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周秋萍翻了个白眼:“我不会花钱请人代啊。机器化生产时代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就是为男女平等提供生产力基础。”

听听,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反正周高氏没耳朵听。

周秋萍也不跟她废话,又把话题挪到拖拉机上:“你刚才不是说挑圩吗?哪个说冬天拖拉机派不上用场,挑圩就要用拖拉机。不然一筐筐土能累死你。”

挑圩是本地方言,就是挑土垒埂的意思。这是一种防汛手段,每年冬天农闲时,农村各个生产队就组织农民挑土去加固堤坝。

这属于农村徭役的一种表现方式,去干活的人不拿工钱,有的时候连伙食都要自理。

挑圩十分辛苦,一天干下来,两条腿打架,两个肩膀也痛的抬不起来。算是这个时代农民最头痛的工作之一。

后来随着进城打工的人逐渐增多,乡村基层组织工作愈发难做,加上机器的应用,这项工作才渐渐由机器代替。

周秋萍怂恿阿妈:“这会儿谁还愿意挑圩呀?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换成我,我宁可掏钱让拖拉机帮我把土运过去。”

周高氏撇嘴:“好多钱哦,你以为农村挣钱这么容易呀?”

周秋萍呵呵:“搞得好像我不是从村里出来的。还有人花钱找人替自己挑圩呢。”

尤其是那些在镇上工作拿工资,但还是农村户口的人。被分到挑圩的工作,就会花钱请其他人代自己上工。

这也是村里壮劳力挣外快的一个手段。

周高氏被她说的意动了,咬咬牙道:“那我去买拖拉机,让周伟去找租拖拉机的人。”

说着,她就眼巴巴看着女儿。

周秋萍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你去买呀,我又不反对你买拖拉机。”

“你也不跟我一块去啊。”

周秋萍愈发奇怪:“这有什么好去的?难不成还要看西洋景呢?买就买是了。”

“3万多块钱,快4万块钱呢。就我一个人去啊。”

周秋萍愈发乐了:“你自己挣的钱你怎么花,你还要让我盯着呀。我不管的,你有自己财产的支配权。”

周高氏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她这辈子都没花过这么大的钱啊。

就算老头子死了,她挣的钱抓在自己手上,她也习惯性贴补给嗣子。

包括进城以后,她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挣了起码有10万块,但她也没有要求财产的支配权。在她的潜意识中,要钱要怎么花,得女儿说了才算。

周秋萍谆谆善诱:“不行的,阿妈,你要自己会花钱。你又不是小孩子,你自己挣的钱你为什么不能花?”

“可要是我买亏了怎么办?把本钱都赔光了。”

“谁能保证自己做生意一定挣钱啊?做买卖本来就有赚有亏。没事,亏了再赚回来好了。”

周高氏默不作声地换鞋子,要出门时,才突然间冒出一句:“你阿爹就不让我花钱,他就没让我管过钱。”

周秋萍不假思索:“所以我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想都气。”

作为丈夫,他对妻子冷漠。

作为父亲,他也从来没有维护过女儿的利益。

他想的都是他自己。

周高氏眼睛红了:“我这命哦!”

周秋萍不假思索:“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呀,后面的日子都要痛快地过。别一天到晚女人应该这样,女人应该那样。女人活得痛快才是真的。”

这回老太太倒是没反驳她,就是闷头不说话。

她跟阿妈一道出门,只不过一个朝左一个往右。

她要去音像公司的仓库,检查大家挑选修复磁带的情况。

周秋萍走到仓库门口,正好撞见王老师过来交货。

她瞧见周秋萍就赶紧招手,语气紧张地强调:“你最近可千万别去宁安。”

周秋萍挑挑眉毛:“怎么了?”

“嗐,别说了,这种人居然也能当老师。”王老师满脸气愤,“方红英,她居然跑去派出所说看到你了。冯家人正在派出所里闹呢,就跟着闹到学校来了。”

周秋萍突然间好心疼方红英的学生,也特别心疼被浪费掉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当年不管派谁去上学,都比这位强。

什么脑袋瓜子呀?

“她就是自己过不好,也不让别人过好。”王老师心有余悸,“幸亏你离婚了,你前夫不是东西,你那个婆婆简直就是泼妇。”

冯老太跑到学校里,又哭又闹,非说学校包庇周秋萍,一定让卫校把她交出来。

学校被吵得没办法,只好找警察。

然后冯老太又跑去了县公安局家属小区,吵着喊着一定要进去,不然就撒泼打滚。

刚好上面领导来县公安局检查工作,见状十分不喜欢。冯老太就被联防队抓了。

周秋萍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一本正经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她就适合在公安局呆着。”

这该死的老太婆最好多折腾几次,把自己作死拉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