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腥风
剑虹一闪,“铮”一声击断了双锋针。
四人同时静止,紧张的气氛仍在。
“这魔女的武功可怕。”远在三丈外的张文季说,“真比她老爹强三倍,阴狠更多十倍,真可怕。”
荀姑娘脸色因紧张愤怒而苍白失血,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长气,表示心中一宽,往张文季身畔移动。
书剑狂生蜷伏在草中,发出绝望地呻吟。
曾漱玉锐气已尽,失去继续紧迫追袭的机会,脸色更为冷厉,总算知道奈何不了张文季,也就失去继续扑上的勇气。
“击落我那一针的功力,已证明她确有女霸的条件了。”荀姑娘颇为心惊,“不过,我有信心击败她。”
“在气势上,你差远了。”张文季说。
“这”
“我的估计相当中肯。”张文季加以解释,“她具有雄霸江湖的野心和信念,所以出手凶狠冷酷,不择手段志切求胜,气势当然壮盛无匹。你不同,你缺乏野心和冷酷。如果单凭剑术决胜,百招之外,她的胜算便消失了,你可以稳操八成胜算。但她的双锋针,却是你致命的威胁,所以你没有和她决胜的必要,有一个人可以和她匹敌。”
“谁”
“三眼功曹的女儿林翠珊。”
曾漱玉正向后徐徐退走,不得不知难而退。
“那小泼妇算是什么东西哼”曾漱玉受不了轻视,忍不住沉声说,“你还死皮赖脸追逐在她裙下,要抢她做压寨夫人呢你这天杀的贼痞,拿肉麻当有趣,天生的无志大丈夫,烂泥糊不上墙的滥货,哼”
骂完,掉头就走,愤怒的表情加上刻板的冷森面孔,显得更为难看,更为冷厉。
“她会死在林翠珊手中。”张文季摇头苦笑。
“怎么会她的武功比林翠珊高明。”荀姑娘却不同意。
“林翠珊只是失于浮躁,雄心壮志的气势并不输于她。这几天我已经看出,林姑娘在气质上已有了改变,浮躁的性格已有了变化,流露出谦虚和细腻,武功的发挥就可以和她匹敌,就会针对她的弱点加以无情反击,所使用的双锋针轻而短,技巧就比她纯熟精妙些。”
“我也感觉出那小丫头的改变了”
“不害躁她才该叫你小丫头呢”张文季调侃她,“她比你大一岁。你的武功修为比她扎实,她在你手中支撑不了多久,但你在百招之内,胜不了曾魔女,她就可以。”
“这”
“因为你没有霸王的气势,所以只配跟在我后面摇旗呐喊。呵呵”
“因为人家喜欢嘛”荀姑娘脸红似火,羞态可掬,白了他一眼,低鬟羞笑流露此醉人的女性风情。
他呆了一呆,心中又在说,这才像一个可爱的女人。
想起曾漱玉那冷面魔女的形象,他几乎觉得反胃得产生寒意惧念。
天知道那种女人,弄在床上会发生何种结果
“爷,你你的神情好怪异。”荀姑娘关切地急问,这次猜不出他心中的意念了。
他警觉地收敛心神,心中感到好笑,他居然生出把曾漱玉弄上床的想法,简直荒谬绝伦。
“没什么。”他掩饰地一笑,“我想起在求偶季节,一双雌雄猛虎,在遭遇时所发生的情景。”
“啐”
“呵呵呵”他大笑,“咱们走,让他们替书剑狂生收尸,他完了,黑龙帮损失了一员大将,这家伙死得真冤,黑龙帮严家的人,很可能对大乾坤手采取雷殛行动,他们不会善了的。”
书剑狂生的死,并没引起轩然大波,但却在严家走狗与大乾坤手的弟兄中,产生严重的分裂情势。
明显可见的是,黑龙帮的剩余七个人,与大乾坤手的人不再聚集在一起,副帮主金角黑龙洪斗甚至不与大乾坤手说话,避至一旁神色狰狞可怖。
昊天教主是双方的拉线人,与严家和大乾坤手皆有交情,但比较倾向于大乾坤手,听涛小院就是他替大乾坤手设建的秘窟。
九华之谋失败,他是受损最惨重的人,不但门徒死伤惨重。连潜龙精舍也付之一炬,成了丧家之犬,仍然死心塌地与大乾坤手并肩站。
他走近洪副帮主七个人隐身的树林,脸上涌起同情的哀戚神色。
“张施主的死,贫道甚感哀痛。”他在洪副帮主身侧席地坐下,张施主当然指的是书剑狂生张鸿儒,“其实也不能全怪曾姑娘,情势所造成的意外,确是难以逆料。太岁张也太过阴险,显然是故意制造借刀杀人毒计,以离间咱们的感情,制造分裂的情势”
“别说了,教主。”洪副帮主愤愤地说,“天殛真君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都是些只知自己不知有人的货色,和他们联手应敌,不但得留心对付强敌,还得提防被自己人误伤,真是岂有此理。那丫头的暗器技巧,已经修至收发由心境界,分明有意不管书剑狂生的死活,想将他和太岁张一起击杀,用自己人的命换强敌的死,这算什么玩意她必须为书剑狂生的死负责,哼”
“曾姑娘对张施主尊敬有加,绝不可能做出有损张施主的任何事。”昊天教主语气坚决的说,“怪也只怪她年轻识浅,经验欠缺,中了太岁张借刀杀人的诡计,她已经难过得痛不欲生了。洪副帮主,目下第一要务是脱困,其次才是替死去的人复仇,希望能和舟共济杀出一条血路来。目下已经知道虚实,拟妥杀出的路线,诸位如不再参与,岂不陷入同归于尽绝境地”
“本座并非不知目下的困境,更知道可合不可分的重要。”洪副帮主仍有怒意,脸上有令人莫测高深的神情流露,“只是也知道发起突围时机未至,妄动反而失去脱困的机会,必须等候他们先发动,找出真正的空隙才能一举溃围出困。”
“这”
“请转告曾老兄,本座已尽了全力协助,援兵被截断不是本座的错,突围时本座的弟兄决不人后,但本座不同意主动发起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