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
岁月匆匆,日子在思念中飞逝
来年春天,李景隆调集兵马,要与燕军决战。皇上有意罢兵,派哥哥公冶勋送信去德州。
回来后把在德州见到万古雷的详情告诉她。
兄妹俩在花园里谈心。
公冶勋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道:“愚兄总有一种不祥之感,皇上的江山就是毁在李景隆手里,所以愚兄直言不讳,把爹娘和你托付给万兄弟,一旦乾坤倒转,你们好有个归宿”
她问哥哥:“他怎么说”
“万贤弟说,他决不负娇娇,决不负愚兄所托。愚兄相信万贤弟,一诺值千金”
“你是说他没有忘了娇娇”
“他在愚兄面前怎好说得太露,但愚兄看得出,他对妹妹也是一片痴情”
“我相信他不是薄情郎”
“啊,对了,锦霞到了北平府,她现在是凤凰山总舵的副总舵主,带了一支三百人的响马来助北平守城,她最高兴皇上一家人火并”
“啊哟,柳姐姐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不愿提起愚兄,郭剑平兄曾问过她,她似乎心如止水,她以为大哥沉迷于功名”
“万大哥怎不叫她上京师找我们”
“说了,她说她也许会来的不来则已,来了就让血蝴蝶复活,扰乱京师,扰乱皇上心神,她此生此世就要向朱氏王朝复仇”
“啊哟,柳姐姐她她我说不出她的心境,但若一个人活着只为报仇,这不是既可怕又没有意思了吗哥哥你说是不是”
“是的,但愿我能见她一面。”
“哥哥你该劝劝她而且你该对她有个许诺,要不然她不会听你的。”
“许诺愚兄的处境如此,能给她许诺吗”
“我们女子若把心许给了人,如果那人连个许诺都没有,你又怎能抛下一切跟他走呢”
“愚兄身为皇上亲军掌印,锦霞是钦犯”
“掌印怎么了,钦犯又怎么了你不会辞去官职,还你自由之身吗”
“皇上恩准,爹娘也不会同意”
“我不管,只要你没有忘记柳姐姐,你就该给她一个许诺,把官职抛了,隐姓埋名,离开京师,找个地方过日子去。爹娘面前,我替你说话。柳伯伯是冤死的,爹爹不是不知,柳姐姐
又有何罪只要哥哥下了决心,爹爹会谅解的。”
“娇娇你说得对,愚兄也正想如此,曾在皇上驾前暗示过,皇上说如今烽烟匝起,正是用人之际,卿何以萌生退意,莫非朕有对不住卿的地方吗娇娇,你听听,叫我怎么开口”
“好,等机会吧。但记住了,若以后真能见到柳姐姐,你一定得给一个许诺”
这次谈话,深印在她心里。
万大哥对她不止一次作了承诺,她相信他,等着他,但愿很快就能见面。
之后燕军失利于济南,朝廷又安了心,皇上采纳大文人方孝孺之见,将皇城门的名称改掉,又津津有味地谋划复古之制。
公冶勋回来时,与爹爹议起朝政,无不摇头叹息,父子俩力主杀李景隆,皇上不允。
公冶勋上表请皇上允准他上前线,皇上说侍卫亲军他走了交给谁,不准他请调。
她问他:“哥哥你真要去前方”
“这是愚兄脱身之计,先上沙场,然后再设法去职,否则留在宫中就无法脱身。”
哥哥有此愿望,她自然非常高兴。
又一年过去,燕军大举南下。
她在这些日子里越来越少出门,只除了去探望宫师叔,不时与张镇东等见面之外,大多呆在家里。
申勇志每见到她都要说些缠缠绵绵的话,他回了沪州府两次,每次都很快回来。她干脆躲着他,不与他见面。
昨夜她一夜未眠,张镇东告诉她,皇甫楠又加派了人手,要混到燕军中暗算万古雷。
据张镇东说,任威告诉他,燕军节节胜利,皇甫楠感到万古雷不除,是今后大害。
至于派了什么人去,任威不得而知。
昨夜她复思量,很想去找万古雷。但是,她不能不为爹爹、不为大哥着想。
一早起来,她心情烦躁,只好操琴。
她拿不定主意,是自己去还是请宫师叔他们去。她十分想见到万古雷,恨不得插翅北飞。
但又顾虑到消息传出,会害了爹爹和大哥。
正因为犹豫不决,她才坐卧不安。
琴声虽在响,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直到“嘣”一声,一股弦断了,她才停下。
看来,只有去请教宫师叔。
两年多来,她长高了,亭亭玉立,无比娇艳,走到街上,行人停足相望。
她只有穿男装,但娘说她穿了男装也是一股脂粉气,世上哪有这么娇美的男子,除非是妖精变的。
可是,她总不能不出门呀
娘说:“提亲的人越来越多,娇娇你”
她一听这事,提脚就走,娘拉住她,说她年龄不小了,吏部尚书家公子爷才学渊博,人品又好,没听完,她就说:“娘,女儿的心事娘该知道,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提这事干什么,还不知今后是什么世道呢”
娘把这话对爹说了,爹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再不拿这事烦她了。
她匆匆换上男装,叫翠喜跟她走。
翠喜这个头也长高了些,胖了些,人也出落得花朵似的,若没有娇娇在旁边,她也会被人盯着看。
两人很快打扮好,带上兵刃出门。
“公子爷,去哪儿”翠喜问:“双龙镖局的两个镖主望眼欲穿等你呢,还有申公子”
“少嚼舌,我们去六顺巷”
“咦,不是才去过的吗双龙镖局有整整一个月没去了,公子爷该发个善心”
“你喜欢会就去吧,别拖上我”
“哎哟,公子爷你真是的,那三个傻瓜水中望月,可怜兮兮的,去看他们一眼何妨”
“住嘴要不你就回去”
翠喜翘起了嘴,不说话了。
宫知非的八卦摊没有再摆,成天蹲在院里,忙着炼制一种祛毒丸,他说以后用得着。
见娇娇主仆来了,他推开一些药书,道:“丫头绷着脸,出什么事了。”
公冶娇把听来的消息说了,宫知非却不放在心上,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公冶娇嗔道:“人家都急死啦,你怎么无动于衷他是你师侄,你不管吗”
宫知非道:“我老人家为何要急谁能奈何得了他派几个杀手能把他怎样何况这小子在军中做官,前呼后拥,威风得紧,杀手去了敢下手吗他们肚里揣着几个胆”
公冶娇道:“话不能这般说,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事你不能不管”
“他在万里外的沙场,我老人家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