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没想到自己被套路了,顿时吓得眼睛老圆,怎么可以给宝宝打针呢?
周秋萍被逗乐了,低头亲亲两只小家伙:“睡吧睡吧。”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她们,她的心都会柔软。这才是孕育生命繁衍后代的意义吧。
孩子们陷入酣眠。
她掩上房门退出来。
卢振军看大人们也要各自回房了,这才轻声冒了一句:“冯二强死了。”
周秋萍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冯二强哪位?
这个名字已经离开她的生活很久很久了。久到她觉得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
直到卢振军特别点出来,她才恍惚意识到:哦,原来大家都生活在地球上。
高兴同志是第一个激动起来的人,脱口而出:“死了好!”
她已经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了,她无所畏惧,她不怕犯口业,她就是觉得死了好。
阿弥陀佛,她要去烧香。老天爷保佑,可算是叫这畜生死了。
周秋萍听完的事情始末,却发现自己完全比不上阿妈的激动,她心中甚至只有一个声音:哦,这样啊。
开心吗?应该是开心的。
毕竟除了诅咒他不得好死之外,她又不能真的动手杀了对方。
但这又是悲哀的地方,诅咒是最无能为力的表现。
遭遇家暴的人被打死了没关系,反抗杀人的大概就是杀人犯了。
她想到了自己惨淡的前世,上诉5次依然没办法离婚,突然间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话,最后还得老天爷帮忙,才让她们可以永远摆脱恶魔。
她心里乱糟糟的,其实也无所谓了,因为现在她们母女已经随时可以抬脚走人。她们有护照,她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特权打败特权,用阶级用身份的特权就打败男人凌驾于女人之上的特权。
不知道是谁的悲哀。
高兴同志张罗着要把海城所有的寺庙都找出来上香火。这是各路神仙保佑,不感谢寺庙,她能感谢谁?
周秋萍则先去洗澡,一直到躺上床都沉默不语。
余成跟着她,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都说男人爱新妇,女子念前夫。
他不无酸涩地想,秋萍跟人是少年夫妻。现在听说人死了,心里难受是正常的。
周秋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埋汰他:“你们男的别想太多,他从来没活过才是最好的。”
难受个屁。
她唯一难受的是自己不能制定这世间规则,只能迂回地去实现目标。受害的要躲,受害的得逃,你不能抱怨一句不谈,你还得感谢青天大老爷。
艹TM祖宗十八代。
余成赶紧转移话题:“你们那个城市小姐的比赛搞得怎么样了?”
所谓城市小姐就是选美比赛。
去年真的是改革开放发展史上的重要一年,也号称选美年。几乎是一夜之间,好多地方都兴起了选美比赛,什么名义都有,什么青春风采,礼仪小姐,层出不穷
周秋萍不是花大价钱买了飞机,然后置换了航空公司的退役飞机嚒。
她就想趁着这股热潮,把开店和选美两件事结合起来,以选城市小姐的方式,来给飞机餐厅做广告,选出更多优秀的服务员。
他们之所以不提选美两个字,是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抵触。
因为大陆的选美活动从80年代末期就开始了,当时引起了主流思想的强烈不满。热播剧《公安小姐》里有个失败案例说的就是广州选美引发舆论抵触。
即便现在社会风气发生变化,但笔杆子掌握在原先那些人手上,话筒也是他们抓着,他们有自己的阵地想说啥就说啥,能够引领舆论。
周老板无意和他们打对台,她只想把活动好好办下去能选拔人才干活挣钱。再说他们活动的侧重点更加看重工作能力,那也就无需强调选美了。
说到工作,周秋萍的惆怅与愤懑就消散了不少。她点头道:“覃经理负责这事,已经忙得要劈叉了。”
现在大家做事都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是垫底的。
去年已经有城市搞选美比赛了,今年便有更多的地方加入进来。这就意味着大家不是排排队分果果,而是集体上阵。
除了没有决赛之外,完全就是各个分赛区各自比赛的模式。
为了能够同时跟飞机餐厅绑定起来,覃经理差点化身八脚章鱼都不够用。
这也算时代特点吧,要么不来,要么就是大家一起来。
因为现在各个地方电视台没办法进行卫星的,故而大家也各自为阵,都有自己的观众,谁也不怕自家比赛被人嘲笑和隔壁雷同。
余成笑出了声:“那倒挺有意思的。”
周秋萍伸手拍拍他,认真道:“行了,我没事,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