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摔到地上,血溅了耶律风一脸,他也不去擦拭一下,只是缓缓收回染血的钢刀,淡淡地吩咐道:“哼,这等军情不宜泄露,出发”
契丹人果然狡猾,纵然中了段明玉的计策,也是行的稳妥之策,不仅杀了假装报信的唐军,耶律风也未曾亲自带队,仅仅只是让副将萧安率两万汉军和一万契丹军赶赴蕲县。
蕲县,萧安面前,一队显然是经过一番血战才突出重围的契丹汉军正向他禀报着消息,说话的是个大胡子,叫徐璟,这位徐队正是罗时丰的心腹亲兵,一脸的络腮胡子从鬓角直到下巴,衬得他那张本就英武的脸庞更加威风凛人。
“萧将军,唐军夜袭蕲县,罗时丰将军正率军苦战,拖住了唐军,将军派我来通知将军,请萧将军派兵相助,咱们两路大军合兵一处,今日必能大败唐军于城下,将军,事不迟宜,卑职知道一条近路,可直抵蕲县城下。”
“好,你且稍候,本将军立即兴兵,赴援雄县。”
想到可以一战而败唐军,立下不世之功,萧安心头一热,自从唐军第二次北伐以来,未尝一败,若是今日萧某人能大败唐军,定然威望空前暴涨,萧安立即出军令,号角声声,三军集合,契丹建国之初军队的战斗力相当强大,被耶律风派来救援蕲县的军队更是其中翘楚,素来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三军便集合完毕,黑压压站满了校场,刀枪林立,杀气盈宵。
萧安顶盔挂甲,跨上战马,威风凛凛地道:“徐璟,头前带路,直扑蕲县”
“遵命”
徐璟一拨战马,率先驰出辕门。
幽州距离蕲县五十里地,一路急行军,至三更时分便到了福鼎桥。悠,福鼎桥在蕲县之南十二里处,又名冬青桥,一桥飞架,如同彩虹横跨河上。
契丹刚刚立国数年,,特别是耶律姓和萧姓将领,将智兵勇,无一庸者。萧安用兵,也是极有章法的人,虽是赴援救人,却也不是一味的盲目急行,他观察地形,眼见福鼎桥独悬水上,桥这边约两里地外一片山坡,桥对面月色之下目力也不及远,恐唐军设有埋伏,来个半渡而击,因此先命一路人马过河,在对岸稳下阵脚,中军大队这才过河。
第四百六十四章计高一筹
萧安过了河便勒住了坐骑,候着后边的人马继续过来,萧安麾下三万大军,大军浩浩荡荡,眼看过去大半,派去探听消息的探马突然飞驰来报,蕲县城外扎下营盘无数,俱是唐字大旗,远远望去,但见蕲县城头隐隐有灯火,并不见一点厮杀声
萧安大疑,唤过那报讯的蕲县将官问道:“徐璟,你来见本将军时,城中情形如何”
徐璟抱拳道:“回将军,当时唐军正在攻城,杀声激烈,沸反盈天。”
萧安思索了一下,又问自己派出的探马:“尔等所观情形如何”
那探马道:“将军,因那唐军营外有游哨巡兵,因此卑职不敢靠的太近,卑职下了马,悄悄潜近了去,只隐约听到营中有谈笑声起,又见一些营帐前燃起堆堆篝火,似在煮食进餐,便急急赶回来禀报了。”
萧安听了,伫马原地,以马鞭轻击马鞍,陷入沉思当中。
蕲县城中,罗时丰熄了灯火,由两扇大盾护着,扶着碟墙悄悄打量城下动静,有些莫名其妙:“北城城门还在唐军手里,全靠瓮城的利箭不要钱似的泼出去,才硬生生堵住了他的攻势,唐军怎么突然不攻了他在城外安营扎寨,生火煮饭的,这是要干什么”
听说战事稍歇,提心吊胆赶到城头探望杨城中文武看着城外动静也有些莫名其妙,几个人凑到一块儿嘀咕半晌,才向罗时丰进言道:“将军,攻城不易,困城却不为难,莫非唐军是想把咱们蕲县生生地困死”
罗时丰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南朝北伐大军深入我契丹国内,既无援军、又无粮草,他想取我的蕲县,唯有战决,在这里扎营困城真是岂有此理我契丹援军倾刻便至,段明玉就算傻了,难道他手下的将领统统都傻了疯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几名文武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然来,只得紧张地道:“那么,唐人必是有什么阴险的毒计了,将军千万要小心。”
罗时丰眉头一皱,又轻轻舒展,说道:“唐人举止,有悖常理,本将军也觉得,其中必定有诈。只不过哼不去理他,本将军以不变应万变,待援兵一到,唐人纵是智计百出,蚍蜉怎撼大树传令下去,严密戒备,静候援军”
“萧将军,我家罗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说唐军集中五万大军强攻蕲县,城中仅不足万人,恐难支撑良久,将军怎么能驻足不前拥军不呢,救兵如救火啊,将军”
因为萧安伫马不前,徐璟单膝跪在潘忠面前,痛词陈情,一副心忧主帅、心急火燎的样子,萧安目光炯然,沉声道:“蕲县不必救了,观此情形,蕲县必已落入段明玉手中,唐军新胜,士气如虹,且兵将众于本将,方今之计,唯有先行返回幽州,再做定议。”
徐璟“大惊失色”,连忙道:“将军,那我家罗将军怎么办”
萧安回望雄县方向,淡淡地道:“罗将军若不曾突围逃走,此刻怕已是以身殉国了,我们走”
“将军不能走哇”
徐璟跳起来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苦苦哀求道:“将军,趁着唐军立足未稳,此刻突然杀将过去,说不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救出我家将军”
“放屁”
萧安用马鞭一指徐璟,大喝道:“人家连营都扎下了,饭都煮上了,你还说立足未稳”
副将也说道:“萧大人,蕲县已失,我军不及敌众,还是回保幽州吧,不然失了根本,恐怕大人也要受耶律大将军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