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老四不来报到作了什么解释”
“没有,他说天狐门中各行其是,老四不来聚会是他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
“会不会是老师父对老四另有指示呢”
“我不知道,老师父的指示都是针对个人的,我的指示只对一个人联系,小九来说出联系暗号我才知道那人是他,你呢”
“小妹也是一样,只不过预先知道那人是小九而已,却不知道大师姐等人也都奉有同样的指示,老师父做事的方法也实在叫人猜不到。”
岳天玲一叹道:“老师父行事叫人莫测高深,小九的行事又何尝能叫人摸得透,我们都不是那份领袖的材料,所以我的天狐宫叫人渗了进来,你的五毒杀手门也没漏过魔教的耳目,从这一点看,我们都不是负大任的人,还是老实些做个副手吧”
乐天湘有点不服气,也有点奇怪。
在她的印象中,大师姐并不是个这么随和安份的人,她目空一切,我行我素,天府八狐的名头,有一半是靠她闯出来的。
但她仔细观察一下,才发现岳天玲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派安祥之色,那是修为镇定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天狐老人晚年所表现的也是这一种神态,这才知道大师姐的修为比她深得多了,不禁肃然起敬。
天齐庙不是官庙,也不是私产,它是由兰州西郊,富贵乡地方管理的一所公庙。
乡长吴大用自然而然成为庙头,雇了几个火工道人在这儿管理香火。
不过自从两年前,乡中有户莫员外插手后,气势就不同了。
莫员外今年不过五十多岁,家中的田产不多,但却有的是钱,据说他有个弟子在京中做官。
天齐庙中供的是孚佑帝君纯阳吕相仙师;这位八仙中的吕道长是故事最多的,也是艳事最多的。
莫员外老年无子,他的六姨太在两年前到天齐庙里许了愿后,居然一举得男,生了个胖小子,于是发巨资大修庙宇,重修金身,使天齐庙的香火突然盛了起来。
连邻近几个府县的善男信女,都会前去随缘许愿,乞求灵药。
所谓灵丹,只是炉中香火而已,但据说十分灵验,特别是求嗣,只要心诚到庙中亲求,多半是如愿以偿,求男得男,求女得女,天齐庙的香火一下子鼎盛起来,而且也置了许多客房。
远处来的香客为了要表示虔诚,一定要烧头香,赶在开庙门之后烧第一位香,因此,赶巧的不如赶早的,住在那儿等总方便得多。
范围大了,庙中的事务就不是原来的庙头管得了的,莫员外也是出资最多的人,自然就由他来管了。
原任的乡长庙头也乐得交出去,以前他每年都要倒贴上几两银子,现在居然可以分到几百两的车马费,两相比较,何啻天地,他当然高兴放手,只虚挂着一个名义。
这天下午,天齐庙处又来了两辆香车。
拉车的是健骡,碧呢车帘,漆得油光光的。
那是凉州知府新到任,他的两个姨太太风闻天齐庙的仙师灵验,特地来求嗣许愿的。
两个姨太太都是二十上下年纪,一个叫乐小丹,一个叫乐心心,是表姐妹俩,原是在开封府的曲院中一对红姑娘,方知府经过那儿,把她们同时收了房,还不过一个月。
两位姨奶奶都长得十分艳丽动人,每人还带了三个随身丫环,也都伶俐可人。
天齐庙中突然来了这么多美丽的客人,把庙祝们的眼睛都瞧直了。
小道土们前后乱钻,奉茶倒水,十分殷勤。
因为来的是贵客,莫员外亲自来接待了,还殷勤地邀请她们上家里去住宿。
随行是个老家人方福,他是方知府带来的总管。
他立刻加以推辞道:“两位新奶奶是要烧香许愿的,还是住在客房好,明天可以赶上烧头香。”
莫员外笑道:“客房太简陋了,而且一共才得三间,住不下这么多人,至于烧头香那倒不成问题,明天在下可以吩咐庙里等二位夫人到了再开庙门,保证没人可以抢得了去。”
“那对神仙更是太冒读了,家主人虽是一任知府,但人间富贵,不能与天上神仙相比的。”
莫员外道:“吕祖原是富贵神仙,他保佑的也是富贵中人,到这儿来许愿的也是富贵人家较为灵验,穷人家也求不起仙丹,那要百两银子一付呢”
“喔仙丹还有价钱”
“这也是神仙的指示,他说凭仙缘赐个一儿半女不容易,来到人间,不是为做牛做马的,天赐麟儿,应该重加养护,将来才有出息,穷人家连自己都养不活了,生个孩子岂非多个负担,养大了只是去做工种田,也白白地辜负了上天赐子的德意。”
方福叹道:“想不到神仙也是势利的。”
莫员外道:“神仙也救世济贫,只是方式不同,天齐庙每年都要施医赠药,发放寒衣,花费上万两银子呢那才是雪中送炭,添丁增口,是富贵人家的锦上添花,神仙济世之道是大有深意的。”
“这么说穷人就该绝嗣了”
“话倒不是这么说,天下穷人多,他们的子女也不少,那是命中注定,该有就有,不能强求。”
方福道:“老汉愚昧,还是员外明白。”
“管家太客气了,在下在庙中执事,与神仙较多接触,才得聆神示,以前也是一样糊涂的。”
不过这番话总算使方福同意,住到莫员外家中去了。
听说两位姨奶奶和一行人要住进莫员外家,那些小道士们不免感到失望。
但莫员外是庙中的执事总管,他们自然不敢表示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人走了,只有吞口水的份儿。
莫员外的住宅却是十分豪华,竟是一片大庄院,家中的人口也很多,侍候的佣人不少,他的几个姨太太都很娇娆美丽,连他的夫人有四十来岁了也是风情万种。
但两位姨奶奶倒是很跟她们投缘,因为她们都是风尘中出身,看起来没什么不顺眼。
只有方福看在眼中不太习惯,向莫员外道:“员外的家中端的好气派。”
“因为舍弟在京中工部当差,往常有些同僚要到边塞公干,兰州是他们必经之地,此间已找不到什么好的行馆,京差们又都是享受惯的,所以才要在下在此地招呼着,这些宅子就是为此预备的。”
“工部可是个大肥缺。”
“舍弟只是四品主事而已,上面的宪峰太多,全仗着人缘还好,所以事情办得还算顺利。”
“那位大老爷懂得在这地方用心,可见是个会做官的,所以员外才这么好的福气,家中有这么多人。”
莫员外似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笑笑道:“贵管家别以为我身边有那么多人,其实我除了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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