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便要娶女儿为妻，怎么还能跟外头的女子乱来呢

但站在左元敏的立场，他更是哑巴吃黄莲，有着满腹的委屈，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一来自己确实是与张瑶光姊弟相称，而封俊杰心中所想的，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有些龌龊，这不仅对自己不公平，同时对张瑶光也是一种伤害；二来他虽然关心封飞烟，在她遭遇困难的时候也愿意帮助她，但这并不代表连这样的事情，也可以赖在他身上。

他想辩解却又不想讲得太难听，所以只好干脆不讲，一切等待见到封飞烟再说。

最后在张瑶光这边，可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张瑶光这半年多来，与左元敏朝夕相处，感情与日俱增，那是不用说了。她在听到封俊杰说，封飞烟怀了左元敏孩子的当儿，二话不说，立刻赏了他一个巴掌。这样激烈的反应，事后连张瑶光自己都吓了一跳。虽然她也自解释道，这是因为左元敏的态度不佳，再怎么说封飞烟也是女孩子，这般叫嚷着否认，别说封俊杰不能接受，张瑶光也觉得有失厚道。

至于ot有失厚道ot四个字，值不值得一个耳光，张瑶光就说不上来了。就本质来说，这个耳光与其说是为了封俊杰父女而打，倒不如说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她与封飞烟相处时日不多，谈不上什么交情，这个一时冲动的耳光，完全是自己的情绪反应。反应她那当下对左元敏的失望与憎恶，反应她心中的失落与忌妒。及至左元敏极力辩驳，她稍感宽慰，脑筋也才冷静下来，反正左元敏坦荡荡地表示愿意与封飞烟对质，真相一问便知，也才觉得后悔自己的反应太过剧烈了。

所有的情绪，在三人心中各自滋长发酵，偶而两两四目相交，都是既感尴尬，复又不安。无庸置疑的，这一趟痛苦难过的旅程，简直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那封俊杰的老家，是在蔡州县城西的一处小村庄，距离汴京约有四五百里路。虽非日夜兼程，但三人的脚程都不差，所以只消几天的功夫，便来到了目的地。

进得村内，当下便由封俊杰领头带路，直往封家旧院而去。封家在此地住了有四代人家，除了封俊杰父亲这一脉，到他这里单传之外，其余堂表伯叔倒是不少，走着走着，道旁已有人喊道：ot伯父你回来啦ot

左元敏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庄稼青年，打着赤脚，正在道旁的田里干活。封俊杰道：ot阿灿，还没忙完吗ot那青年摇头叹气道：ot这里弄完了，还得要到县城去一趟。ot

封俊杰微微皱眉，道：ot是为了上回隔壁赵家那只老黄的事ot那青年道：ot县衙的捕快前天就来过了，要是今天不准时到，他准派人来捉。ot封俊杰道：ot你放心，这个县官去查探过了，虽然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清官，但也不是个糊涂蛋。一头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来他会秉公办理。ot那青年道：ot但愿如此ot又闲聊了几句，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三人复往前行。左元敏心想：ot刚刚那位青年，好像为与邻家为了一头牛而对簿公堂。封前辈武功这么好，这件事情只要他肯出面，伸出一根小指头，也许根本连官司都不用打。但他显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只有去调查这位县官的底细，最后甚至还劝自己的亲戚看开一点，一切顺其自然。封前辈不恃武凌人，实在不枉侠名。ot

他对封俊杰原本就相当信服，如今亲眼又多见一个实例，心中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他现在不得不扳起脸来，免得让封俊杰抓到机会说自己心虚。不久三人走近一处庄院，那院中本有六七个孩童在墙边嬉戏，其中一个大孩子见到封俊杰，急忙撇下其他玩伴，回头冲进院子里，其余孩童中有人便叫道：ot封大叔好ot

封俊杰道：ot你大家好。ot穿进庭院，一个老妇从一处茅草农舍迎了出来，叫唤道：ot堂叔ot封俊杰道：ot阿嫂，飞烟呢ot那老妇脸色古怪，说道：ot正愁不知你何时会回来，正打算托人去找你。ot封俊杰知道有事发生，脸色微变，道：ot发生了什么事ot

那妇人走上前来，细声说道：ot飞烟她前几天临盆了ot左元敏与张瑶光虽然已经知道此事，但听到一个陌生人，这般说着自己熟识的一个朋友，心中仍是不免一惊。

封俊杰喜忧参半，问道：ot母女平安吗ot那妇人道：ot母子均安，生了一个男娃娃。ot

一般人听到这里，多半便要说：ot哎呀，恭喜你啊，要当爷爷啦ot要不然也要说：ot生了男孩啊样子是像他爹多一点呢还是像他娘多一些ot可是这会儿说话的人，是小心翼翼，轻声细语，而听话的人，也是噤若寒蝉，呆如木鸡。

过了好一会儿，封俊杰才说：ot那飞烟呢要去看看她。ot那妇人霎时满脸歉意，说道：ot这就是急着要找你的原因了。飞烟前天早上忽然走了，只留了一封信。ot

封俊杰大惊，说道：ot什么ot那妇人想要摆脱这样的尴尬，忙道：ot那封信是留给你的，现在在那里，去拿ot说着走进一旁的木屋当中。封俊杰则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左张二人对望一眼，也是局促难安。

不久那妇人走回封俊杰面前，交给他一封信。封俊杰见信封上书：ot父亲大人ot四字，笔触圆柔，正是女儿的笔迹。忙不迭抽出信笺，展开阅来，只见上头只有寥寥数行，写道：ot父亲大人膝下：女儿尝以封家男儿自居，亦有光宗耀祖，不让须眉之志，无奈造化弄人，大错已成，后悔无补于事，女儿当尽力求得圆满，无愧祖宗。孩儿不孝，留书先行；稚子无辜，望爹成全。女飞烟笔。ot

封俊杰怔怔望着信笺，许久，才把它交给左元敏。左元敏看的时候，张瑶光不自觉地也凑了上来，只是信中并未提到任何有关左张二人，所急欲知道的蛛丝马迹，因此未能有助真相的厘清。

既然封飞烟信中什么也没说，左元敏也不便表示任何意见，只能将原信奉回。封俊杰接过信来，心想：ot这小子神色不变，轻松自若，难道此事真的与他无关可是飞烟她ot

便在此时，屋中婴孩啼哭声响，那妇人听了，立刻往屋子里跑，封俊杰等三人快步跟上。进到屋内，屋里一个小女孩坐在炕上，与那妇人说道：ot娘，娃娃哭了。ot妇人道：ot好了，你先出去吧，来抱。ot小女孩依言从炕上离开。妇人将婴孩抱起，来到封俊杰面前，说道：ot要不要抱一下孩子还没起名字呢ot

封俊杰一言未发，倒是主动伸手，表达意愿。抱过婴孩，但见他兀自啼哭不休，声音十分宏亮，忍不住说道：ot这小子挺有精神的。ot张瑶光凑上前去，喜道：ot哎呀，好俊的孩子啊让抱抱，行不行ot封俊杰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子，将婴孩抱给她。

张瑶光抱过孩子，亲了亲他的面颊，说道：ot娃娃乖，娃娃乖，等到你长出牙齿，阿姨给你买糖吃，好吗ot婴孩只把头往张瑶光的怀里挨，仍是哭闹个不停。张瑶光道：ot大娘，这孩子怎么了ot

gu903();那妇人道：ot大概是饿了吧ot封俊杰道：ot飞烟不在这里，那怎么办呢ot妇人接过婴孩，说道：ot王大婶的媳妇儿也生了一个娃娃，四个多月大了，这两天都是找她帮忙。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