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节(2 / 2)

gu903();慌啥,了不起就是贷款还不上,日子难过点呗。再说是在俄罗斯和乌克兰贷的款,又不是欠自己国家钱。

狭隘的老太太她毫无心理负担。

她还现学现卖,跟毛素珍咬耳朵:“那都是苏.修,欠苏.修的钱咱有啥好怕的?”

毛素珍瞪大了眼睛,差点儿脱口而出:你们打算欠债不还?

可她再一想,又觉得欠债不还也没啥大不了。当初要不是被苏.修害的,至于好人好马上三线,白白浪费了好多钱?

这是苏.修欠他们的!

毛素珍瞬间就坦然了。她甚至觉得不仅要借,还要多多的借。

于是一张饭桌,只有老卢一顿年夜饭吃成了黄连。

散席时,得偿所愿的庞总春风满面地走了。剩下的人也身心通泰,走的时候喜气洋洋。

只卢总的悲伤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而且越吃越心塞。

周秋萍当真没事人,一边照应孩子一边跟毛素珍说话:“装修不能从简,必须得让顾客感觉物有所值。你看肯德基为什么受欢迎?就几块炸鸡而已,你是不是觉得不过那么回事?”

石磊在旁边点头:“对啊,卖的全是美国文化。”

周秋萍摇头:“不仅如此,还有隐秘的让顾客感觉自己占到便宜的心态。”

何谓不理解了:“这还占便宜了,他家东西贵死了。”

周秋萍笑道:“那你要看跟什么比。肯德基的装修标准起码是二星级,同等标准的饭店尤其是西餐厅价格更贵。要外国文化,马克西姆餐厅是不是更地道?但是一般人咬咬牙能一个月吃得起一顿肯德基,却未必能进得了马克西姆。所以,它实际上象征的类似于一种轻奢。是我稍微努努力就能感受到的更高一层别的生活模式。”

看到毛素珍茫然地眨眼睛,她又解释,“我不是说我们也要非搞到档次多高,而是说你得让顾客一走进来就觉得这不是街头小店,脏兮兮油腻腻的那种苍蝇馆子。你要整洁、明亮又温馨。顾客进屋,就觉得,哟,不错,再看看餐点的价格。哎,赚到了,原来不像我想的一样贵。这就是期待与现实之间带来的占了便宜的满足感。所以说,勤俭节约是对的,但前提是浪费了。没浪费的话,那就不叫勤俭叫克扣。克扣了该花的,就好比造船少了木头,整艘船都会跟着掉下去了,反而造成了大浪费。”

卢振军在旁边听的忍无可忍,终于开了口:“你还晓得一分钱一分货,以小博大容易翻船啊。”

周秋萍知道自己现在要跟老卢说什么俄罗斯和乌克兰经济崩溃,货币贬值之类的,估计只会火上浇油,于是另辟蹊径,只谈航运业的发展:“卢老师,视察南方的谈话想必你有途经知道,核心思想很明确:坚定改革,而且要加快改革。”

设计师去深圳时,对深圳一把手说的是:你们要更快点。

周秋萍慢条斯理地分析:“加快改革意味着国内的运输业会蓬勃发展,因为商品的流通才意味着财富。其中水运是公认成本最小的运输方式,货运业一定会飞速发展。这点,卢老师您赞同吗?”

90年代路匪猖獗,是众所周知之事。但这个时间段的水匪河霸同样猖狂。这就从侧面反应了航运业的发达。

“不仅仅是国内。”周秋萍继续往下分析,“国际上也一样。苏联彻底解体,意味着冷战时代的终结。全世界的关注点都会从意识.形态斗争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而航运业就是经济的晴雨表,几乎可以说和经济形势直接捆绑在一起。这意味着除了国内的内河运输外,海运也会再度兴旺。在这种情况下,我购入轮船出租,是很赚的买卖啊。不趁着现在人家清仓大甩卖的时候入手,我什么时候入手?”

卢振军信了她的邪!

她说的,他一句都不信!

真要这样单纯,为什么坚持从俄乌贷款买,又为什么关心人家乌克兰搞不搞休克疗法?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偏偏周秋萍厚颜无耻,还笑嘻嘻的:“那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万一中了我发大财。不中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这买卖很划算的,我光是靠租金就能把本钱收回头。完了还是我的优质资产。”

老卢很想大骂她一顿瞎胡闹,但瞧见毛素珍,到嘴边的话他又咽下去了。

秋萍和余成那诡异的情况他一想就头痛,同居就是不结婚,时刻都跟颗炸.弹似的。

现在好不容易瞧着婆媳关系融洽了,他要是再一顿吼,让毛大姐对秋萍有意见,他不是成心给人家庭添乱吗?

所以说,人没事少替人操心。像卢振军这样的,自己愁秃头又怎样,还得想着到时候该怎么替人填窟窿。

他这边正愁肠百结,周秋萍已经替他惦记上了:“卢老师,该搞的东西得搞。你不挖墙脚有的是人挖。对了,东西抢不过可以抢人嘛。我们这边欢迎计算机专家。对吧,余成?”

余成虽然也搞不清楚女友对飞机和轮船的执念,但关键时刻坚决不塌台,立刻表态:“政委你就放心吧,我们公司去年利润是3200万。”

其中2400万来自卖软件,800万来自于卖电脑。直觉告诉余成,这个金额很快就会往上翻,因为要大刀阔斧地改革了。

所以秋萍就算搞了很多贷款,只要不是一下子同时还,那资金总能周转上。

对现代企业而言,没有银行贷款才不正常。不发贷款,银行拿什么给储户发利息,又如何运转?

卢振军纠结了半天,到底只是狠狠甩了下手,准备扭过头去不搭理他们。

可惜大人他能当空气,小孩子他却没办法当不存在。

吃过年夜饭时候不早了,小朋友却一个都不犯困,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全都围着卢小明喊:“你真的知道擎天柱去哪儿了?”

卢小明骄傲地挺起胸膛,大声宣布:“我爸爸知道。”

老卢同志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活儿,他给儿子准备的秘密新年礼物。他只好搓搓脸,将那些大闺女不听话的烦恼暂且甩到一边,对着小儿子发出老父亲的慈爱光芒:“对对对,走,咱们回家就能看到了。”

一群小朋友急死了,集体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爹妈。

东欧热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好些小孩都去年才到的布达佩斯。而《变形金刚》在国内已经放了好两年了,所以大家是同好,也有共同的困惑。

卢振军挠头,完全无所谓:“行吧,我都带回去。明天你么有空过来领人。”

过年呢,总要让小孩子热闹一回。

高女士在后面跟女儿点评老卢:“年轻时就这样,动不动把你们这帮小孩拎到他那边去。”

其实不一样,他们小时候,卢老师把他们带过去是因为不忍心看他们那么小就要饿着肚子下田挣工分,给他们分吃的。

现在的小家伙是过上好日子咯,不愁吃也不愁穿,当真是泡在蜜罐子长大。

小糖人们嘴边也甜,集体围着卢振军叽叽喳喳地拍彩虹屁,什么叔叔你最好了,叔叔我最喜欢你了,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周秋萍都担心老卢同志会直接飙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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