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季收刀后退丈余,将剑往老道身旁一抛。
“带走你的人,限你们就这样开步走,乖乖立即离开,不然全废了,快走立即走”
老道吃力地爬起,拾剑踉跄后退。
老道退出险境,两个同伴已无顾忌,两人一打手式,并肩迈进。
“不要枉送性命。”老道惊恐地大叫,“他会五行遁术,甚至已修成化身,贫道的元神御剑毫无着力处,你们同样禁不起他一击,退”
“我们要一半。”惶然退后的一名同伴大叫。
“你们分一半的机会已经消失了。”张文季断然拒绝,“是你们放弃的,你们走不走”
“好,咱们走。”老道收剑咬牙说,“张小辈,咱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十三个人,背走了受伤的村夫,循小径含恨撤走,一个个咬牙切齿,惊怒交加。
“老弟,我以为你打走流云剑客五个人,是传闻失实呢惭愧。”
鬼手柯永福余悸犹在:“潜山天柱峰三魔,如果妖道不用妖术,元神御剑也不易三两下就击倒流云剑客五个人。而你一出手,就把他们全吓跑了。老弟,天下大可去得。”
“今天没有你在,咱们十八个人全得死在此地。”公孙皓发信号把其他的人召出,向张文季苦笑,“三个老鬼号称魔,是指他们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与魔鬼一样可怕。你露了姓名,日后”
“日后我同样不怕他们。”张文季肯定地说,“他们奈何不了我。”
“你也会道术会五行道术和化身”
“见鬼身法快而已。”张文季笑笑,“妖道自己同样不能视力透雾,凭耳力挥剑猛扑,我的听觉比他灵敏,他像瞎子一样任我宰割,真蠢。”
“哦是吗”公孙皓拍拍他的肩膀微笑,“潜山天柱峰三魔竟然如此稀松蠢笨,我们岂不是白担心了。你一刀背把那位仁兄的腿骨折打裂了,他得在床上躺一个月,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从没和玩命的人打过交道。”
“他叫一见生财关勇。”公孙皓举步向农宅走,“剑术很了不得,先天气功火候不差,普通高手用刀锋砍,不见得能伤他的皮肉。我可以和他拼个平手,所以敢逼他把红货吐出来。如果知道是三魔主持,我们天胆也不敢前来枉送性命。一见生财在江湖也名头不小,抢攻一剑更挨了一刀背,你如果存心宰他,他连攻一剑的机会也没有。咱们今天是托你的福,谢啦红货有一半是你的。”
“我可不想做第一件事就破坏规矩。”他拒绝接受,“天柱峰三魔是强盗”
“不是,只是邪恶的豪霸型人物,竟然主持抢劫钦差的贡物,我也感到大惑不解呢有根有底的人,做这种人人注目的大案,所冒的风险太大,消息传出,流云剑客那些人会登门找他们的,所以我们估计错误,没料到有大名鼎鼎的人主持。他们名义上的主持人青蛟罗镇方,确是鄱阳湖的水贼头头,他那一股人三年前被鄱阳王吞并了,成了独行盗,武功并不比一见生财高明多少,只是水性高人一等而已。”
农舍内传出欢呼声,先进入农舍的人找到红货了。
一月后,流云剑客一群人在太平府找到了青蛟。
结果,青蛟受伤逃掉了,有两个党羽被擒,招出了劫贡品的经过,也供出扬州雷塘事故。
青蛟确是主事人,天柱山三魔是收赃买主,指定要这批贡品,并没直接参予行动。
张文季是唯一通了名的人,黑吃黑夺走了那批贡品,消息传出,再次造成轰动,他成了众所瞩目的江湖新秀,有了颇高的身价和知名度。
他到达京师沧州,已是半年后的事了。
沧州是河间府的府属州,是卫河南运河的一处大运输埠头,也是漕舟必泊的中途站,也是南运河十大盐场之一的丰财场所在地。
水驿在城南十八里的河东岸,叫砖河水驿,规模比镇江的京口驿小,本身的驿船不足十艘。
南运河从河间府境流入,北流三百四十余里抵武清县的三岔河口,地势低洼平坦,水流并不湍急,沿河皆有小河分水流入大海,在这一带覆舟,的确有点启人疑窦,何况一翻就是七艘,更是不可思议。
他早已从幸逃大难的船夫口中知道出事的概略经过,深感其中大有蹊跷,因此经前来查明真相。
客船上了郎儿口码头,他提了行囊登岸找宿处。
郎儿口,本地人叫蔡家洼,是一座小镇,北距砖河水驿二十二里,往南上游五里左右是南皮县境。
他是唯一在郎儿口下船的旅客,镇上只有三两家设备差劲的客栈。
平时,只有南返的漕舟在这一带泊舟。北驶的船只顺水北放,至砖河水驿停泊过夜。
在平安客栈投宿,要了一间小单身套房。店伙领他进房时,邻房一位虬须大汉恰好启门外出,双方照面,客气地颔首为礼,善意地打招呼。
他的旅行证件完全合法,其实都是花钱买来的伪造证件,路引发自扬州,在旅客流水簿上留下他的大名:张武。旅行终点站是京都。
前面有一座过厅,也是旅客们交际的地方,厅右是食堂,可进膳亦可品茗。
虬须大汉在过厅,与一个店伙交头接耳片刻,店伙便匆匆走了,出店直奔镇尾的一座民宅。
张文季独自出店,在镇内镇外走了一圈,重新在河滩上相度运河的状态、水流的状况与两岸的情形,傍晚才返回平安客栈。
旅客不多,食堂里十余副座头三分之二是空的,照料的店伙也显得无精打采。
他踏入食堂,独霸一桌的虬须大汉便冲他友善地笑笑。
“过来坐,兄弟。”虬须大汉向他招手,“在下早来几天,在这里等朋友,算是老客人,我做东。”
“谢啦萍水相逢,怎好叨扰我自己要酒菜。”他在邻桌坐下,吩咐店伙来几味下酒菜,三壶酒。
“在下曹刚。”虬须大汉不便勉强,隔桌闲聊,“朋友预定从南方来,何时可到还没有确讯。老弟也是从南方来的贵姓呀”
“在下张武。”他信口说,“是从南方来,在这里有几天逗留,打听一些事。”
“哦要打听什么事也许我知道呢”
“要本地人才知道。”他不想和非本地人谈,“唔这里的酒不坏。”
邻桌有三位大汉,一个个健壮如牛。
“你们江南人,喝不惯咱们此地烈酒。”一个右耳轮缺了一角的大汉傲然说,“你叫了三壶酒,不醉死你,那一定是你祖上有德,不信你就喝吧敢不敢接受挑战在下是有名的酒将。”
“在下不与人斗酒斗气。”他拒绝对方的挑战,“酒是英雄财是胆,那是骗人的,能喝酒不见得是英雄,喝醉了只能算冬眠的大狗熊。”
大汉存心挑衅,激他的目的达到了,砰一声拍桌而起,声势汹汹走近。
“你说什么”大汉厉声问,伸右手指着他的鼻尖,“你说我是大狗熊你再说一声试试看”
虬须大汉曹刚伸手拦住了他,抓住他的右肘。
“张老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曹刚加以劝解,“那三位仁兄”
“他们在计算我,也因为心里不服气。”他淡淡一笑,眼中有奇异的光芒闪烁,“他们的神色已明白地写在脸上了。曹老兄,你也是。”
“咦我也是什么”虬须大汉曹刚一惊,眼神一变,手上一紧,五指力道骤增。
“你也是他们一路的。”他对肘部被扣毫不介意,“我已经问过店伙,你们已在这里住了两旬,共有三批人,平时见面彼此当做不相识,暗中鬼鬼祟祟不时走在一起,而且不约而同打听姓张的旅客。曹老兄,你们找姓张的旅客有何用意”
“找镇江京口驿站的张文季,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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