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州码头上行的轻舟。”
“你是魔,这件事你不能管。”见我生财认为自己有理了,嗓门提高了一倍大叫大嚷:“那八式珍宝,是南京一个在那狗皇帝身边,仗势敲诈得来的,偷偷派人秘密送回京都老家的赃物。我绰号叫见我生财,也仗义疏财,不偷不抢不劫,哪来的财可疏如果你是侠义英雄,你才有权找我。你是魔,应该和我并肩站”“狗屁我不过问你偷抢劫盗,那不关我的事。这世间,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偷劫抢,十万天兵天将也管不了这种事。”
“那那你来干什么”
“我无意中碰上那四个笨蛋打手,你杀伤他们三个。他们的确笨得像猪,居然做保值的打手。南京没有嫖局,请人保缥得雇请打手。通常打手只管拼命卖命,概不保值。那四个笨蛋也可能是被逼的,竟然保值。那八件奇珍保值五千两银子。”
“他们活该。”见我生财悻悻地说。
“他们向亲朋告贷,借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卖掉四人的家产,得了三百二十余两银子。然后横定了心,卖妻子儿女,预计四家十一个妻子儿女,可卖三百两银子左右。总计可筹措八百两,尚欠四千二百两,仍然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他们十五个男女老少,饱餐一顿上了燕子矾。”
“哎呀”见我生财脸色一变。
“你说吧我跟去了,我要不要管”
“这ot“我是魔,要不要坏人做倒底,帮他们把人一丢下去燕子矾是自杀的好地方,亲手把儿女推下去行吗”
“那不关我的事。”见我生财大叫。
“所以,就成了我的事。”九州冥魔拂着剑逼进。
“你你想怎样”见我生财惊恐地后退。
“把八色珍宝交给我,外加八件归我所得的利息。几十天的花费该由你付,连同那四个笨蛋的损失开销,你给我两百两金子不算多。”
“你”
“少一两,杀你一剑。”九州冥魔凶狠地说:“由于你这混蛋,很少做伤天害理的案,在这里你又是大善人,所以你非常幸运,我伤人而不杀死你的人。你是我冥魔作恶三年多以来,唯一不曾杀死人的一次行动。你说,给不给,我等你一句话。”
“我”
“不给,我要你这里血腥满地,把你这座富比王侯的华丽大宅,化为瓦砾场,说一不二。”
“我好,我给。”见我生财像在叫嚎:“你这混蛋魔鬼,我会回报你的。”
“明天晚上三更正,我来这里提取。”九州冥魔收剑入鞘:“千万不要耍花招,你没有和我赌命的任何条件。我的剑杀人俐落得很,杀三五十个人决不会手软,阁下不希望府上抬出三五十具死尸吧”
“你滚明晚再来。”见我生财咬牙切齿:“答应了的事,我决不会反海。他娘的我怕你。”
“明晚见。”
眼一花,怪影像是平空消失了。
只有见我生财一个人在,宽阔的大厅二十余盏明灯全点亮了,光线足人的胆量要大些。光度明亮,至少九州冥魔的魔鬼形象,恐怖感要减弱些,不至于一看就魂飞魄散。
十六色珍宝用箱盛了,体积并不大。两百两黄金体积更小,二十锭也用小木箱盛装。
三更正的更鼓声刚传到,九州冥魔的怪影便幻现在厅中,形象与昨晚一楼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也不像鬼怪,只是一个魔鬼变的“东西”。
“很心痛是不是”九州冥魔泰然入厅,目光扫了厅中四周一匝:“善财难舍,我知道。”
“我每年的慈善捐输,决不少于一干两银子。”见我生财抗议。
“他娘的你那边偷劫害人,这边捐钱救人,是哪门子狗屁人生态度”他踢了大木箱一脚:“没偷龙转凤掉包吧”
“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喜欢过这种两面人的生活,不关你的事。”见我生财也踢了木箱一脚:“你不知道打开检查真假吗我不是输不起的混混。下次你最好不要来,我要花重金加建机关消息,把全宅建成金城汤池,非整死你不可。”
“哈哈哈”九州冥魔大笑,双手分提了两只大小木箱:“屁的金城场池,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城堡。金城十之八九是木造的房舍,街巷相连,房屋林比,一星之火即可烧成平地,机关消息陷得住我这种人别浪费金银了。你最好向老天爷祷告,别让我再找到来搬珍宝金银的藉口。谢啦后会有期。”
“鬼才愿意和你后会有期”见我生财在他背后跳脚叫嚷:“你最好识相些不要再来,再来我一定杀死你这混蛋魔鬼。”
“哈哈哈”任影一出厅门便不见了。
夜间不能走大街,要走小巷。
大街有执行夜禁的健勇和巡捕,每条大街的栅门都是闭上的,而且有人把守,三更正一过禁止通行,大街容易被发现。
从田家至城根偷越城关出城,必须走环山大街,而且得绕小巷而走,不然就得从屋顶飞掠,相当辛苦,而且有失足的危险。
刚钻入一处幽暗的小巷口,身后的墙角暗影中,飞起一个黑影,无声无息贴上他的身后。
“噗”指掌及体声似连珠,背心、腰肋、双颈根、脑后玉枕至少也挨了十下重击。
他丢掉木箱,打击令他吃足了苦头,但承受得了,被击中的背心要害要不了他的命,颈椎造成的伤害也有限。
刚要旋身反击,对方见他没被打倒,整个人扑上了,一掌拍在他的玉枕上,另一手已勾勒住他的咽喉猛锁。
他一声怪叫,上身一沉,背上的人飞翻而起,但勒喉的手死不放松。
砰然一声大震,两人摔倒在地开始滚翻。
他必须用右手,狠撑住那条紧紧勾勒住咽喉的手臂,另一手也反扣那人的左手小臂五指扣牢,想扣断那条手臂。
但那条手臂柔若无骨,但反弹力奇大,随他的手松紧而自然调整,韧力惊人,扣不断拉不掉,是一种奇奥的护体神功,需劲道超过三倍,才能有效地加以克制,功深者胜,这是铁则。
终于滚了几匝,被他抓住用肘的机会了,右手不再理会勒喉的手臂,他已经取得空隙运劲,喉部已可承受可怕的勤劲而不致伤喉。
一财撞在那人的右肋,紧贴住他背部的身躯一松,空隙加大,可以发挥全力了。
一声沉叱,他利用扭体急转解脱法,把那人扭转、旋出、真力倏发。
那人飞滚一匝,猛地向巷底一窜,三两间便消失在黑暗的巷底屋角下。
“你走不了,女人。”他怒叫,破空疾掠。
那是一条防火巷,夹峙的风火墙甚高,因此最为黑暗,里面已毫无声息。
他不能追,得取回木箱,追也追不上了,只好乖乖放弃,颇感惊心,这女人贴身缠斗的技巧棒极了。
他知道这女人是谁:神针织女徐菌英。
如果他晚一步发现是女人,他必定下重手是大赢家。
五更天,他出现在一栋小楼的明窗外,像一只偏幅,贴在窗上方的雨檐下。
窗内黑沉沉的,听不到任何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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