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巫术,真不能练了”
“那是以后的事。你来看看,他们两人是怎么一回事快帮助我。”
弓贞儿看到了泥偶的碎片,说:“他们打碎一只泥偶,被里面藏着的毒烟熏倒了。”
“有救么”
“解药在家师房中。”
“快去取来。”他兴奋地说。
弓贞儿急急摇头,恐惧地说:“老天,我怎敢进去”
“令师已经死了,你怕什么”
“家师的房中,不经召唤决不许进入,里面设了连我也摸不清的禁制,进去有死无生。”
“这这岂不是无法可施了”
“恐怕是的。”
“我进去”
“千万不可。告诉你,不但是房中,连厅中各物,也不可贸然移动。这泥偶本来安放在门角,也是禁制之一,只消轻轻触动,五官七窍喷出毒烟,中者便倒。他们大概不慎碰碎了,怎能免祸”
“那难道就无法可施了”
弓贞儿沉思片刻,说:“把他们带回嵩县萧家,雾中花没收我的那只百宝囊中藏有解药。”
“这两百里路”
“另一人身上有解药”
“谁”
“家师的仆妇苟姥姥。怪事她不知到何处去了。”
他向门外一指,说:“门左方不远的草丛中,有一具老女人的尸体,不知是不是苟姥姥”
弓贞儿奔出门外,一眼便着列不足三丈处的草丛中,躺着已僵了的苟姥姥。玉萧客晚间不敢走得太远,将尸首草草拖入掩藏,认为晚间即使老巫婆返回。也不会发现尸体,他以为看不见便可瞒过一时,老巫婆一回来,带了俘虏一定了之。晚间确是不易发现一旦白天一眼便可看到。
“这恶贼该死,他为何手死这可怜的仆妇”弓贞儿切齿咒骂。杜弘摇头叹息道:“这恶贼心狠手辣。杀一个仆妇又算得了什么”
弓贞儿在尸体的衣内夹囊中,找出数粒解药,咬牙切齿地说:“杜爷,你得答应我将玉萧客交给我。”
他一怔,说:“弓姑娘。你”
“这是交换条件,不然没育解药。”
“可是他是仲孙姑娘的死对头”
“我不管。家师可以说是被他害死的,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旬姥姥虽是仆妇身份,但我投师时年仅七龄,可以说,旬姥姥是一手把我带大的,她被这畜生杀死,我如不替她报仇,岂不是没有心肝的人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师姐定然也上了这畜生的当,被这畜生始乱终弃的。有了这三种报复的理由,其他的恩怨便算不了什么了。”弓贞儿振振有辞地说,语气极为坚决。
“这样吧,等仲孙姑娘醒来”
弓贞儿一跳八尺,举起手中的几包解药,沉声道:“我不管仲孙姑娘如何表示,我只与你打交道,你必须答应,不然我毁了这几包解药。”她将药包一挥,又造:“不要妄想抢夺,我只要轻轻一抓,几种解药相混,谁也无能为力。”
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他叹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信任你。”弓贞儿欣然地说,向柴门走去。
仲孙秀刚清醒,张开风目,便看到了焦急地在旁扶住她的杜弘,不由悲从中来,也大喜欲狂,伤心地流泪叫:“大哥,大哥,这这不是梦中么”
杜弘一把抱住了她,颤声道:“小妹,天亮了,不是梦中。你哭吧,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哭一场对你也许好过些。”
仲孙秀在他怀中,哭了个哀哀欲绝,断断续续地说:“大哥,你你那一声厉叫,把把我的魂都叫散了,我”
“哦我本想引诱这恶贼出来的,岂知他”
“我要和他同归于尽,因因此搬动泥偶砸他,以触动禁制”
“小妹,你不是太傻么这种卑鄙的人,也犯得着与他拼同归于尽”
“可是,大哥你”
“小妹,谢谢你。”他感情地说,语气十分温柔。
他直等到仲孙秀哭够了,方温柔地替对方拭掉泪痕说:“我们准备走吧,今后你将与恨无缘了。”
“咦那畜生呢”仲孙秀叫。
门外,弓贞儿已将玉萧客倒吊在一株大树上,尚未施用解药呢。
杜弘拾起玉萧,歉然地说:“小妹,我已将他送给弓贞儿了。这是交换救你的条件,愚兄不得不答应。”
“弓贞儿”仲孙秀不解地问,突然记起了昨晚的一切,又问:“就是与你同来的那位姑娘”
“是的。”
“她”
他将弓贞儿在萧家施巫术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接着说:“因此,愚兄擅自作主,将那畜生交给她处治,你不能亲手向这恶贼报复了。”
仲孙秀幽幽一叹,珠泪涟涟,摇头道:“我对他已没有多少恨了,我已不忍心亲手杀他了。毕竟,我曾经一度爱过他。走吧,大哥。”
弓贞儿正在收集枯枝,堆放在玉萧客的下方。玉萧客被倒吊着,像个死尸。
两人并肩外出,杜弘向弓贞儿抱拳施礼笑道:“弓姑娘,在下多感盛情,一切多谢,容后图报。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弓贞儿一面堆集枯枝,一面笑道:“杜爷,请不要客气。今后在江湖上,恐无后会之期了。”
“哦姑娘”
“上次白道群雄攻破冷魂谷,我已经惊破了胆。经过这次九死一生的凶险,我再也不想作江湖人了。两位珍重,不送了。”
仲孙秀苦笑道:“弓姐姐,你你要烧死他”
弓贞儿恨声道:“我要将他化骨扬灰,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方消心头之恨。”
“这这太残忍了”
“残忍这种人留在世间,不知还要坑死多少女入。世间少了他一个玉萧客,虽不至于从此天下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们走吧,这样对待他,在咱们巫道中人来说,已经是够慈悲了。”弓贞儿一面说,一面取出一把法刀,又说:“我要先割断他的手脚大肠,再将他弄醒,然后点火,够他快乐的了。”
“我们走吧。”仲孙秀不忍地说。
两人找到金城群丑留下的坐骑,匆匆走了。
次日申牌左右,两人到了少林十八僧在嵩县落脚的寺院。杜弘找到了宏光大师,取出玉萧说:“这是玉萧客的信物,请大师即回嵩山。”
宏光大师根本不追究玉萧的来源,念了一声佛号说:“那么,仙人山的事已经解决了。老衲奉命随同李施主至仙人山,扫除匪盗回山覆命。既然匪盗已经闻风远遁,老袖自当返山,有李施主的信物与口信,老衲更可无愧地返山覆命了。施主珍重。阿弥陀佛”
杜弘不再逗留,告辞出寺,出城驰向柏谷乡。
两人并辔小驰,仲孙秀不住扭头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