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全都恍若不觉,经过锻炼他身形变得挺拔而强壮,再加上此刻盛装朝服,神情冰冷孤绝,因而所过之处,百官不禁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且人人屏住呼息,生怕因一口热气将这冰山一样的太子给亵渎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太子先向坐在上首的惠帝与贾后行礼,光影交错的大殿之上,两个明黄的身影于龙椅之上并排而坐,正是惠帝与贾后。
“本宫近来听说了一件新鲜事情。”
司马遹站定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话音一落,周遭便静得鸦雀无声,众人都知道司马遹此时出现肯定对太子立妃一事感到不满。这是太子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表达对贾后的不满,一些大臣开始对司马遹接下来的表态有所期待。
大殿之上贾后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太子的态度,微微皱着眉头:“太子,这是百官朝会,早先陛下早就降旨免去你的早朝之事,你此刻上殿不妥之极。”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那儿臣就要问问,我大晋开国以来可有皇后陪同皇帝上朝的规矩皇后娘娘都视规矩如同儿戏,如今又要同孤讲什么规矩,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马遹转过身来眼光一扫,一些官员的眼中不由得一亮,对于贾后专权独断,这朝堂之上也不知有多少敢怒不敢言的怨气。
此刻太子这句话一出,那些心中不忿的官员顿时暗地里叫好,只觉得这个传说中的聪慧无比的太子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遹话音刚落,一个依附贾后的本家官员便跳将出来指责道:“太子殿下突然驾临扰乱朝会反倒还有理了”
啪的一声,那个孔雀补子的官员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巴掌印子,太子这一掌来的又急又凶,小官竟被打的一个趔趄,咕咚一下摔在地上,他怔怔的捂着脸看着太子,一脸不可置信似在看一头怪物。
“汝一个五品小官,竟敢指责本宫,莫非本宫这个太子是假的还是你们都不将我司马家的皇族放在眼中,根本就是有不臣之心”
太子此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官员们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太子的武力值竟然变得如此强大,早先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形象轰然倒塌。
这一巴掌镇住了所有人,司马遹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百官面前逐步确立自己坚毅果断的形象。
见再无人出来反对自己上朝,司马遹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朝着最上首呆呆坐着的惠帝道:“父皇,儿臣听闻皇后要为太子立妃,这可是件事关国本的大事,岂可匆忙而定我是您的儿子,这太子立妃即是儿臣的私事,也是司马家的家事,更是我大晋的国事太子妃乃储君的妃子,身份贵重,儿臣怕父皇被有心人利用,这才不请自来,也想议上一议。”
第十九章朝堂交锋2
太子此言一出,即点名了自己以当事人的身份参议太子立妃一事,又点名了自己作为大晋储君为国事思虑之心,司马遹言辞锋利又条理分明,不少下首所站的官员已经是暗暗开始点头附议。
这次太子立妃一事,不少官员都未曾于事先得到任何消息,分明就是贾后临时起意。
更荒唐的是,就在刚才贾后竟然听信贾谧一面之词,让自己的侄儿截了太子的胡,因此这朝堂之上,皇后刚要准备下旨,便已经沸反盈天,反对的声势之大,便连最上首的贾后也隐隐有弹压不住之势。
如今太子的到来,不啻火上浇了一把热油,众官屏息翘首,此刻大堂之内,静的便连掉下一根针也能闻听的见。
最上首的惠帝微微偏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皇后,贾后轻拍了一下惠帝的手背,这才使得有些不安的惠帝镇静了下来,他有些口吃的弱弱说道:“皇后不是代朕已经明发了旨意吗”
“父皇,敢问父皇为儿臣定的是哪家的女子”
司马遹虽然不忍心逼迫自己有些弱智的父亲,可是自己既然来了,那么不将眼前这汪水搅浑,只怕便要忍辱吞下这口恶气,而他本人以及司马皇族的脸面自然也丢尽了。
“是,是”惠帝扭捏着答不上来,一旁的贾后冷冷一笑,“是中书令王衍家的次女王慧凤,怎么莫非太子觉得有不妥之处”
“不妥,而且是大大的不妥。恐怕陛下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满朝文武甚至连街边的乞丐都知道将要给太子当妃子的是王家长女,可谁能想到就凭小人一面之词就要改立她人,传扬出去朝廷脸面何在我司马皇族的脸面何在一个小小的外戚之子竟然敢抢太子妃,将来他是不是还要抢我大晋的江山社稷”
“宗正何在”司马遹不管脸色苍白的贾后诸人,突然冷声问道,在他冷冷的目光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了出来,神色有些惶恐的站出列向太子见礼:“臣宗正卿司马曜,参见太子殿下。”
“哼你这个宗正是怎么当的岂能容忍他人如此欺凌皇家身为皇家族长,你竟然躲在一边一言不发,简直丢尽了我们司马家的脸面。我司马家不发威,有些人就要当我们是病猫啊,任何阿猫阿狗都敢站在朝堂上大发厥词看来本宫要请各位皇叔入朝辅政了。”
贾谧看着司马遹在朝堂上大发威风,心下有点不舒服,本来在朝堂上,没有皇帝的允许他是不可以随便讲话的。但是贾后毕竟是他姑母,贾谧仗着贾后的三分宠爱,便乍着胆子冲着司马遹嚷道:“太子殿下,下官与王大人之女王惠莹虽然没有婚约在身,但下官与王惠莹情投意合在先,而为太子选妃在后,下官一微末小员,又岂敢与太子争锋,殿下此言太重,下官承受不起,还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你便是贾谧按照贾大人的说法,那就是指责陛下跟皇后娘娘识人不明了或者贾大人是在指责父皇、母后在为本宫挑选太子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胡乱下旨”司马遹一脸轻蔑地问道。
“臣,臣,臣下并无指责陛下、娘娘之意臣,臣”面对司马遹的诘问,贾谧一下子张口结舌,在古代臣下是不能指责君上的,否则就是犯下不赦之罪。
“廷尉何在”听到司马遹喊廷尉,众人心中凛然,贾谧吓得更是满脸大汗。
“慢着本宫有话说”贾后眼看着贾谧在司马遹的逼问下节节败退,终于忍不住要跳出来公开跟司马遹掰掰手腕。
“本宫,本宫在为太子挑选妃子时,确实,确实”
“等等”
就在贾后要将责任揽过去时,司马遹又出言打断了贾后,他知道这件事绝不能让贾后背黑锅,因为司马遹可以拿廷尉吓唬贾谧,却又拿皇后一点办法没有,“在娘娘出言之前,儿臣还有句话需要告之娘娘。”
“儿臣只是想提醒娘娘,娘娘既然嫁到皇家,就该以我司马家的利益为重,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如果娘娘非要做出有损皇家脸面的事,那儿臣只有大义灭亲,请在外的各位皇叔进京前来评评理,并主持朝政。”
司马遹这一番慷慨陈词,让贾后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看着一脸坚毅的司马遹,贾后就知道如果她敢一意孤行,司马遹真敢拼着鱼死网破将各地诸侯王召进京师。
到那时占据大义名分的司马家各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贾后可不相信他们会放过这么好除掉贾家并掌控朝堂的机会。更何况她刚刚除掉汝南王、楚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有个诸侯王来掣肘自己。
gu903();“来人,将满嘴胡言,肆意污蔑皇家清誉的贾谧给本宫拉下去,重责三十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