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周秋萍乐得不行了,感觉自己真是赚了。她要上夜校的话还得交学费,那个可比几顿饭贵多了。

有书打岔,三天四夜的火车,两人居然也扛过去了。

临到要下车时,他们一致认为,如果下次还坐这趟车,春秋二季他们应该准备好水果萝卜,倘若是夏天,那就应该弄点香瓜以及西红柿和黄瓜,能够满足身体对蔬果的需求。当然,像煮熟的咸鸭蛋之类的,也是下饭佳品。

下车之后,周秋萍和余成就啥都不想了,因为他们悲催地冻成了狗。

娘哎!这才9月中旬呢,海城街上的姑娘们还穿裙子呢,这边已经告诉你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凉好个秋了。

一阵风吹过来,真是冷彻心扉。

第61章挣钱的好地方

过来接站的是个胖子。

其实他的脸不胖,只是小肚子挺挺的,让人感慨万千,他去年才退的伍啊。

余成看了直摇头,十分惋惜:“老白,你肚子上的肌肉全变成肥肉了吧?白练这么多年。”

老白却振振有词:“变成膘才能扛冻啊,总比你冻的缩脖子强。弟妹,你说是不是?”

周秋萍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们是同事。”

老白斜眼看余成,脸上写满了嫌弃:“看你这点出息,就在眼前的机会都不晓得把握。这么好看的姑娘,跟邓丽君似的,你白长这么大的眼睛。”

周秋萍无语:“我都有两个孩子了。哎呀,你们这儿可真冷,没想到降温这么快。”

老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周秋萍,咂咂嘴道:“真看不出来,你都当妈了。这就叫冷啊?我跟你讲,前年这时候都下雪了。”

周秋萍替人操心:“那大家棉花来得及摘吗?”

上辈子,她离不了婚,又被冯二强百般纠缠,一度想过想到新疆采棉花。后来因为儿子极力反对才不了了之。不过,她也因此知道了棉花盖过雪之后质量就会大幅度下降。

老白乐了:“你懂的还挺多啊。这我可搞不清楚,我就知道现在他们机关工厂里的人个个都在忙着摘棉花呢。”

两边一面说一面走,老白还帮忙拎行李箱。

出了车站,瞧见老白开的面包车时,余成感叹了一句:“你个老小子,你这是真发财了呀。”

80年代的人不看住房,因为人们根本就没商品房的概念。农村还能自己盖房子,城里就只能等单位分房。

80年代的人看重车,谁有车,那就是身份的象征。因为这个时代的车跟30年后比起来可一点也不便宜。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也要好几万。这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的。

老白有点小得意,嘴上就凡尔赛:“也没挣几个钱,饿不死而已,去年也就是10万块。”

余成倒吸一口凉气:“10万块你他妈才是饿不死,你这是饕餮啊,肚子能吃多少?我算算,10万块我不吃不喝在部队干到死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现在效益不错的工厂,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1000块。

老白立刻拉拢他:“所以说让你早点走得了。哥哥不讲虚的,你过来给哥哥帮忙,一个月保底给你开1000。怎么样?哎,你好好考虑啊,我这是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有钱不挣王八蛋,我一想到自己少挣了那么多钱,我心口都痛。”

余成只是笑,并不接他的话茬,只开口询问:“我要的东西你备好了吗?”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打5折收上来的,我的哥哥。你倒腾这个有什么意思?忙进忙出上千块钱顶天了吧。你真不如跟我干,省得跑来跑去的,还落不到一分钱在手上。”

周秋萍摸着鼻子看窗外,惊讶地发现乌鲁木齐远比她想象中的发达。说实在的,光看街上的红男绿女,她还以为自己在海城呢。大家一个比一个穿的时髦。

老白听了她的评论,哈哈大笑:“你们可千万别小看乌鲁木齐,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包容性特别强。基本上海城羊城流行什么,这里能够马上同步。真的,阿成,你要跟我干,绝对不后悔。别听外面吹南方有多好,遍地是黄金,真要说发财的宝地,还数这块宝地。”

老白说这话底气十足。双方交易完毕之后,他就一定要带客人逛逛。

“我晓得你要去哪儿,可现在要有车啊。等车子来了,我保准安排你们过去。”

面包车将大家拖到1栋5层楼前,老白眉飞色舞地领着人下车。

周秋萍看着“新华饭店”的招牌,感觉这位老兄果然是生意人,见面先吃饭。

结果他们跟这老白走进房间时,集体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饭店包厢?这简直就是小商品市场。

一间屋子4张床位,每一张床上都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商品。什么衬衫、裤子、裙子、皮带、丝巾还有琳琅满目的小饰品,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各个床铺前都站着老板招呼客人,挤挤挨挨的顾客也相当大方,几乎没有人空手走出去。客人也是五花八门,有汉人也有包着头巾的少数民族,至于是维族还是其他什么民族,周秋萍就说不准了。

老白的妻子体型和丈夫相当,两口子一看就是夫妻脸。她忙着做生意,只匆匆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开始招待客人。

周秋萍坚持掏钱买了两件夹克衫分给自己和余成御寒,然后跟老白感叹:“这里也在抢购啊,果然是席卷全国。”

老白先是一个劲儿嫌她太客气,然后大摇其头:“啥抢购啊?一直都这样,生意就没差过。原本这饭店还怕开不下去。我们浙江人一来,哈,把财气全带来了。你看看这些,白天是商铺,晚上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是不是什么都不耽误啊?”

周秋萍来了兴趣,颇为好奇地问:“你们这边租金怎么算?一张床多少钱?”

老白大摇其头:“你还指望在这里租一张床?我告诉你,地下室都占满了,根本没有空床位。我这半张床要不是我本家兄弟回家娶媳妇去了,还轮不到我呢。”

余成也追了一句:“这么厉害呀,那你这半张床一个月多少?有100块吗?”

房间里的人笑得不行,对面床上的人伸手指床板,比划给他们看:“就我这点,已经300块钱一个月啦。”

周秋萍跟余成都大吃一惊。天哪!那一点点格子才多大?最多50厘米吧,居然都能租出300块。

摊主趁机跟顾客强调:“别砍价了,再砍的话我连租金都付不起了。老说我们挣钱多,也不想想我们的成本有多高。”

拿货的人还要再讲讲价:“老板你出货多,就算每件少挣一点,一天下来就能把租金拿回头了。”

双方你来我往,最后客人还是大包小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