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万古雷把整个计谋说了,最后道:“虽然是迫不得已走了一遭,但对弟兄们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各位没看出来,弟兄们井然有序,胜过在营房操练的时候”
秦忧道:“咱想看看几十万人厮杀,该是怎样一个景象,一定是热闹得很”
严寒双目闪闪发亮:“到时有杀不完的人,你只管杀,杀个痛痛快快”
杨孤舔着嘴皮道:“咱不信杀不了这班贼囚,让他们一个个没了脑袋,好畅快”
陶悲闷声道:“会等到这一天的”
万古雷觉得这些话冷冰冰的,听着刺耳,再看他们对杀人的神往之情,不禁十分厌恶。
他冷冷道:“各位未见过大阵仗,到时只怕你们杀腻了,不想再杀。”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会有这一天的。”说完径自走了。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们杀人永远不会杀够吗沙场上杀人那是无可奈何,但这决不是什么使人高兴的事。他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到军旅中来来此究竟有何企图
左思右想,他决定不惊动他们。
八月中旬,燕军围攻济南不下,历时近四个月,道衍法师派人送书信给燕王,请回北平休整。燕王使班师回北平。
郭剑平等到顺义探望万古雷,弟兄们都很好,惟士卒损去一半多,原天豹卫四百弟兄,只剩下二百不足。万古雷心痛不已,很想回天豹卫,但郭剑平已是指挥使,他不能把郭剑平弄到别的地方去,只好打消了此念。
一个多月后,燕王又率军出征,万古雷在顺义县的士卒未动,只令他加紧训练。
这一路南下,攻城掠地,取得不少胜利。
但来到东昌府时,平安率军赶来,与守军会合一处,双方展开大战。燕王率骑兵突入敌阵被围,朱能率蒙古骑兵与天豹卫从另一处冲入敌阵救出燕王,但张玉却不知燕王已突围,带人奋勇冲入敌阵,都寻不见燕王,敌军如海浪般一波一波涌来,他的人数大大少于敌军,终被敌军吞没,英勇战死于阵中。敌军乘胜追杀,燕军大败,伤亡数万。燕王只得往北逃走,但敌军穷追不舍,幸得二郡王带兵接应,杀退追兵,燕王才得以脱身。敌守将盛庸曾与铁铉在济南府挫败燕军,今日得胜哪肯放过燕王,立即率大军追赶。燕军退至深州,平安等又率兵马至真定府拦击燕军,燕王亲自上阵,冲锋敌阵,击溃平安军,于第二年元月中旬回到北平。
张玉随燕王起事,是燕王得力的臂膀,他的阵亡使燕王痛惜不已,在北平写祭文悼念张玉和东昌阵亡将士,并当众脱下身上战袍举火焚烧,以使战袍在阴间为将士防风挡寒。
万古雷从顺义县城赶来参加祭奠。
他禁不住涕泪交流。
为张玉,为天豹卫和所有死去的将士哭泣。张玉与他相识,是忘年之交,从在天豹庄共事起,相处就很融洽,没想到竟已作古。
天豹卫的六百弟兄,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东昌之役,燕军精锐损伤很大,是举事以来遭到的最大失败,因此从燕王到每一个将士,心情都极为沉重,整个王宫,整个北平城都笼罩着一层浓厚的悲伤和哀愁。
祭奠之后,万古雷等回阜财坊,把查俊、褚红、杨大刀也叫来,关良、饶信、柏伟英勇战死。除了耿牛,郭、曹、罗三人无不受伤。
第二天,道衍法师把万古雷叫到宫中,意外地又见到了金忠。金忠随燕王出征,在中军大帐,万古雷只是个指挥使,去中军大帐见燕王的时候不多,因此两人很少见面。
金忠等他一坐下来就道:“天豹卫果真神勇,此次救驾,除了蒙古骑兵,就算天豹卫功劳最大,这一点老夫在驾前不止一次提过,说这是贤侄带兵有方的结果。”
道衍法师道:“殿下对此一向首肯,贤侄在顺义募兵一万五千余人,营房人满为患。殿下本要亲往顺义阅兵,但心情沉痛身体不适。故命老衲与金施主前往,此刻就起程如何”
万古雷道:“那就烦劳二位了。”
于是道衍法师和金忠乘车,万古雷骑马,当即赶往顺义,下午设素席宴请。
知县也诚惶诚恐赶来赴宴。席间黄知县竟向万古雷提亲,他有两个宝贝儿子,欲娶李杰之妹李小玲,张超、张鼎之妹张莲,请万大人玉成。
万古雷问李杰如何,李杰说回去问了母亲和舅父再说。黄知县迫不及待,恨不得当场定下,李杰只好立马去家里探一消息,得到娘亲和舅父的口讯,又急急忙忙回来。
万古雷笑问道。“如何答应了”
李杰道:“待我瞧瞧两位公子是什么模样再说,等我顺眼了,家母和舅父也就同意。”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黄知县却连声说应该,两个小犬眉清目秀,勤奋读书,自信能入人之眼,不怕挑剔。这话引来一阵大笑。
忽然,秦优等四个怪人来了。
一进门,四人板着脸。
秦代道:“宴客也不请咱们”
万古雷笑道:“是素席,怕四位嫌口淡。”
杨孤道:“一个和尚,一个先生,听说是王宫里来的,为啥不让咱们见上一见”
万古雷道:“这不是刚来到吗坐下吧”
侍卫立即端来了凳子,四人大咧咧坐下。
万古雷把四人引荐给金忠、道衍法师。
道衍和金忠在他们一进来时就盯住了他们,金忠面上微有惊诧之色,道衍法师平静如常。四人坐下后,万古雷举起了酒杯。
他道:“四位训练士卒辛苦,我敬四位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四人面无表情,举起杯子一口喝干。
金忠道:“老夫极善相面,观四位神色,非等闲之人,一则武功极高,二则性情孤僻,三则嘛恕老夫直言,嗜杀无度,因此四位身上杀气太重,不知老夫说得可对”四人面现惊诧之色,但刹那间恢复如常,齐声道:“不对不对”
道衍法师微笑道:“四位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气,纵使不说,但杀气外露难以掩藏”
四人变了脸,面上现出几分阴狠。
陶悲道:“老和尚,小心祸从口出”
严寒道:“管闲事的人都不得好死”
杨孤道:“揭人隐私,那是自找晦气。”
秦忧道:“沉默是金,和尚你道行太浅”
万古雷板起了面孔:“法师是我的师叔,四位说话要分寸。”道衍法师仍带着笑意,制止万古雷说下去,道:“贤侄不必多说,他们四位从小境遇不佳,以至养成了阴挚、孤僻的性情,用不着计较。”一顿,对四人道:“但四位最好听老衲一言,若能就此改弦易辙,此后一生有福,若是不肯回头只怕无好结果”
万古雷道:“师叔佛法高深,金叔喜卜,奉劝四位深思。当获益不浅”
四人相互瞧瞧,倏地站了起来,也不打招呼,径自退席,快步走了出来。
黄知县道:“这四位武士让人一见就怕,他们和常人一样,也无三头六臂,真是怪事。他们要是不走,下官连一口饭菜也咽不下。”
众人一笑置之,也不多说。
饭后黄知县把两个“小犬”叫了来,一人二十岁,一个十八岁,品貌也还端正,万古雷、李杰相互对个眼色,便说带两位公子爷去家中,拜见娘亲舅父。黄知县喜欢不尽,陪着去了。
室中只剩道衍法师、金忠和万古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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