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生仓猝,他恰好蓦然心动,向下一仆,前扑改为下伏。
蒙面女人没有把意外算计在内。
“哎”听到警告声的十方瘟神,拼命的向房中飞快地撞入,仍然晚了一刹那,避开沸水浇背的噩运,但左腿仍然遭了殃,膝弯以下被沸水淋中,痛得狂叫一声撞入房内去了。
六枚双锋针从张文季的背部上空电掠而过,有一枚射入店伙的左后腰,误伤了自己人。
张文季飞跃而起,蒙面女人也脚一沾地身形斜飞。
手舞足蹈在刹那间连换了五次方位,移动时难辨形影,每次移位现身姿势皆不同,快得令人目眩。
张文季扑错了方向,第二次扑出去的时候,蒙面女人的淡淡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折向处。
“幽冥鬼舞身法”他惊呼,断然放弃追逐,救人要紧。
店伙爬伏在地,吃力地沿走廊爬行。
张文季抢入房中,老瘟神脸色冷灰,但仍然保持沉着,坐在床口脱衣裤。
“天杀的混蛋”老瘟神强忍痛楚怪叫,“怎么用这种怪招伤人还真够阴毒呢他娘的狗杂种,我瘟神算是阴沟里翻船,服了他们。”
“先替你止住痛。”张文季制住了瘟神的左腿经脉,腿便麻木不再感到痛楚,“你忍着点,我去替你找些治烫伤的药。”
脱掉裤,瘟神不住咒骂,整条小腿红肿,即将起泡,伤势相当严重,至少十天半月不能随意活动。
“这算是什么玩意”十方瘟神哭笑不得,大声怪叫,“我闯了大半辈子江湖,从来没受到这种下三滥的侮辱,江湖朋友知道我老瘟神被人用沸水烫伤,不笑掉大牙才有鬼。老天爷我怎么倒霉碰上了这档子狗屁事,今后我不用混了。”
“这就是黑道作风,什么怪点子都可以用得理直气壮。”张文季摇头苦笑向外走,“他们策划得可圈可点,主要是对付我的,利用店伙计算你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由蒙面女人从屋顶飘落用双锋针,从背后突袭,他们几乎成功了,你我都死过一次啦我去找药,马上回来。”
“大乾坤手这杂种,算什么玩意混帐”十方瘟神在房中大骂。
荀明萱房中多了一个人,是后腰贯入一枚双锋针的假店伙。
“我要口供。”她将假店伙压在地上,手捏住露在体外一寸的双锋针尾,不住摇、捻、转、摆,把双锋针当作针灸的金针播弄。
“哎唷呃”假店伙厉叫,但牙关被姑娘捏住,发不出大的声音,一叫就捏,张开大嘴空气振动难以控制,因此叫喊声不大。
“我要口供。”姑娘不介意假店伙的痛楚,继续利用对方的痛楚逼供,“谁派你来的招”
“杀死我”
“我会让你的复腔充满了血,你就会死了,用不着我杀死你。我要口供。”
姑娘开始摇针,血便会有较大的缝隙注入内腔:“这是你同伴射入你体内的双锋针,你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血入内腔死得相当慢而痛苦,招了供我替你救治。谁派你来行凶的说”
“我可可以死”
“你也可以不死”
“哎呃”假店伙突然咬断了舌头,断舌掉出,鲜血从口中向外涌流。
姑娘本来用手控制牙关的,为了要对方招供,一时大意,被假店伙抓住机会自杀,后悔已来不及了。
这些人视死如归的悍勇,也令她悚然惊心。
张文季的房中,也有人等候他。
“老瘟神伤势如何”四海游神公孙皓苦笑,“你们皆在混蛋的监视下,今后可能有千奇百怪的邪门怪招,逐一用在你们身上,咱们的同道鬼点子多得很,可把你死缠住脱不了身,无法分心去追逐正主儿啦”
“不要紧,他们的人手不算多,我会利用三眼功曹的更多人手,好好紧迫钉牢他们的。老瘟神不要紧,但短期间无法活动。”
“你要利用三眼功曹的人手”四海游神一怔。
“是呀三眼功曹怎肯干休他会出动无数弟兄,与大乾坤手彻底了断。”
张文季胸有成竹,有强烈的信心:“我可以制造机会,利用机会浑水摸鱼。我想,你们没查出那些狗东西的去向下落。”
“是的,这些个混蛋似乎突然消失了。昊天教主是个地头蛇,鸿飞冥冥,咱们毫无办法。”
“但你们知道三眼功曹的动向。”
“是的,可能赶往池州去了。”
“好,我也赶往池州。”张文季欣然地说。
“去池州你的意思”
“三眼功曹可以号令江湖,三教九流的混混全听他的,这些小人物无法不听,大乾坤手那些人,想摆脱他谈何容易我只要盯牢三眼功曹,必有所获。”
“这是事实,号令江湖就有无数人手可用,所以大乾坤手利用雄厚的财力与人力,要取而代之争夺江湖霸权,这次失败,他决不会罢手的。”
“三眼功曹更不会罢手,这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我打算利用机会,查出大乾坤手的秘窟,搬空他的金银珍宝斩断他的财路。这十余年来,他的金银珍宝积聚得太多了,我已经有搬空他积聚财宝的正当理由。”
“对,搬空他的金银财宝,他就无法兴风作浪了。兄弟,值得全力以赴,暂时歇息的事,暂且丢开再说。”
“好,真的全力以赴。”张文季欣然同意,“大乾坤手请来了超绝的高手对付我,用意可能是即使除不了我,也可以把我拖住,和我玩捉迷藏以掩护大乾坤手一群人远走高飞。我以出其不意的行径尽快离开,你们在后面小心留意慢慢赶来会合。”
“要不要故布疑阵,让他们也留在这里空欢喜一场”
“不必,你们缠不住天殛真君这些超绝高手,太危险,你们必须不动声色伺机活动。我先走,让他们带我去找大乾坤手,我要把他们躲在暗处的牛鬼蛇神,一个个揪出来一了百了。”
他突然出现在店堂结帐,在暗中监视的眼线慌了手脚。
上山,下山,途经山上诸大寺各处冷冷清清,十万人潮的盛况已烟消云散,满山垃圾也清理完竣,名山回复往日的宁静。
他放开了脚程,只带了一个小包裹,迈开大步直奔山下的青阳县城,沿途应该没有人埋伏、暗算了。
他无意完全摆脱追踪者,摆脱了就玩不出好把戏啦而且道路也只有一条,不可能追错方向。
小小的县城安静如恒,街道上行人稀稀疏疏,与三天前人山人海的盛况相去天壤,像一座人快走光了的衰老城镇。
已是近午时分了,他一脚踏入大街右面的小酒肆。
无精打采的店伙懒洋洋招呼客人,整座店堂只有他一个食客,难怪店东和店伙都一脸霉相,厨下能端上桌的菜肴也色香味俱差。
店伙替他张罗了四样下酒的菜,两壶酒,他一个人自斟自酌,倒也自得其乐没有人打扰他。
他的目光,不住留意店外街道上往来的行人。
先后有几个携刀剑的男女经过,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曾经打落那位蒙面女人的蒙面巾,但却不曾看清她的面容。
gu903();就算有大乾坤手的人经过,他也不能拦路寻仇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