一组共有十二个人,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追逐,逃的方法与变换逃向皆经过策划,预计必可诱使追的人摸不清去向,因此采用昼伏夜行方法,天一亮就必须隐藏歇息。撞入淮南别庄纯粹是意外,不在事先的计划中,也没料到误打误撞意外地碰上盗窟,却发现淮南五虎居然与他老爹有交情,同行的人也有人与五虎有交往,正好利用别庄歇息。惟恐有人追蹑,用重金利诱五虎,替他们阻止可能追来的人,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追来的仇敌必定是天网的人,最可怕的人当然是天魁文斌,因此淮南别庄一发出警讯,这十二位仁兄心中有鬼,知道如果天魁找到此地来,五虎这百十名强盗靠不住,凶多吉少。强盗靠不住,就必须及早为计,三十六着走为上着,留下来就走不了啦甚至会一同断送在这里。不管来人是不是天魁,他们都不能出面,与强盗并肩站,甚至决不可出现在盗窟里。
杨姑娘尚未抵达庄门,他们已从庄后溜之大吉了。以后的事,他们无需过问了。
有强盗挡灾,他们正好乘机加快远走高飞,绕出官道,有多快就走多快。
很不妙,官道上不时有旅客往来,田间有乡民工作,他们那势如奔马的逃走情形,引起各方的注意,尤其是经过村落,几乎全村皆知。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只知一股劲飞逃,不再顾虑是否留下踪迹了。
后面追来的是什么人,已无暇求证啦反正双方都在全力施展,逃的人累,追的人也不好受,距离拉远一分,就多一分安全。地势逐渐上升,快要离开大平原,已可看到远处的青山,官道在丘陵小山蜿蜒南伸。这是说,他们已踏入六安州的州境了。红日即将西沉,烟岚四起,倦鸟归林。
他们在小坡下路旁的歇亭歇息,亭中备有供应茶水的茶桶,表示附近一定有村落。
所有的人,皆在亭旁的树林倚树坐下歇息,一个个浑身大汗,精力将尽,脸色发青,手脚发软,包裹内不重要的物件,已经丢得所剩无几,以便减轻负担,坐下去就不想动了。
“贾兄,到底后面追来的人是谁,你不想弄清楚,就这样拼命赶,像话吗”靠躺在亭柱下的一位中年人,用愤然的口吻说:“凭咱们十二条好汉,足以翻江倒海,居然一股劲逃避,甚至不知道逃避谁,日后传出江湖,咱们还有什么好混的”“相信我,刘兄。”伏魔剑客因水喝得太多,不住用巾拭抹流不完的汗水,说话元气不足充满倦意:“追来的人一定是天网的高手,之外谁敢追我们”“可是”
“不要可是,刘兄。”他呼出一口长气:“咱们的死伤惨重,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想弄清追来的人是谁,必须留下人手侦伺,你愿意留下吗”“这”刘兄语塞,谁愿意留下冒非必要的险
“就算留下的人知道了,信息如何传给我们”
“像这样拼命逃,能支撑得了多久。逃到安庆江边,即使以三百里脚程赶,也要好几天。他娘的今天我就受不了啦”“受不了也得撑下去。”他咬牙说:“天快黑了,机会倍增,谁能支撑到最后一刻,谁就有生路。度过今晚,明早便可进入六安州山区,咱们抄小径绕走,一定可以摆脱追来的人。撑着点,诸位,准备走。”“再歇息片刻吧我实在跑不动了。”那位徐娘半老的女人不想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