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才刘爱塔已经言道,伴仙山处并不适合大船舶靠岸,而且皇上看那四五丈的结冰带,很明显,若想登陆,必然只能是轻装,充其量只能是带着竖盾。而且没有马匹代步,陆地之上可尽是白雪,行走不易。建奴在港口处设有重兵,对于如此近距离的地方,恐怕亦有埋伏,故请皇上三思。”孙承宗倒是中规中矩的指出了此次的危险。
“嗯,孙老师老成谋国,未言胜先预败,让朕受益非少。二十余里的路程,放在平时,步行一个时辰怎么也够了,但在这样的雪窝之中,倒不可不虑,而且孙老师所说的埋伏,不是恐怕,以黄台吉能制定出水淹喜峰口的计策,朕料定其必然不会忘记此项,一定会沿途埋伏。若没有阻击弩上崖,哪怕对方只有几只八牛弩,对亲军也是一重大的伤害。”朱由校对于孙承宗的话深以为然。望远镜里无论是远山还是平原、滩涂,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以其为背景,想要搞些埋伏,挖点壕沟之类的太正常了。黄台吉是从小打仗,对于此点当然明白,在盖州的海边布下了如此多的防护、阻碍,无非也是想逼着自己另寻出路。而伴仙山那边就是最好的、最近的,所以朱由校推断,黄台吉必然会设下埋伏,这点毋容置疑。而问了刘爱塔那此环境问题,心里也就有了腹案。
“那皇上还执意如此”孙承宗不解的问道。
“孙老师,还记得喜峰口时,黄台吉欲用六江之水淹没我大明军之事否”朱由校搓了搓手,自信的问道。
“老臣当然记得,是皇上洞若观火,反将了对方一军、、、、、、莫非皇上欲再做计中计”孙承宗恍然道。
“孙老师只说对了一对,是朕玩个计中计还是黄台吉再来个计中有计的连环计,这一切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但有一点是黄台吉做梦也想不到朕还有一件利器,那就是大炮这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刘爱卿,在地图上,将从半仙山滩涂到港口最为合理的路线标出来。”朱由校说着意气风发,在战场上,他不敢小瞧任何人,无论是林丹还是黄台吉,对于这些其智若妖的人,他一直都相当小心,只有堂堂正正一力破十慧才是他的强项,与人家比智商,他没这个兴趣,说句泄气的话,也没那个底气,若是阎应元在这里,还差不多,那家伙鬼点子多,敢想也敢干。但自己没这个心思,自己开的是一台压路机,面对一支螳螂,费那脑细胞干什么解释了一下没等孙承宗说话,带着刘爱塔就到了桌案之前。
“皇上,这是臣画的进军路线,途径西崴子、大清河、郑屯、西张屯到港口。”刘爱塔沿着海岸线画出了一道路线图,自东南向东北方向,并努力回忆这片地方的地形地貌标上了地名。
“这条路线离海最远距离多少或者说距离船最远的距离在二里以外的地方是哪里”朱由校有的放矢的问,这个时候在场的几位都已经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专心的等着刘爱塔的回答。
“回皇上,自伴仙山滩涂向东北方向,基本上就没有滩涂了,沿途怪石嶙峋,船只只能在海边约一里的方向停靠,而这条进军路线因为地形的关系,一共有二处必须绕到海边三里处左右,方能通过。一是大清河,但现在因为结冰,反倒不需要绕路过桥。二是郑屯,那里是伴仙山的余脉,因为屯里的人郑姓较多,所以叫郑屯,郑屯所以的陡陂直插海中,现在雪积了如此厚,显然不可能上去。只能在其北边的小道处经过。那里离船约四里,宽十丈左右,长度有三里左右,东边则是一边伴仙山的主脉。”说着这话,连刘爱塔都相信若要设伏,那里肯定是最好的地点了。
“现在用望远镜能看到郑屯吗”朱由校急切的问。
“臣试试,”说着刘爱塔拿起望远镜来走向甲板处,开始找了起来。
“皇上,看到了,就是那里,”不一会刘爱塔找到了,用手指着东北方向说。
朱由校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处所在,远远的看去,就是一块巨山插入海中,朱由校估计这块巨山约有三四十米高,在海里大约有三四里长,斜向西北。当然用望远镜看,也只能是估计而已。巨石之上,隐隐还有房屋在上,那里应该就是郑屯了。而再看后看,就是那座伴仙山了。但刘爱塔说的那条道路却是无法看到的,因为被那块巨石挡个正着。
“袁爱卿,让人开船带着炮手到那里,让他们看看,能否把炮弹打过那块巨石,落到后面的三里之处。”对于炮弹的抛物线原里,朱由校不是太懂,这样的事情,得需要专家来解决此事。
第五百九十七章运筹帷幄
袁可立知道事情重要,急忙的派船前去。
“刘爱卿,此路可有别的出口”朱由校接着问。
“回皇上,此路左右除了高势的郑屯或者是伴仙山之外,就是这西北方向这一条路了。”刘爱塔指着自己划的路线,这条线好象是个大弯一样,从山谷出来之后,再次接近海岸。
“哦那这出来的路离船有多远”朱由校突然问,因为那条斜线拐的也太离谱了,离海的位置基本和前面的伴仙山那片滩涂的距离差不了多少,不知是刘爱塔画的不准还是就是这样的情况。
“回皇上,那里的出口其实还是在郑屯那块巨石之上,只不过到了巨石的边缘而已,缓了下来。离海岸倒是近的多,应该不足一里。”那条路走了不下百遍,刘爱塔当然记得。
“如此说那里是在阻击弩的射程之内”朱由校追问道。
“回皇上,是的。”刘爱塔确定的回答着。
“孙老师,你怎么看”朱由校转向了孙承宗说,有这样的机会朱由校不用的话,那简直就成傻子了,“皇上是否想,先来个打草惊蛇敲山震虎,让建奴提前发动,而后两边堵住了剿杀”孙承宗大体的摸准了皇上的意思。现在连他都感觉在那个郑屯后面的山谷里一定有埋伏了。喜峰口一战,让孙承宗对这个几乎没打过交道的黄台吉可不敢掉以轻心,一个可以想着在百里之外引水灌城的人物,那智慧又能弱到哪里万不能以一句蛮夷就轻视之。而且自老奴起兵以来,就鲜有败绩,无论是对辽西的蒙古诸部。还是对南方的朝鲜,甚至是对着大明这一方。八旗勇猛方面自不必说,但作战的各各战术,运用的都是不错的。
所以大明对他们的态度,从不屑到正视。再到由衷的恐惧,但孙承宗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的想法分明不是国军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的翻版。大明的军政体系已经是分崩离析,烂在骨子里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腐败。武将想着吃空额,文官想着漂没,所以苦了下边连饭都吃不饱的大头兵,战斗力弱到了极点,心里素质那更不必谈了。这个时候带着他们打仗,别说是让如袁承焕这样的一个纯文官带兵。就是把戚少保叫了过来,也无可奈何
现在皇上的一番推演,让孙承宗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所以立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