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节(2 / 2)

gu903();然而乌鲁木齐的第1个商品房小区注定了要命途多舛。

他们这边好不容易说服了市领导愿意好好考虑此事,那头想买房的人却寥若晨星。

老白十分尴尬,当初把胸口拍得砰砰响的人是他,那帮老小子平常吹牛的时候,个个都说要有个大房子什么的,到这会儿却打退堂鼓了,还说把钱留着回去盖大房子修大坟墓。

呸!真不知道这帮家伙想什么,也不晓得自己家乡为什么有这破习惯,要把坟墓修的跟皇宫似的金碧辉煌。哪个村的坟墓豪华气派,就代表这个村有钱。

难道活人还比不上死人重要吗?生前悲哀死后荣。

老白叨叨个不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对不住,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卢振军本来就没做过商品房,这会儿忍不住动摇,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周秋萍的大哥大上。

没有目标购买客户,房子还有盖的必要吗?到时候盖了卖不出去,那就是白糟蹋钱。乌鲁木齐毕竟比不上京城和海城,后者还能指望效益好的大型国有单位买下当成职工宿舍福利,乌鲁木齐估计够呛。

于是周秋萍刚出白云机场,还没打到的士呢,先接电话。

就忙成这样,老卢同志还要操心乌鲁木齐的商品房,也是够辛苦的。

周秋萍有点无语,听卢振军说完直接给建议:“没人买房,那就给买房的人更多利益。不是降价,还没卖呢,降什么价?再说现在要买的人也不在乎你的价。把房子跟户口绑在一起,买房落户,就跟深圳一样。你可以跟商贩们这样谈,买了房就农转非了,以后就是吃商品粮的人。”

别看80年代后期时粮票就没多大存在意义,很多地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不需要票证,但对老百姓来讲是不是非农户口实在太重要了。

它是一种象征,寄托的意义比实际意义更重要。

别说现在是1990年了,就是到了2000年,照样有很多农民为了给子女办理农转非手续,直接掏出近万块。

别问为什么农转非要交这么多钱。8090年代甚至在千禧年的前10年,不知道为什么要交,却不得不交的钱多了去了。

卢振军却迟疑:“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乌鲁木齐不是深圳不是特区,不会同意这个的。深圳当初那是没人,房子又盖出来了,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问题。我们这里,人家……”

大哥大的信号实在弱,羊城的太阳又晒死人,周秋萍说话的语气就谈不上多好了:“你们不就是觉得个体户是盲流,生怕赖在城里抢城里人的饭碗吗?搞搞清楚,卢老师,现在到底是谁给谁饭吃?他们不仅自己挣饭吃,还提供了岗位给其他人吃饭。说个不好听的,你们现在让人家去厂里上班,人家都看不上!”

稳定是好啊,每个月100块钱的进账也好啊。一年就是1000,10年就是1万,100年也就是10万。

不好意思哦,当人家一个月都能赚到10万块的时候,会觉得你那一月薪100元的铁饭碗多香吗?

“就这样跟市政府谈,想拿留下人就拿出姿态来。不然新疆有那么长的边境线,有那么多合适的贸易点,人家为什么非要留在乌鲁木齐?商圈带动经济发展,不仅能解决大量人口的就业问题,还能提供很多税,意义重大。你跟老白他们就这样谈,想正儿八经当城里人不?想把老婆孩子接到身边住不?想的话就买房,不然你忙半天,家里人都不认识你了,你忙了个寂寞,最惨的就是你替别人养老婆孩子。”

卢振军都被她的话给震到了,这女同志,讲话也太不讲究了。

周秋萍却不想再跟他叨叨,说完就表示:“大哥大没电了啊,拜拜。”

第一个商品房小区能谈下来固然好,谈不下来也无所谓。毕竟从公司的利益来讲,现在盖商品房的利润其实有限,远远比不上卢振军回到布达佩斯多做几桩外贸生意。

挂了电话,余成也拦了出租车,司机直接载着他们往火车站去。

因为深圳还没机场啊,只能坐火车转过去。

出租车司机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客人,用相当蹩脚的普通话跟他们主动交谈:“老板,你们也是去深圳做股票?”

周秋萍笑了:“你们怎么都这样问啊,现在去深圳的都是干这个的?”

“基本上都是吧,好赚钱的。”司机懊恼,“我就是反应太慢,明明送过好几回客人去深圳,居然不晓得要买股票。不然现在我就是坐车而不是开车了。”

余成也假装开眼界的样子:“这么赚啊,只看到新闻里讲,还以为是夸张呢。哎呀,真亏了,我们这回是过来出差,没带什么钱。”

司机比他们还着急:“哎呀呀,你们赶紧打电话让家里人给汇钱,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买到就是赚到,超级赚。”

下了出租车上火车,周围此起彼伏的还是谈股票的声音。没人说谁涨谁跌,甚至没人讨论到底哪支股票涨得最厉害,而是所有人都在讨论在哪儿能买到股票。

现在大家都捂票,股市上空涨的情况日趋严重。

有个头发擦了摩丝头发油光水滑的苍蝇站上去都能摔断腿的男人正唾沫横飞:“不要做白工,没用的,真有钱的持的都是长线,不等米下锅。真想买的话,起码得到年底。”

旁边人不服气:“亚运会开完了差不多也可以了吧,要一直捂着不变成钱吗?”

摩丝头轻蔑地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懂股票吗?这年头谁愿意卖了下蛋的金母鸡?我告诉你为什么年底他们不得不卖,一个是借了高利贷买股票的人,年底得还账了,不得不卖。二个是要过年了,打工的不回家过年吗?那肯定得把股票换成钱带回家,不卖怎么办?三个是年终决算,懂伐,到年底了,买了股票的单位要把钱抽回去决算,所以只能卖股票。”

周秋萍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比所谓的专家讲的靠谱多了。

刚刚萌发的大陆股市,你能用一般的股市去套吗?你得去了解股市的参与者有哪些人,他们又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和思维模式。他们是一群不明白股票究竟是啥的股民。

从这个角度思考,深圳股市和海城股市今后的走向应该会表现出比较大的差异。

深圳是个典型的移民城市,打工者极多,一到过年城市就冷清的跟空城差不多。而1990年的海城不一样,因为从1988年底开始严格限制基建工程,1989年春节又强制在火车站截留民工,禁止他们进城,所以作为内地大城市的海城现在外来民工极少,他们大约也不能成为股民的重要组成部分。

再发散点儿想,移民城市深圳的常住居民其实对证券兴趣不大。

比方说之前的国库券,海城市场都热火朝天了,深圳老百姓对此却毫不感冒,以至于本地的国库券贩子只能跑到海城去交易。除此之外,什么炒邮票炒外汇券之类的,全国最火热的地方一直是海城。海城人民对投身金融市场的热情很高涨呢。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深圳股市就适合做短线,海城还能再等等。

余成突然间笑出了声,周秋萍一惊,从发散性思维中惊醒过来,转过头疑惑问她:“怎么了?”

余成摇头,嘴巴示意那高谈阔论的男人方向,努力憋住笑:“戴.笠之子。”

周秋萍莫名其妙,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文化衫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调侃:“戴.笠的小老婆不是那个金嗓子吗?她就一个女儿啊,年纪轻轻就被送给那个什么李当填房。完了老头子死了,一分钱没有被赶出来。她哪儿还来的私生子?”

摩丝头面红耳赤:“你晓得什么,人家什么人,小老婆多了去!人家什么身份,几亿美金算什么,那时候全中国都被搬空了,好多好多黄金的。”

文化衫嘲笑道:“存在美国花旗银行的是不是?三亿美金哦,都被抓起来坐大牢了。你这是搭进去老婆还是搭进去妹子了啊?”

摩丝头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哼!一句话投机倒把,把钱把东西收走的大盖帽还少吗?”

周秋萍听的满头雾水,轻声问余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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