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有家规,没规矩不能成方圆。人不是禽兽,岂能弱肉强食每个人都成了禽兽,这是什么世界本官吃朝廷俸禄忠君爱民大节无亏,俯仰之间,可质天地鬼神,要本官的心,本官的心无疵无暇,在你们这些无法无天卑贼无耻的禽兽面前,你们可以拿去,不要为难那些为道义不顾生死,保护本官赴任的义士们。本官踉你去,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本官为国尽忠而死,抛头颅洒热血死得心安。最后,我问你,你敢当天下英雄之面,承认你是个卑鄙恶毒的无耻小人么”
金翅大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厉声道:“住口丁某顶天立地,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
“哈哈哈哈”余大人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
“本官笑你鲜廉寡耻。”
“什么,你”
“你,一个黑道无耻恶贼,雄霸一方,家财钜万,每一文钱皆是强劫豪夺而来,杀人越货满手血腥,这是英雄豪杰这是顶天立地大丈夫你如果真是英雄豪杰,该是行侠仗义,仗剑去暴除奸,要不就从军报国,至边关执干戈以卫社稷,方不负大好头颅。哼与你这种无耻之徒说这种道理,等于是对牛弹琴。本官在暴力威胁下,为了免累无辜,任杀任剐决不皱眉,早晚你将法网难逃,杀官等于造反,等到那天大军云集,你将悔之晚矣”余大人朗朗而言,从容举步向前走,神色庄严肃穆。步伐稳定,神目炯炯,不怒而威,令人不敢仰视。
金翅大鹏气为之夺,不敢正视,咬牙叫:“来人哪把狗官带走。”
银汉孤星一声狂笑,说:“姓丁的,你还没问杜某是肯不肯呢。”
余大人苦笑道:“杜大侠,盛情心领,这件事祸患由下官而起,必须由下官”
“余大人,你错了,你以为大人跟他们走,任由他们宰割。咱们这些随同大人前来的人,便可平安离开么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走脱了一人,消息外泄,不但日后官府可能追究,天下的英雄豪杰岂肯袖手如不斩尽杀绝,这些恶贼岂能安枕”
“杜大侠”
“大人真以为这恶贼说的是真心话,砦门口准备了两万金珠在下派一个人去看看。”
赵子玉大笑道:“好,我去看看。姓丁的,咱们连轿夫算上,不计余大人的家小,共有二十人之多,离开的人,每人五百两银子,加上擒余大人的赏金一千两,与杜大哥的价值万金的金珠,该有两万一干两金银,请先领在下去看看,如何”说完,缓步上前,又道:“这么多金银,挑也得十几个人,去抢嘛,三五年也积不了那么多。反正空口说白话”
金翅大鹏突然前扑,猛扑余大人。
银汉孤星左手一扬,大喝道:“斗胆躺”
“砰”金翅大鹏摔倒在地,被孤星镶击中双膝和右臂肘,怎能不倒
银汉孤星一闪即至,一脚踏住大笑道:“擒贼擒王”
话未完,对面碉楼中狂笑声震耳,出来五个人,其中一人赫然是金翅大鹏,与被击倒的金翅大鹏不但穿章全同,而且相貌与身材也完全相同。
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愣住了。
金翅大鹏仍在笑,笑完说:“姓杜的,笑吧,最后笑的人,方是胜利者。可借你把丁某的唯一替身废了,今后丁某不易找到另一替身啦这笔帐你得还。当然,如果你放弃保护狗官的愚蠢举动,又当别论。再就是在下的赏格,保证有效,丁某已派人去取金珠,两个时辰内当可取来,因此限期延长一个时辰。目下是巳牌正,未牌正诸位必须有所决定了。”
余大人突然向前急走,大声说:“本官也重申”
赵子玉手疾眼快,一纵而上,一抬头点在余大人的睡穴上,挟起便走,笑道:“你这书呆子,好好睡一觉。”
对面的贼人,如飞向前抢。
两人火速急退,银汉孤星将假金翅大鹏向楼内一丢,抓起彤弓搭上箭,弦声狂鸣,连珠箭破空厉啸。
墙头上,撂下了八具尸体,其他的贼人潮水般退入碉楼去了。
赵子玉将余大人安顿在后房,出来说:“天磊兄,我得设法出去讨救兵,时限急迫,晚上恐怕守不住哪”
“你不能冒险,且先看看情势再说,咱们必须以不变应万变,千万不可浮躁。”银汉孤星慎重地说。
不再有人出现,死一般的静。
余夫人偕同爱女小媛,含泪替受伤的铁臂金刚、游魂宋慎两人换药,给九头鸟服药喝水。
八名轿夫缩在壁角发抖,不住战栗面无人色。
没有人接近,大家倚壁歇息,气氛愈来愈紧张,不安的情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久久,狂鹰突然暴躁地向四眼灵宫叫:“不要死盯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四眼灵官撇撇嘴,冷冷地说:“你心虚了,是么在下想,五百两银子虽少,命可是宝贵的。咱们这些人中,你老兄最靠不住。”
狂鹰愤怒地一蹦而起,伸手拔剑。
“坐下”五绝刀大喝。
狂鹰咬牙切齿地坐下,向四眼灵官恨声说:“你他姐的四眼灵宫又是什么好东西呸”
白二姑伸手拉住往复走动的银汉孤星,笑道:“杜爷,你坐下歇歇吧来,这儿干净。”
银汉孤星无可奈何地坐下,苦笑道:“生死关头,在下委实定不下心来。”
白二姑傍着他坐下,便近地附耳笑道:“杜爷,你真傻,你这种侠义襟怀英雄气概委实令人肃然起敬,但我认为你走可平安脱身。”
幽香扑鼻,耳鬓厮磨,但他却无动于衷,诧异地问:“白姑娘,你的意思”
“你的艺业深不可测,任何人也拦不住你的。”
“在下不走。”
“余大人如果无法保全,你能替他殉葬不成你不会的。杜爷,你得保护我啊。”她低声幽幽地说。
“你”
“如果你走,我要追随你突围,随你远走天涯海角,并肩行道江湖。”
他一怔,摇头道:“姑娘,你在向我示爱么”
白二姐羞赧地低鬓羞笑,低柔地说:“美人爱英雄,你难道不是英雄么杜爷,我并不丑,年已双十,行走江潮从未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今天生死关头,我终于想了,我认为我已找到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白姑娘”
“杜爷是嫌贱妾貌丑么”
“你给我走开”清叱刺耳。
白二姑猛抬头,看到眼前站着怒容满面的赵子玉。她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问:“小兄弟,你有何用意”
“你离开杜大哥远些。”赵子玉沉声叫。
白二姑风目怒睁,冷笑道:“你怎么啦哼你给我走远些,少管本姑娘的闲事。你不要以为你生得俊,本姑娘对你客气。”
赵子玉也冷笑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了不少绵绵情话”
“嘻嘻原来你在争风吃醋。算了吧,小兄弟,你固然人生得俊,很令人心醉,但你年龄太小,同时单薄得毫无男子汉气概,不必自作多情了”
银汉孤星烦恼地说:“子玉,此时此地,哪来的闲工夫谈儿女私情”
白二姑却媚笑道:“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咱们恐怕只有一个半时辰的寿命,人生几何,此时此地正好及时行乐呢。杜爷,我们到楼下去谈,免得在此地让赵小兄弟看了妒火中烧难受,楼下没有人”
“不要脸”赵子玉怒骂。
白二姑却抱住了银汉孤星,往他怀中躲,急叫:“杜爷,你看他,他要”
显然,她想挑起杜弘与赵子玉的妒火。但杜弘却不上当,挽起她站起笑道:“白姑娘,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本来这就是你的不是,沿途我冷眼旁观,你一直就在纠缠我这位小兄弟,爱情岂能儿戏算了吧,求生第一,爱情暂且放在一边,日后再说好不好”又向赵子玉笑道:“子玉,情字一字不宜勉强,日后愚兄保证替你物色一位”
“你是说,你准备要这个贱女人”子玉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