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自觉的往佛迦院方向凝去。
“我会派人随时保护你的安全。”祁塍渊温柔一笑道。
“主子,皇后娘娘得知您回府,让属下前来知会,让您晚些时候进宫一趟。”一名劲衣男子走进来对祁塍渊道。
祁塍渊一摆手,属下就离开。
“晚些时候我再回府,”祁塍渊对陆璇道,起身对旁边的大丫鬟道:“照顾好金医公子。”
叫凤羽的大丫鬟矮了矮身子,“是。”
祁塍渊深深看了陆璇一眼就带着人离开,屋里就只剩下陆璇一个人了。
之前带着丫鬟下去的婆子回来,对凤羽道:“凤羽姑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
凤羽点点头,回头对陆璇道:“金医公子请随奴婢来。”
陆璇大大方方的跟着凤羽沿着外面的抄手游廊走,一路越过几处亭中楼阁才进了一间浴池室。
看到玉阶上冒烟的浴池,陆璇摸了摸鼻子,真是奢侈。
“这是主子吩咐的,请金医公子用浴。”
凤羽带着陆璇站到玉色浴池边,解释说。
陆璇道:“这是你家太子时常用浴的地方?”
“是。”凤羽老实回答。
陆璇啧了一声:“真是奢侈。”
“主子喜欢宽敞些的地方,金医公子是主子第一个如此待好的人。”凤羽低声说,言语里竟有些嫉妒味道。
陆璇侧目扫了她一眼,摆手:“下去吧,我身边不需要伺候的人。”
“新衣裳主子已经吩咐准备好,公子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唤奴婢,奴婢就在外边候着。”
陆璇摆摆手。
凤羽带着人离开浴池。
陆璇等门闭上就四处看看,发现此处建得还真的不错,处处透着皇室该有的奢侈和华丽。
“还是李淮节俭。”
拔了拔散了花瓣的池水,陆璇脱掉靴子坐在边上。
心里边担心李淮会不会因为追上来吃苦头,佛迦院那些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希望祁塍渊能把她写的东西传出去,让他好好的回麟国,自己这边不必担忧,她随时可以找机会离开。
当然,在离开前,她得做点什么。
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泡进撒了花瓣的池水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绑在手上的银针落在她的掌心上,泛起怵人的寒光。
走到池边,打开放在边上的瓶子,银针探进去,丝丝烟气自瓶口处冒出,慢慢地,以眼肉可见的小虫子从里边爬出来,飞快的分散四处。
做完这些,陆璇把瓶子盖回去,迅速的洗了一个澡。
等她穿着一身淡色衣走出浴池门,四周静如无人之地,在她的脚边是刚才守门的人。
“公子。”
“漏网之鱼,”陆璇啧了一声,负手跟着从屋顶跃下来的人回屋。
至于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他们自己想法子。
佛迦院的毒药可不比她差,就不信连这点东西都解不了。
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是李淮是否安全,是否有受伤,是否好好吃饭……心里想着事,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入眠。
加上现在她被封了穴,武功根本就使不出来,只能靠她的意志力和脑子。
到底是她输了人家一筹,在佛迦院主身上用毒,几乎是无用武之地,这才是最让陆璇气恼的。
佛迦院的毒术也非同一般,宁家恐怕也没有办法与之匹敌。
叹息一声,陆璇再次为自己输人一截咬牙恨恨。
……
鸾凤宫。
皇后仔细看了几遍祁塍渊,确认了他并没有受伤才数落起来:“上次老七的事已经让你父皇不高兴了,这次又去掺和煊国的事,最后还把那个什么金医公子带回太子府。上次这个金医公子就是随着麟国使臣过来,看样子是和麟国皇室有着不简单的关系,你把人放到太子府实在太不妥了。母后的意思是,既然你把人带进了炎国,可以另外安排,你那几处别院不是都空着吗?可以安排到那边去。”
祁塍渊闻言不为所动,拿着桌上的清茶抿了两口。
皇后见他沉默不言,有些气恼地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下,声音严厉,“母后给你相了好几个知书达理的官女子,对你以后很有助益,趁着这个机会,把佛迦的位置相让出去换上一个你可以控制的人,回到太子府成亲。”
祁塍渊轻叹,终于开口:“不管是舅舅还是他,都是一样的人,母后……我也是。”
皇后脸色一变。
祁塍渊继续道:“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就连我都无法控制。”
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
“认定的,我们这样的人都不会改,死也不会回头。”
“砰!”
祁塍渊话落,皇后拍桌子的声音跟着乍起。
“你想要气死母后是不是?他是个男人,和你一样,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毁了你的所有。他或许是犯了错,但对方也是个正常的女子,你呢……你简直是要气死母后才甘心。”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份上,这也是皇后第一次看到冷冰冰的儿子有这样的神情。
然而,对方却是个男子。
这一点她绝对不允许。
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情就会死不回头,就像他那样……
皇后想到儿子以后要面对的东西,身子就瑟瑟发抖。
“不过刚好罢了,刚好他是个男子而已……我无法控制。”
“不控制也得控制,”皇后厉喝。
祁塍渊放下手里的空杯,起身毅然离开,对身后皇后的痛心置之不理……这样的人,却一个叫金医公子的人动了心,有了情绪,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皇后慌了神,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
陆璇睡眠向来浅,只有在李淮的身边她才能真正的安心睡去,现在这种处境,身边一个动静就能把她的神经拉崩。
“是我。”
黑暗中,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同时伸手压住了她起身的动作。
“其实你不必这般防备着,现在对我而言,你对我更加的危险。”
“佛迦院主如果是想要问罪,不用对我说这么多。”陆璇意指她用毒虫害他府里下人的事。
祁塍渊轻笑,坐在她的床边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靠在床柱边,透过黑夜定定看着床榻上的陆璇。
陆璇头皮一紧,坐了起来,“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我不会害你。”
“但我怕。”
祁塍渊似乎是无奈地妥协了,起身出门。
虽然他走了,陆璇更无法入睡,祁塍渊的心思,她没法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