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正诊脉,突然,床上的老头儿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大伯身上,他声音嘶哑而微弱,说道:“所有人出去,你留下。”他示意只留大伯一个人。
俩胖子对视一眼,最后走出房门,大伯冲我摆摆手,示意我也出去。
我不知道大伯和那老头在说什么,三人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这里是加护病房,也就是俗称的,因此走廊里很清静,那个王书记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给我们一人递了一支烟,随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是孙医生的徒弟”
我还没开口,他便道:“好好学,你能学会孙医生一半的本领,我包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说完不再理我,和另一个胖子,两人交谈起来,我听着,似乎是在说工作上的事儿,好像是关于建筑方面的,大概碍于我在场,他们说的比较隐晦。
大伯和老头在房间里待了挺久,久到我和俩胖子都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三人有些着急上火的在走廊里转圈子,就在这时,大伯开门出来了,他低着头,我一时没注意到他的神色。
王书记立刻迎了上去,焦急道:“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大伯没有抬头,他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治好他,在此之前,如果你们信任我,就先让老爷子回家休养,在医院里有些方法很不方便。”
王书记有些犯难,道:“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大伯冷冷道:“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如果他留在这里,最多活不过一周,我没有把握完全治好他,但在治疗过程中,只要不出意外,半个月内他是死不了的,要不要治,看你们。”
我愣了一下,大伯怎么突然这么牛逼,居然对着京官撒气他脑袋被门挤了吧
大伯冷言冷语一出,王书记脸色果然变了,但他似乎有什么忌讳,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声音僵硬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孙医生不要让我们失望。”
紧接着,两人又进入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我立刻着急上火道:“大伯,你胆子也太大了,俗话说民不同富斗,富不与官争,你得罪他干什么”大伯抬起了头,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眶通红通红,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我心知不对劲,刚才那老头和大伯究竟说了什么
我刚想问,大伯已经摆了摆手,道:“不要多说,一切我担着,按原计划进行,小天那边就靠你了。”说完便走在前头,不给我任何质问的机会。
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看过大伯这个样子,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下去,但走了大约十多步开外,他又将背挺的笔直,似乎一切都过去了。
大伯在酒店住下,我则按照原计划,带着包袱去了小黄狗家。
门口那对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我在心里说:嗨,狮子,我们又见面了。
双开的柳丁大门闭的严严实实的,顶部安着一个全息的微型摄像头,我敲了敲门,片刻后,上次给我开门的那老头笑眯眯的打开门,这次他跟我挺熟了,说道;“哟,孙先生来了,快请进。”
小黄狗家我来了两次,住了好些天,布局相对也算熟了,里面的人也认得差不多,我对老头道:“周伯,几个月不见,你越活越年轻了。”
周老头笑眯眯的说道:“托福托福,您是来找当家的吧不凑巧,他在外面办事儿,估计得晚上才回来,您先坐,我这就去给当家的打电话。”
出去了
我赶忙制住他,道:“别告诉他。我想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趁他不在家,正好可以打探一番,我心里暗爽。
“惊喜”周老头砸砸嘴,道:“那行,您用过饭了没有,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没有,什么贵我吃什么,我这人不挑食。”
周老头嘴角一抽,吐出两个字:呵呵。
吃过饭后,我便自己在院子里溜达,我知道,他这院子里有很多摄像头,因此我得表现的正常一些,千万不能显得贼眉鼠眼,为了对付那些摄像头,我光明正大的逛了一圈,破坏了一会儿花草,编了个花环给假山带上,便晃荡到了小黄狗房门前,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一脚踹开他的房门。
在外人眼前看来,估计以为是我溜达累了,客房又没有收拾好,所以鸠占鹊巢准备去主人房里借宿一下,进去后我关上门,心想小黄狗总不至于这么变态,应该不会在自己房间里装摄像头,否则打飞机时不成了现场直播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各处角落里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监控时,才开始翻东西。
小黄狗的房间分两块地,左侧是床铺,中间用一面苏绣的屏风隔着,一进门便能看见一个小书房,书不多,都是一些床头读物,还有一些医书,看来这小子对医生这个职业还是挺留念的,只可惜他生错了地方。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墙壁上挂着几只枪,也不知是真货还是假货,我估计是仿真的,比较小黄狗为人比较机警,应该不至于将明枪挂在自己房里。
我思索着,转魂镜这种东西,小黄狗必定藏的很隐秘,肯定是放在暗格一类的地方,我当即先搜了他的抽屉,搜出了很多文件,都用档案装着,我也没心情看,为了防止被小黄狗察觉,我的动作都比较小心,看完后,文件都按原位摆放,我几乎翻遍了每一个抽屉,但都没有翻出什么,最后我又将目光移到那些装饰性的古董花瓶上。
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转一转就转出一个暗格
我立刻开始试验起来,别说从其中一个花瓶里,我还真发现了一样东西,用红布包裹起来的。
我一乐,心说小黄狗真老套,这东西藏的太不隐蔽了,傻子都能找到。你东西出售硬邦邦的,我将外层的红布掀开,赫然发现,上面竟然是一张很老的黑白相片。
相片上有四个人,一个老头,怀里抱着一个毛头小子,旁边站着一堆年轻男女,似乎是夫妻,我一琢磨,立刻会晤过来,难不成这全家福
这样一来,照片中的老头儿,岂不就是黄靠马
我仔细端详里面的人,黄靠马显然活得比我爷爷久,我爷爷死的时候才五十多岁,面貌不算老,但相片中的黄靠马,俨然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他怀里抱着的毛头孩子估计就是小黄狗,小时候长的还是挺可爱的,脖子上还系了一条红领巾,这让我感觉特不真实。
我拿着这个相框,一时有些无语,小黄狗将这东西放这花瓶里,他究竟是想看还是不想看正常人,如果想经常看某张照片,一般都会放在书桌或者床头,这小子怎么放花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