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朱堡主智者干虑,必有一失。夏日的山岭谷地草木繁茂,怎能饿死人地下的走兽虽然过不来,但飞鸟仍可栖身,草丛石隙有的是虫蚁,可食用的野草菜蔬更是取之不竭,吃虫蚁食草蔬同样可以活命”
“我的天吃虫蚁草蔬这”
“瞧,你们这些江湖人,不知自己设法养活自己,只知巧取豪夺”
“杜爷”
“好,不再挖苦你了。我去把他们遗留下来的两葫芦水弄到手,再去把朱堡主最大的错误找出来救急。”
“什么是朱堡主最大的错误”
“蛇坑。”
“什么”
“这时不便说,你等着好了。”
他将金毛猿与大娇遗留下的水葫芦弄到手,二娇彩蝶已经不知去向。
许久许久,他仍未返回。
恨海幽魂等得心焦,等得发慌。她腹中不再饥饿,不再感到疲软无力,可以走动了,好几次想不顾一切出去找杜弘,却又怕杜弘回来找不到她,更怕杜弘在外出了意外,只急得芳心大乱,六神无主。
她这一生中,除了早年留给她无穷创伤的玉萧客之外,她从未如此关切过一个人。也许杜弘是她希望所寄托的唯一救星,她关切是理所当然。可是,她自己知道,除了希望之外,掺入了其他奇妙的感情。
在焦灼的等待中,终于看到一个身形出现在视线内了。她兴奋得一跃而起,喜极大叫:“杜爷,杜爷”
那人影相距在百步外,隐约可看出穿了汗褂,藉草木掩身,闪跃不定乍起乍优向此地接近,只能从枝叶的缝隙中,看到他那快速起伏闪动的隐约身影。
杜弘的上衣,已经给了二娇彩蝶周倩,因此只有一件汗褂穿在身上。来人既然穿的是汗褂,那么当然是杜弘了。
对方听到她的叫声,并未停止躲避闪跃的举动,反而更为迅疾,并且贴地掠走,不易看到身影,仅可从枝叶晃动中,看出逐渐接近的形迹。
她站在树下微笑相迎,心说:“他好小心,难怪他能坚强地与逆境抗争。其实附近已没有人了,大可不必如此谨慎的。”
“杜爷。”她喜悦地叫。
片刻,十余步外人影乍现。
“咦你,”她讶然叫。
她后悔,但已来不及了。来人不是杜弘,而是黄泉鬼判尚彪。
黄泉鬼判确是只穿了汗褂,腰带上拴了三个水葫芦,另一旁用了一个小布包,精神奕奕,身手矫捷,可知在这三天中并未受到饥渴的折磨。三个水葫芦,表示他至少也杀了三个人。心狠手辣的人,比任何人都活得长久些。
黄泉鬼判脸上喜气洋洋,不怀好意地狞笑着走近,一面说:“咦小姑娘,你的头发与穿戴打扮,像是恨海幽魂,但恨海幽魂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你是谁”
恨海幽魂体力尚未复元,走动尚无困难,但要动剑拼命,却力不从心。她拔出剑,惶然后退叫:“不许走近,你走开”
她的举动,完全暴露出恐惧与软弱的底蕴,持剑的手也不稳定。
黄泉鬼判桀桀笑,一步步逼近说:“不要怕我,目前在谷口附近之外,似乎已没有活人了。在下正需要朋友,咱们联手,如何”
“站住不许走近。”她厉声叫,不再退了,剑尖徐指,意在出招。
黄泉鬼判反而不敢再迫进,止步笑道:“小姑娘,你看错人了,你怎能将朋友看成仇人在这生死关头,多一个朋友便多一份保障。目下谷口的人,已分为两派,黑道以魔僧了了为首,白道以飞虎俞伦为主事人,双方人数约有五六名,正在僵持不下。你我如果联手,咱们先加入一方,消灭另一方的人后,再徐图自保,保证可以如意”
“我不信任你。”
“小姑娘,不要以小人之心度人、瞧,在下有水,有食物。而你,可能被饿惨,嘴唇干裂,如果你不肯联手,绝难拖至后天。你如果想活到后天碰运气,就得信任我,怎样”
“哼谁不知你黄泉鬼判是个奸诈狡猾的亡命徒”
“小姑娘,不要凭传闻判定人的好坏。如果你真不敢信任我,我把水和食物交给你保管,以表示在下的诚意,如何”
“这好,把水和食物放在一旁。”
“好,放在此地。”
“退后。”
黄泉鬼判依言退出丈外,坐下笑道:“我俩先商量该加入哪一边,好不好姑娘是不是恨海幽魂”
她将食物包与三个水葫芦拾在手中,说:“正是本姑娘。你等一等,等我那同伴回来后,再商量如何加入他们。”
黄泉鬼判哈哈一笑,突然拔出判官笔脱手飞掷,人像一头怒豹,凶猛地扑出。
“铮”她挥剑闪身劈中了射来的判官笔,心中大骇,剑震得虎口放裂,手臂发麻。
这瞬间,黄泉鬼判抱住她的双腿一顶。“蓬”一声响,把她撞倒压在地下,扣住了她的双肩井,身躯将她压住,狞笑道:“又少了一个劲敌,你认命啦”
她的咽喉被扣住了,生死在须臾间。
她的双手力道尽失,眼前一黑,胸口像要爆炸,只听嗡一声响便失去知觉。在昏厥前,她看到眼前一张狞恶的脸,是黄泉鬼判那扭曲狰狞像俄狼般的脸。
“我完了。”她想,立即人事不省。
黄泉鬼判的双手仍在收缩,似想拧断她的小巧湿润粉颈。
蓦地,身后突传来震耳的叱喝:“站起来,畜生”
黄泉鬼判火速放手,一跃而起,眼角刚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卟”一声响,小腹便挨了一脚。
“嗯,”他俯身双手抱着小腹,踉跄后退。
“卟卟”两颊几乎在同一瞬间挨了两记重拳。最后“砰”一声响,胸口挨了一拳。
“蓬”一声大震,他仰面摔倒了,跌了个手脚朝天。
“还不快滚给你三声数送行。”
黄泉鬼判顾不了疼痛,晕头转向爬起,连爬带滚急窜,跌倒了又爬起,三声数尽,便奔出六七丈外去了。
恨海幽魂悠悠醒来,感到有一只湿润的大手,温柔地在她的颈部摩擦,耳听熟悉的语音在耳畔振荡:“你醒来了,喉部幸而不曾受伤。”
她悲从中来,抱住那只大手,依在颊上哭了个哀哀欲绝,泪下如雨。
“你哭一场,也许好些吧。”是杜弘温柔的语音,这语音令她哭得更伤心。
久久,杜弘用他的衣袖替她拭泪,说:“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再伤心了。”
她挺身坐起,含泪问:“我我没死那那畜生呢”
“我把他赶走了,怎么回事”
“他说要与我联手,却突然袭击。”
“我说过不可信赖任何人”
“杜爷,我我后悔,我错了”
gu903();“幸好我来得正是时候,总算不错,又获得三个葫芦水,这叫做因祸得福。”杜弘笑着说,将水葫芦都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