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景澄?”陆辰敲敲玻璃。
里面的人丝毫反应都没有。
“景澄!”陆辰急了,也是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到了,“景澄!”
可是里面的人还是没动,发丝挡住了眼睫毛,眼镜已经滑落至膝头,松开的领带周围全是汗水。陆辰的心脏疯狂跳动,腺体的温度却迅速上升,他连忙去拉车门,拉不开,于是左右环顾,疯狂地寻找着可以用的工具。
不远处就是露天咖啡厅,桌上放着凿冰块的钝顶冰锥,陆辰抄起它又冲回车边,尖头顶在了副驾车窗的一角,肘部压在冰锥底端用力一顶,再一顶。
咔嚓几声过后,防爆玻璃整片掉落,伴随着车辆警报器的尖锐报警声,路边的信息素侦测仪也发出了超标的提示音。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不远处的商户开始进行紧急闭店,这种提示已经不言而喻,街上出现了一个发疯砸车的alpha。
在喧闹的警报声中,景澄睁开了眼睛。
他睡得正香,忽然耳畔就吵起来了,等到他睁眼后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自己的车玻璃……不翼而飞?
拿着作案工具的人站在他半米之外,像是傻在了原地。
发生什么了?景澄皱皱眉,从车里开门,小心翼翼地下了车,踢开了脚边的车玻璃残骸。信息素压到了他的鼻尖上,他半知半解地观察四周几秒,然后动动脑子就搞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
“你再多叫我几次,也不至于把我车砸了吧?”景澄看向陆辰,这脑子当年是怎么参加青华杯的?这是什么傻a啊?
陆辰还拿着冰锥,他哪儿敢说话。关心则乱,好在是虚惊一场。
另外一边,于星瀚拿着手机瑟瑟发抖,屏幕上是哥哥刚刚发过来的三个字:[叫傻子。]
为什么会这样啊?哥哥为什么要让自己叫小澄哥傻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辰快发现了,大家不要急。
于星瀚:小澄哥,我哥说你是傻子。
陆辰:从此以后我没你这个弟弟。
第74章汪汪队准备跟踪
闻讯赶来的安保们手持电棍,还有人带上了防爆盾和防爆叉,只为了降服暴徒,一招制敌。什么样的alpha能让信息素检测仪响起来?那必定是一场恶战。
靠近事发地点的咖啡店已经关上了门,omega店员纷纷回到了安全地带。正在逛街的行人无辜受到牵连,连忙闪进商场。风行大厦B栋正门几十米范围内像是来了一场大冲刷,热闹全部消失,人人自危。路边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作案工具。
“不许动!”安保举起了透明的防爆盾,将钢叉伸了出去,同时看向那一位受害者,“快过来!”
而这名受害人站在满地的碎玻璃当中,平静地注视着信息素爆发的alpha。
alpha还手握冰锥!
眼瞧着安保就要围过来了,要将自己围进重重保护之中,景澄不得不开了口:“认识的,认识的,这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制造者陆辰正在努力压制情绪,等待着腺体降温。
但是他们仍旧逃不过被请到风行广场保安处办公室的结局,听着保安部门的经理唠唠叨叨,景澄想起那年在街心公园,两个人只是因为动作亲密了一点就被热心群众围堵。
怎么8年之后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啊?是社会风气太好了,还是自己遇上的人太傻了?
“所以说,你们二位是认识的?”听完了来龙去脉,保安经理不可置信地来回打量,“二话不说就撬玻璃,您这脾气可真够大的……再有两次您就上黑名单了,影响您以后的生活工作,升职贷款。”
陆辰无法可说,以前是高中生,被大爷大妈们批评,现在都活成公司总裁了,不需要贷款,结果因为扰乱广场治安被保安处批评。
不仅批评,还要在信息素报警记录上签字,直接签上大名。他从小就是优等生,学习上顺风顺水,初中时还因为参加数学竞赛接受过采访。可是自从遇上景澄,人生就成为了状况百出的舞台剧,上演着他预料不到的一幕幕。
“不好意思,他当时以为我在车里出现状况了。”景澄紧着赔不是,“抱歉抱歉,人带回家我会好好教育批评,实在是……”
“联系人这一栏我填什么啊?”陆辰打断了他的道歉,指着报警记录上的一行空白。
“填我啊。”景澄说,“你再在风行广场闯祸,肯定是让他们联系我。”
“填你干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陆辰说着重新拿起钢笔,在那一栏规规矩矩写上了景澄的姓名,还有那一串刻在心里的手机号。
等到手续办完,景澄活像一个刚刚交过保释金的人,将陆辰从烟海市局子里拎出来。路边早已收拾完毕,自己那辆被毁坏的车也被司机开走了,露天咖啡厅再次进入晚间营业,只是店员们看到陆辰时表情不太自然。
晚风骤然袭来,袭得景澄微微发冷,他将外套收一收,回头看向陆辰。
“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要训我。”陆辰好大一个人了,脸上还挂着不服气。
“不说,把你说生气了还得我亲自哄,多累啊。”景澄回答。
陆辰顿时哑口无言,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么会说话,每次心里都气成百炼钢了,结果又被景澄忽悠成绕指柔。
景澄抿了抿嘴唇,倒不是认可他撬玻璃的做法,而是猛然一想……还觉得挺舒坦,心里温温的,像是被抱了一下。幼稚归幼稚,冲动归冲动,真发生了什么事,最起码这个人会不计代价地救自己。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两人顺着路边慢慢走,陆辰前进一步,将系了一整天的领带松开。
“出差。”景澄回答。兜里就装着这次的B超单,两个小狗狗在自己肚子里生根发芽,体型比上回大了一丢丢。但是也只有一丢丢,医生说胎儿偏小。
“又出差……”陆辰做了个深呼吸,“你现在在忙什么项目?说说,带着我一起赚赚钱。”
“你还用我带着赚钱?”景澄转了过来,手指在陆辰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星瀚说,你以前从来不往家带人,以前没少找吧?”
话题转换之快让人始料未及,陆辰一时间怔了怔。
“开玩笑的,你别这么心虚,分开那8年咱们都是单身,我可没和你算旧账。”景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来的,明明不介意,可是还是脱口而出,肚子里发酸,好像还保留着涂抹耦合剂的触感。两个人对上视线,明明都在介意对方的8年如何度过,可是目前又开不了口,最后只能归于沉默。
介意什么啊,自己亲手放掉的人,自己不疼,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疼一疼他吗?景澄一这么想肚子就开始不舒服,医生今天说让他保持心情愉快,因为胎儿在长大,虽然听起来很玄乎可是它们和孕体心意相通。以前有过先例,怀孕时总是生气的胎儿做出四维来都是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