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对我儿优礼有加,寄以重托,我儿能辜负殿下吗你爹一生忠君报国,为官清廉,时时为国事操劳,以求造福于民,我儿应继承家风”
娇娇岔言道:“爹,伴君如伴虎,这也是你说的,不如早早辞官,避开是非。等我们成了百姓,柳姐姐就可以进门了,到时谁又知晓她是什么身份来历,日子一长,不了了之”
公冶子明板下脸道:“你一小孩儿家又懂什么只要在京师,能瞒得过人吗”
娇娇道:“锦衣卫说柳姐姐已死,哪里还会来纠缠,所以柳姐姐进门并不难”
公冶子明道:“胡说,以你爹的身份,娶媳妇还能不让人知道吗你哥是殿下卫队的掌印,能不声张把人娶进门吗你呀太稚嫩”
公冶娇一时没话说,直生闷气。
公冶勋道:“爹爹心意孩儿明白,儿刚进宫,许多规矩都不懂,顾不上私事,请爹娘宽限些时候,过一阵子再说吧”
夫人叹道:“爹娘何尝是势利小人,只是情势如此,有什么办法娘知你二人心中悲戚,也不会逼你二人立时与人成亲,娇娇年纪还不算大,过两年再议也不迟,可勋儿老大不小,早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唉,天有不测风云,谁知柳家会遭大祸呢唉,不说了吧,一说就叫人伤心,这是命中注定的呀”
娇娇流出了泪,道:“大哥,你有没有把柳姐姐和万大哥冤情对皇太孙说要是他也同情柳家,以后继了皇位,不就可以昭雪了”
公冶勋摇摇头:“娇娇,事关重大,愚兄虽不曾提起,皇太孙却是提了万兄弟的”
他把那天与殿下的谈话说了,末了道:“从殿下的谈话中不难看出,他虽对柳家等人的案子不置一词,却对柳妹妹刺杀皇上一事反感,所以愚兄不便谈起此事,只有等以后再说。”
公冶子明道:“柳小姐也太任性,出狱后就该躲藏起来,不该以血蝴蝶之名震动京师,干那杀人劫财的勾当,更不该去刺杀皇上。”
娇娇道:“她要报父母被杀之仇,她恨皇上无辜降罪柳家,铁了心要对抗到底”
公冶子明叱道:“这还了得圣上曰: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纵有冤情,也决不能反叛,柳锦霞这般无礼,不过是害人害己。”
娇娇不服气,还想跟爹顶嘴,被夫人以眼色止住,公冶勋也忙转了话题。
他道:“爹,娘,孩儿今日专程回来探望,回宫后又要许多天才能回来。孩儿虽在东宫卫队任掌印,但对皇太孙的警卫却让同知方宏大人专管,孩儿受皇太孙殿下之命,查清太监和宫中各卫所头目与各地藩王的亲疏关系。这事极为难办。据现在所知,各藩王都有专人与宫中各卫头目联络,一些有权势的太监,也是各藩王争相笼络的主人,是以宫中情形,事无巨细都会传到各藩王耳中,皇太孙的一举一动,他们也了如指掌。殿下说,忠信卫前任指挥使何骐,就与晋王爷有来往。如今儿接掌忠信卫,就得先把不忠的官佐侍卫调派到其他卫所去,把忠于殿下的头领提携上来。总而言之,事务繁忙,还请爹娘原宥儿不尽孝道这罪”
公冶娇道:“啊呀,宫中竟这般复杂,你这个指挥使的官敢情也不好当哪”
公冶子明道:“皇上春秋已高,皇太孙离登基不远,我儿定要保护好殿下,以防不测”
公冶勋道:“正因为如此,孩儿不敢有丝毫疏忽,若皇太孙有三长两短,孩儿虽万死不得辞其咎,那将背上千秋骂名”
夫人道:“啊哟,这一说让娘也为你担心起来,我儿千万要小心啊”
公冶娇道:“我大哥武功超凡出世,又有几大箱的文才,做个指挥使游刃有余,爹娘担什么心大哥若是需要帮忙,自有我助阵”
夫人道:“阿弥陀佛,你就别再帮你大哥添乱了,他忙正事还忙不过呢,你”
娇娇跺足道:“娘,你怎么总是小看娇娇,娇娇也是文武双全,武功出众,文才”
公冶子明笑着接嘴道:“文才也是几大箱对吗没听说过谁的文才会装在箱子里”
娇娇道:“人家是比喻嘛,有什么不妥”
这一来,大家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说说笑笑,直到吃完午膳,公冶勋才走。
娇娇饭后回房歇息,不久,教她琵琶的乐女徐元红来了,徐元红是教坊司的乐工,是公冶子明派人去要来的。教坊司头儿听说吏部侍郎大人要个琵琶高手教侍郎小姐,哪里敢怠慢,便派出最好的乐工,每一旬来一个下午,派车接送。徐红元二十来岁,生得还算标致,她规规矩矩在客室坐着,丫环翠喜进内室把公冶娇叫醒。公冶娇夜间常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被翠喜吵醒,十分不快:“人家刚睡着,你喊些什么,要急着去救火不成,真是的。”
翠喜噘起了嘴:“教坊司的徐姑娘来了,小姐既是要睡觉;那我打发她回去吧”
公冶娇伸个懒腰,道:“啊,是徐姑娘来了,那我就起来吧,谁叫你不说”
翠喜道:“还说呢,敢说吗人家好意叫醒你,落不到半句好话,反招来埋怨”
公治娇道:“谁埋怨你啦,我不是起来了吗”说着掀开被子,伸足去床前找鞋。
翠喜道:“早知如此,我打发她回去”
公冶娇整整衣服,道:“得了得了,去沏茶吧,别慢待了人家,你唠叨起来就没个完。”
翠喜道:“茶早沏了,不劳吩咐。”
公冶娇走出内室,徐元红站起来请安。
娇娇道:“请坐请坐,先喝茶吧,待我把上回的曲儿弹一遍,你再指教”
翠喜不等吩咐,把琵琶递给了她。
娇娇接过弹了起来,徐元红边听边看。
一曲弹完,徐元红赞道:“小姐聪慧,非但指法不乱,曲儿弹奏得也极有韵味。”
接着,她教公冶娇新曲。半个时辰,娇娇就已学会,留徐元红说一阵闲话。
翠喜插言道:“徐姑娘,你们那儿一定很热闹,吹拉弹唱都有,好玩极了。”
徐元红叹道:“贱妾身为乐户,操声色娱人之贱业,往往身不由己”一顿,旋又笑道:“不过,贱妾确也喜爱琵琶、喜爱音律,大家合奏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翠喜道:“听说你们常在大酒楼演歌舞,只可惜我不曾见过听过,我家小姐从不带人家出门,所以什么都未见识过。”
公冶娇道:“咦,诉苦哩”
徐元红笑道:“翠喜姑娘,侍郎大人家不常常宴客吗哪里会缺少了歌舞呀”
翠喜道:“说起这事来,恐怕你不相信,我家老爷是清官,一向很少宴客,就是请了几位爷来吃饭,也从不到教坊司叫乐户来。”
徐元红讶然道:“是吗这当真少见。”
公冶娇道:“好啦好啦,小翠你就别唠叨了,我带你去酒楼见识见识就是了”
翠喜大喜:“真的吗,小姐不哄人”
公冶娇道:“我一向说话算话”
gu903();徐元红道:“正好,我们下午在福喜楼演,二位但请光临就是,贱妾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