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草丛中,端坐着三个狗绣红云与血狮的汉字,每人咽喉上各插着一段枯枝,早已气绝多时,尸体却端坐不倒,大惊之下,翻身下马奔回来,道:“少侠,在下刚才”
燕少玉截住道:“不必过谦,现在,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说话间。伸手取下左腕斑环。交与少女道:“姑娘火速策马回院去见令尊。将此环交与了,就说是个枯瘦老人叫你拿去的令尊如描述那老人长像,你就应是,速去”
少女似有所悟,粉脸登时变得惨白如纸,接过玉环,飞身上马,急慌而去。
这时,马车中走下一个脸带忧戚,甚是端庄的中年妇人。
朝燕少玉一福,道:“公子义行,难妇心感,敢问公子,可是那威震九州,义满天下的燕帮主之后”
燕少玉心中暗惊这妇人的精明,当下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夫人请恕在下不能明言,明日席中自知,夫人请回”
少男躬身一揖道:“在下柏长风,敢问公子大名”
燕少玉淡漠的一笑道:“一报还一报,公子请通知令妹,明日将玉环交与在下,一切看在下眼色行事,假使两位信得过在下的话。”
话落一躬身,一闪消失般黑夜之中。
中年妇人暗叹一声,道:“准是他了,唉他怎么这么年轻呢但愿老天相助,懈儿,扶为娘上车,我们回院去吧”
这是一座楼宇接连,广达数亩的大庄院,院内花园,假山,布置齐全,在这荒山野岭之上,真有如一座世外桃源。
这时,各楼灯火尽熄,仅只正面三楼的一个房间中,还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是那么消沉而没有生气。
一道黄影,如轻风一阵,飘落在灯光的房顶之上,双足微微一顿,突然头下脚上,挂于檐上,那么轻,轻得没有一点声响。
他举目向里一望,心头突然一紧,右手食指已扣于拇指上。
原来,这时房中一个头发已苍、脸方、眉长、凤目挺鼻的红脸老人正举着一柄短剑,预备自刎。
桌上放着一只金线笼,笼中关着一只羽毛光洁的百灵鸟。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凄凉而焦急的娇言叫道:“爹爹爹爹”
接着一阵擂门的“冬冬”之声。
不明说,这老者准是“百灵雕”柏树礼了。
“百灵雕”柏树礼闻声持剑的右手一哆嗦,短剑几乎脱手落地,就在这时,少女已“砰”的一声,破门飞了进来。
“百灵雕”柏树礼骇了一跳,回头见冲进来的是自己女儿,不由大怒道:“反了,反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你还听谁的,你哥哥呢”
少女双膝跪地,流泪道:“哥哥与娘,马上就回来了。”
“百灵雕”柏树礼长叹一声,突然道:“好好,浮沙堡受红云帮教唆,以打围失兔而欲焚吾屋,老夫怒下伤人,想不到事隔两年,在我柏树礼势力被消除殆尽之际,突兴问罪之师,当此生死关头,你们仍不听老父之言,我柏家就此断了后了,老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们这两个不孝的奴才。”
话落转过头去,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女儿。
少女急忙自怀中拿出那双玉环,双手托住,跪行到百灵雕柏树礼身侧,颤声道:“爹爹,非是女儿不孝,不听你老人家教言,只因路上碰到一个瘦长老人,他把暗地追随女儿等的十个敌人无声无息的除去,交这支雕凤玉环,叫女儿交给爸爸。”
“百灵雕”柏树礼怒道:“别跟我说话,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快”
突然,他惊“啊”了一声,一把把女儿搂入怀中,右手接过玉环喃喃的道:“死环、死剑、青儿,告诉爹爹。那老人可是身着灰袍,枯瘦如柴,双目深陷,目光阴森”
少女心中一奇,忖道:“这只小小的玉环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爹爹一见它便如此兴奋,天晓得,我几曾见过这么一个可怕的怪人,我只见过一个从来没想到的俊美少年,但是,他却是那么冷漠。”
她脸儿一红,忙点头道:“是的,爹爹,正是那么个老人。”
“他可曾说要来”
“是的,爹爹。”
“百灵雕”柏树礼长笑一声道:“哈哈青儿,我们有救了,只要他老人家现身,怕什么呢”
少女一怔,道:“爹爹,这个人到底是谁”
“百灵雕”柏树礼此时心情好转,伸手逗了那“百灵鸟”一下道:“青儿,此人真名无人知道,因为他对敌之时,最后两招都有“鸣凤”两字,招出从无生者奇书,故江湖中人都称他是鸣凤老人此人性情极为古怪,介于正邪之间。”
“青儿,你听我说,此人的武功,就是由这双“死环”而来的,此环又称死剑,柄为软玉制成,剑身其薄如三层纸,更奇的是剑身中空,不用时,由柄后之隙缝中卷入,恰如一环,这时凤爪,正好扣住剑尾,形成一环,用时,一按凤爪即开,当他得这环时,一面得到一部奇功,这功与常人练的大不相同,是使自身血脉倒流,全身穴道移没,没有点穴之忧。”
“正在他横行之时,江湖上又出现一个矮胖老人,他也有这么一双环,上雕玉经,构造完全一样,称之为生环或生剑,为什么呢因为此剑出鞘,不杀死人、但却要伤人,这是禹王当年治水之时,为了不忍杀尽珍离异兽,而用来骇阻它们的,此人功力走的是罡猛路子,与“鸣凤老人”恰是对比,一朝难容二主,这两人一见,立刻成了死敌,他们在泰山之顶,连战了三天三夜,胜负难分,从此两人便双双失踪,直到如今,只怕他们已有一百三四十岁了。”
少女只是默默地想着心事,她想到那不知名的少年手上,还有一只,不知那只是不是生环,突然她又问道:“爹爹,我们打开这剑看看好吗”
“百灵雕”柏树礼摇头道:“不行,此剑易放难收,除非武功能达卷絮成团之境,无法收起,那时,对他老人家岂不是大不敬了。”
“卷絮成团”,这怎么可能呢
“百灵雕”轻抚着女儿秀发,笑道:“痴儿,如果人人能使此剑,只怕这两个奇人还要多杀些夺宝的贪心之徒呢”
少女仍有些不安的道:“爹爹,你说他老人家能打得过那八臂人熊,与金扇玉狸等人吗”
“百灵雕”柏树礼苦笑道:“八臂人熊余星武,金扇玉狸余煌都是浮沙堡主的儿子,其功力虽然较之为父稍高、但却与七煞玉女白燕相差甚远,何至于把为父那些食客吓走,主要的人,还是那金心魔方道灵,与天苍道人袁道成毒丐施善真三人之故。”
“爹爹,那天苍道人与毒丐不是与明缘大师同是证人吗”
柏树礼叹道;“世间攀龙附风之人多的是,他虽然是证人,但暗中与红云帮全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这就是为父为什么要把天龙帮的晃,朱二人及一干徒众赶走,为的是怕天龙帮主真个前来时,在末成气候之前被红云帮彻底消灭之故。”
燕少玉心中甚是感动此来目的既达,不愿多留。弓身弹回屋上,消失于夜幕之中,这时,院内正好驶进那辆去而复返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