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们在两天前,就发现望江亭有可疑的人活动,也看到准备举火用的柴堆,北行至贵池码头的大道右侧田野荒郊,日夜皆可以偶然发现有村夫行走,这些村夫根本没有在田野荒郊行走的必要。为了怕打草惊蛇,所以三眼功曹故意把追查的重点放在城南,故意忽略城北,其实已暗中作了万全的准备。”
望江亭也叫贵池亭,在城北五六里的黄龙山上,前可望大江,后可远眺九华。
府城并不在江滨,有一条七八里大道通向江滨的贵池码头。
“意思是说,大乾坤手如果失败,必定从江上远走高飞”
“船一定是江西严家的,所以准备烟火信号。三眼功曹的江上朋友,已控制了沿江的船只,决难阻挡严家的快船,用船接人是唯一可行之道。”
“唔有意思。”张文季不住点头。
“小子,什么意思”十方瘟神惑然问。
“夜间从黄龙山进城,脚下放快些,需要多久”
“片刻可到。”
“那就对了。”
“对什么”十方瘟神追问。
“合乎情理呀”
“合乎什么情理小子,别卖关子。”
“大乾坤手并无必胜的把握,他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对,你和荀丫头宰了他不少超拔的高手。”
“所以,退的意念较为迫切。”
“有道理。”
“那么,他为何要躲在城里枯等”
“哎呀”十方瘟神恍然大悟。
十方瘟神出外打听消息,希望证实某些疑团。
张文季不需坐等消息,他心中已有打算。
“小萱,我们也到城南走走。”他向正缝补的荀姑娘说,“先沿城外走一圈,从九华楼到拱翠楼,再沿千柳堤看清溪,绕到城西的昭明太子西祠午膳,如何”
荀姑娘一颗芳心已有着落,心情特别舒畅平静,闲着无事,她清理出张文季的衣裤,拈起针缝缝补补。
她的行囊已从旅店取来,行囊中有针线。
姑娘们在江湖行走诸多不便,不带针线必定有麻烦,发生打斗衣裙难免有破损,不及时缝补岂不尴尬
以往她随三位师侄行走,任何事不用她操心,不但盘缠充足,而且有人使唤。
自从独自行走之后,她必须完全自立,准备了一切江湖行道者的必需物品,逐渐习惯了流浪者的生涯。
“好啊”她急急收拾针线,不胜雀跃,“我换衣裙,片刻就好。”
“不能换衣裙,要换劲装。”张文季说,“随时皆可能发生意外,这期间你不能扮淑女,这叫做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真扫兴。”她嘟起小嘴埋怨,“他们最好识相些,别在我们游兴正浓时撒野。”
九华楼和拱翠楼,都是城南三座城门的门楼,可以远眺九华,近览齐山。
不久,两人手挽手沿堤顶西行。每株柳树皆粗如牛腰,秋蝉鸣声震耳。
“青城天下幽,洞天福地。”张文季指指对岸的齐山,“这种小巧玲珑的山丘,倒是散心的好地方,我的家乡也全是山,山养活不了多少人,有些人一辈子也没进过城,愚昧无知得可怕,一辈子只知道如何设法填饱肚子,其他一切皆与他无关。如果世间每个人都如此满足地活下去,就没有什么名利好争了。”
“还是要争的,张爷。”姑娘微喟,“我看过青城西北一带深山的居民生活,为了夺取你身上的衣衫,他会毫不迟疑杀死你,因为他们一件粗布衣,很可能要穿一二十年,平时宁可光赤着上身。”
“那并不奇怪呀”张文季笑说,“都市里下九流剥猪猡的骗棍,同样会为了一件衣衫而谋财害命。”
谈谈说说,前面一株大柳树下,踱出一身翠绿衣裙的林翠珊,显然经过着意的打扮,成了又俏又娇的淑女,女英雄的形象完全消失了。
两位女随从也改穿了墨绿衣裙,佩了剑。另一位多挟了一把剑,是林翠珊的。
一照面,林翠珊的脸红到脖子上了,平时明亮无所畏惧的凤目,也因羞怯而不敢平视。
荀姑娘先是一怔,然后气往上冲。
“张爷已经宣告,不再和你闹着玩了,你还不肯罢休吗”她冒火地说,“我讨厌不自量力的人。”
“没你的事。”林翠珊暴躁的本性又恢复了,“我要和张爷谈谈,你最好避到一边去。”
“你要和我谈什么”张文季颇感意外,这位大小姐似乎在气质上,有了明显的改变,不再像目空一切的女强人,“荀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不需要她回避。”
“我是专诚来向你道谢的。”林翠珊居然表现出女性的忸怩,“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我欠你很多很多,只是你窘得我无地自容,我”
“我抱歉,林姑娘。”张文季也感到脸上一热,知道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大家不要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放在心上,你们可以把全部精力,用在大乾坤手那些人身上,不必再为了我的事分心了。”
三眼功曹派了人在他附近窥伺,他一清二楚,就算并非怀有恶意,他难免有点不安的感觉。
这些黑道人一旦牵涉到利害关系,态度的转变令人难测吉凶,行动也就难免有所顾忌,万一引起误会就可能发生事故。
“人都撤走了。”林翠珊当然不便说,他宣告订压寨夫人的事只是戏言之后,窥伺的人不再对他怀有戒心而撤走的。
“那就好。”张文季信口敷衍,“令尊迄今仍然查不出大乾坤手的下落”
“还没有。张爷,家父希望能和你商量”
“抱歉,在下与令尊不能在一起有所接触,以免大乾坤手用大嗓门,向江湖朋友叫嚷我太岁张,与令尊联手计算他。我与令尊虽则目标相同,但目的不一样,令尊与他是霸权之争,我与他是财势之斗,联手一同出面,会引起江湖同道反感的。我猜,你们已经查出,他们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城南一带神出鬼没活动。”
“是的,他们有意和我们制造决战的机会,如果失败,就向北撤走。”
“是令尊说的”
“是的,他们并没有必胜的信心,因此退路都安排好了。”
“上船航向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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