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供给消息做内应。我怀疑你吴家的人,是内应之一。”
“天啊老汉”吴老头叫起天来。
“把他们拿下,捆交后面的人带走。”步快周青向同伴打手式下令:“宁可错杀一百,不可走脱一个奸细。要快,得赶到前面去。”
同伴应诺一声,动手解下腰间所携的一卷牛筋索捆绳,准备捆人。
屋角又踱出一个人,一闪即至。
“章大爷能控制全城的人、堵全城之口,委实神通广大。”现身的人是黄自然,脸上有阴森的冷笑;“恐怕连知府大人,也受到严厉的控制了,周老兄,咱们是同行同道,你玩法害人,我要知道你目的何在。”
他的出现,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你你不是走了吗”
步快周青骇然惊呼。
“腿长在我身上,怎么走那是我的事,周老兄,我一定要知道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咱们莒州的事,不许外人干预。”步快周青看到三同伴的刀剑已经出鞘,胆气一枚:“章大爷三代善人,本州的人万分尊敬他,绝不许有人污辱他的名声,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黄者兄,回保定去吧你再这样走来走去,乱放风声,会埋骨异乡的。你愿意立即返城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没办妥怎能走”他向前接近:“你们真蠢,我走来走去乱放风声,主要的目的,就是摸清情势,掘出根苗来。”
“你的意思”
“我的消息来源并不完整,得亲自查证,如果我偷懒,只须夜间走一趟章家庄便够了,你们被我诱出来,已可表示章大爷就是聂英杰,一旦获得确证,我就可以于心无愧大张挞伐了。”
“胡说八道章大爷是本州书香世家名门仕绅”
“是吗这位吴老伯的遭遇,已经说明一切了,我想,你一定知道章家庄的内情,你会把秘辛告诉我,章家庄很可能是玄武门的山门所在地”
“你死吧”
四个人的左手,在同一瞬间上拾,暗器的闪光乍明乍灭,全向他集中攒射。
三个人的刀剑已经扬起,作势进搏,任何人也会认为他们必定倚多为胜,一拥而上刀剑齐出,不会想到他们转用暗器袭击,知道也逃不过四种暗器的集中攒射。
黄自然出现在二十步外,右脚一拐一拐地像是不便,撒腿向黑松林踉跄急奔。
“我击中他的腿,追”
步快周青兴奋地大叫,一掠三丈狂迟。
四个人追入黑松林,从此失了踪。
西行的道路已全部封锁,民壮丁勇在各处设置路障,即使是本乡本土的人,也禁止接近清流村附近,尤其不许进入章家庄两里内。
执行出动丁勇的是雷吏目,主动巡逻各地的是郭巡检,颁发的命令是:禁止黄自然在西乡各处走动碰上了立即逮送衙门捕房处理。
可是,黄自然一直不见现踪。
高升客栈如临大敌,巡捕们严阵以待,等侯黄自然返回,这位京师来的捕快,没能尊重本地掳快的职权,必须依本地的皇律加以法办。
地方豪强与官府勾结,就会有这种情势发生,任何外地来的各方士人,除非有权指挥知州大人,休想动本地豪强一根汗毛,一个外地来的掳快,算得了什么
章家庄建有完整的护庄墙,简直就是一座小城,一座有自卫能力的小城,山里面的小股强盗,对这种村庄又恨又怕,绝不敢打这种村庄的主意,付不起攻庄的代价,能攻进去,也不见得能退得出采。
全庄严加戒备,两百余名庄丁男女各就定位。
保护名流官绅,是州县地方官的责任,雷吏目亲自带了一百二十名丁勇,进驻章家庄。
守城保垒,弓箭为先,每一座村庄,普遍有弩社的组织,重要性比拳棒更高,都列入丁男的组织,除了种庄稼之外,都必须操练武技,每年都必须接受校阅,平时随时得准备召集应付意外事故,战乱时就是可编入官兵作战的民壮,守城守村一点也不含糊。
章家庄的箭手颇有名气,使用的弓皆是精致的大弓,每年官府校阅比弓箭,章家庄几乎年年获冠军;
对付一个外地来的捕快,未免小题大作了,以目下的声势,足以对付五六百名山贼而绰绰有余。
已经是末牌初,依然毫无消息传来。
午膳后主客在客厅品茗,话题当然是黄捕快这个人。
主人庄主章大爷章世安,半百年纪身材修伟,五官端正一表非俗,笑起来一团和气,怎么看也像一个大好人,所以本州的人称他为万家生佛。
客人是雷吏目,以及捕头裴吉,还有两位是丁勇的小队长,都是城内有地位的人。这一队丁勇来自州城,人人都尊敬这位土皇帝章大爷。
作陪是田庄主事毕雄,与账房师爷卫天衡,护院总管公羊福寿。
唯一会武功的人,是护院总管公羊福寿,据说曾经在京师,担任某一位皇亲国戚的贴身保镖,见过世面,江湖经验丰富,武功也是超一流的,刀法精绝,暗箭更是出神入化。
“雷爷,你没迫问他消息来源,委实失策。”章大爷对雷吏目的称呼颇为客气,说的话可就不怎么客气了;“会不会是本城嫉恨本庄的人,故意陷害本庄,前往保定大造谣言,招致官府派人来查凶犯,有意打击本庄的声望衙门里难道没听到任何风声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以免日后再大造其谣。”
“这个姓黄的捕快极为精明,口风很紧,套不出来。”雷吏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城不可能有人到保定府造谣,近年来根本没有人申请前往京都。我想,也许是大爷庄中的人吃里扒外”
“不可能。“章大爷肯定地说:“我这些长工佃户,都是老老实实的人,我待他们不薄,他们绝不会心生怨恨吃里扒外。而且,没有人知道聂英态或侯杰是何许人也,我很少离开本州,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两个人,我庄中的子弟,怎么可能知道用这两个人来造谣”
大爷是本州的首富,声望也首屈一指。”那位姓洪的丁勇小队长说;“也许这个姓黄的捕快,籍机想向大爷讹诈呢”
“应该不可能。”掳头裴吉说,“以我来说,如果我也撰带海捕公文到外地办案,哪敢招惹当地的有权势人物即使身边带有三二十个人,也不敢在外地惹是招非,可不想在外地做孤魂野鬼,这个黄捕快如果被我们弄到手,结果如何”
“不要说这些废话了。”章大爷显得烦躁:“到底有谁知道这个黄捕快的来历有谁听说过黄自然这个人他是否还有接应的人躲在暗处”
“抓住他就知道了。”护院总管公羊福寿怪眼彪圆:“大爷,在庄中等他是下策;何不让在下带一些人出去找他我要剥他的皮,哼”
“你带人出去找他,我章大爷岂不成为恶霸了”章大爷不悦地说:“他一到本州,便亮出保定府捕快的身份,目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执法的捕快,来本州办案,你敢去找他你岂不成了目无王法,与官府作对的匪盗少给我胡搞,如果没有雷爷出面,谁也不能碰他,知道吗”
“这混蛋这步棋下得真绝。”公羊福寿恨恨地一拍桌子:我希望他来。”
黄自然这步棋的碗下得又毒又绝,一到客栈便亮出公人身份,然后公然到州衙投文请求协助,杜绝章大爷私自发动问罪的路,只有本州的治安人员,才能干涉他办案的行动,捆住了章大爷手脚,控制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