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恐惧后沉着不足怪,但以郭光目下的神色看来,前后判若两人,既不召来同伴,又似有所恃,这是反常,不合情理。
他冷冷一笑,剑虹一闪,便点在对方的心坎上,一字一吐地说:“手抱住你自己的后颈。”
“你这是干什么”郭光沉声问。
“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快”
郭光不敢不遵,依命行事。他又叫:“转身,慢慢地转,在下不希望失手杀了你。”
郭光刚依言转身,“噗”一声背心便挨了一掌,耳听他在身后沉叱:“穴道已解,撤兵刃。”
郭光一声狂笑,猛地旋身,双手一挥,灰蓝色的粉末漫天飞洒,远及两丈外。
糟人怎么不见了身后鬼影俱无,遇上鬼了
“转身”身后又传来杜弘的沉喝。
郭光大骇,火速转身。
杜弘站在三丈外,阴森森地说:“你以为在下不知你的鬼门道你错了”
郭光后退,退入先前洒满了毒粉的地方,撤下三棱新月刺,招手叫:“好吧咱们拼兵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杜弘嘿嘿笑,小心地逼近,说:“你用袖箭射死了叶郎中,因此在下也要用暗器置你于死地。”
“你上吧”郭光厉声叫,仍向后退。
杜弘不跟上,却向侧方绕,冷笑道:“药粉比尘埃重得多,洒出并不飞扬,占地有限,对不对只要在下不踏入这方圆两丈的地面,你可就无奈我何而在下的暗器,却可远及五丈以上,你逃得掉么”
郭光脸色变了,脸色泛灰,但仍然沉声道:“咱们拼兵刃,你说过公平一决的。”
“不错,你用袖箭,我用暗器”
“郭某不用袖箭。”
“在下不管你是否使用。”
“那不公平,“正相反,你以暗箭杀在下的朋友,在下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平得很暗器也是兵刃之一,用之暗则暗,用之明则明,在下已经明白地告诉你了,自然用得光明正大。你准备了,小心在下的满天花雨洒金钱。在下绰号银汉孤星,因此只有一枚金钱致命,满天金钱,你必须留意那致命的一枚所走的方位。”
郭光突然撤腿向屋门口狂奔,狂叫道:“总管快来,哎”
只奔出三丈余,前冲的冲势倏止,踉跄止步,摇摇晃晃,但无法止住,上身一挺,突然向前一仆,手脚一阵抽搐,猛地连蹦两次,抽搐更为剧烈,发出可怕的窒息呻吟。
门屋附近,共奔出十六名大汉。
南总管站在石阶上,怒吼道:“上分了他的尸”
十五名大汉,顷刻即形成合围。
杜弘立下门户,全神待敌,以一敌十六,要说他心中不紧,那是欺人之谈。
一声怒叱,人影如潮,刀光霍霍,剑影漫天。
他一声怒啸,身剑合一,幻化为一只光球,向前突围,洒出了千重剑网。
冲出了人丛,迎面的两名大汉向左右飞抛。
他像一头疯虎,剑光如匹练,猛扑阶上的南总管。
南总管举手一挥,人却屹立不动,威风凛凛,毫不动容。
门内突然抢出两个蒙面人,举起了两具中型的喷毒简。
他冲势太急,想退已来不及了。
眼看毒将喷出,门内却鬼魅似的钻出了恨海幽魂女判官,双剑齐出,剑到如穿鱼,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刺穿了两名蒙面人的背心,锋尖透胸而出。
“通通”两具喷筒坠地。
杜弘在冲近南总管行将及身的瞬间,突见两个蒙面人出现,举起了喷筒,自然大感震验,不得不强行设法止住冲势,而且设法自救,向侧闪避这可怕的一击。
但已来不及了,冲势尽管略缓,而南总管已突下杀手,袖底飞出一具小巧的百练飞爪,迎面疾射而来。
他百忙中挺创急封,“挣”一声暴响,爪练被架住了,飞爪却绕了一匝,再向他的肩颈抓到。
剑被缠住,飞爪再次光临,危机间不容发。
他只好临危自救,丢了剑人向侧倒。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快板,几乎在同一瞬间发生,他的剑被缠,人向侧倒,而那两位蒙面持简人,被两女刺中尚未倒下呢。
同一瞬间,“嗤”一声裂帛响,小飞爪抓破了他的肩衣,以一发之差,未抓破肌肤。
同一刹那,南总管一脚踢出,“噗”一声踢中他的右胸,把他踢飞丈外。
一着失机,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机会,陷入挨打的绝境,没有丝毫反击的可能。
南总管占尽上风,跃下右阶抡爪再发。
门内人影冲出,飞越两位姑娘的顶门,跳过向下倒的两蒙面人上空,豹子般扑下台阶。
“蓬”一声大震,整个人撞中了南总管的背部,两人同时向下倒,而且向下滚。
“铮”小飞爪失了准头,抓落石阶下方,火星四溅,以分厘之差,抓落在杜弘的大腿旁,抓裂了裤管,却未伤肌肤。
这片刻间,杜弘两次从死神的指缝中逃出来了。南总管的小飞爪蓝光闪闪,伤了一层皮也必定中毒而死,沾了肉更难逃大劫。
大汉们一拥而上,共有十三名之多。
屋角窜出彩蝶同情,挥剑直上,无畏地抢入人丛。
那两位姑娘,也一声娇啸,两头母老虎般凶狠地疾冲而下。
撞到南总管的是恨地无环,这位傻大汉为了抢救杜弘,忘了自己体力尚虚,奋不顾身撞倒了南总管,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南总管真才实学有限,只凭淬毒的小飞爪出其不意伤人,也靠几个手下突袭相助,人被扑倒便慌了手脚,丢掉爪练大喝一声,乘滚势扭身一肘后项,“噗”一声撞在恨地无环的右耳门上。
恨地无环练了混元气功,如在平时,一肘尖还不配替他搔痒,但这时元气未复,便有点吃不消了,双手一松,便被南总管挣脱了。
南总管奋身一滚,一跃而起。
杜弘恰好挺身扑到,一掌劈来。
“卡”一声脆响,掌劈在南总管的右臂上,臂骨立折,整条右手几被劈断,废定了。
“哎,”南总管惊叫,猛地向上一窜,钻入门内逃之夭夭。
杜弘一把扶起恨地无环,惊问道:“唐兄,怎么了,受伤了么”
恨地无环摸摸耳门,咧嘴一笑道:“没有。他,这小子一撞之力好重。”
“我去追人,你助三位姑娘。”杜弘匆匆地说,无所畏惧地追入屋内。
恨地无环向场中扫了一眼,拔刀大叫道:“喂你们三个丫头怎么这般不讲理怎不留几个给我杀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