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爆竹也买了不少,二踢脚麻雷子,还有火起花和太平花。
过年挂灯笼,正月十五才挂花灯,但这会儿已经有卖各种灯笼花灯的了,乡下不比镇上和集市附近,离得远,买一回备全了最好。
彩灯艳丽,各种颜色都有,陆谷和沈雁看一眼这个,又看一眼那个,觉得都漂亮。
“想要就多买几个。”沈玄青过来对他说道,瞧见有个极漂亮的金红走马宫灯,挂着五彩流苏垂穗,直接提过来问价。
贵是贵,但他还是买了,过年时有个玩耍的灯笼的也高兴。
连卖纸鸢的都来了,只要一开春,天晴风好,就能将纸鸢放起来。
今年有钱高兴,现成糊好的纸鸢也漂亮,卫兰香就给沈雁买了个飞燕纸鸢,在沈玄青给陆谷挑了个老鹰的纸鸢后,她一并掏了钱。
集市上人多东西多,别看逛了这么一会儿,又是挑拣又是担心走失,还挺累的。
炸油糕烙饼子的吃食闻起来挺香,还有杂卤汤阳春面汤馄饨,烧鸡肉夹馍油酥饼,一来到吃食摊这边,就勾的人馋虫都出来了。
陆谷原本没主意,想随沈玄青吃一样的,但在沈玄青问他后,就小声说想吃阳春面。
吃的东西太多,六口人都挑着自己想吃的吃,纪秋月是杂卤汤和烙饼子,沈尧青是糟凉粉肉夹馍,卫兰香爱吃甜甜的炸油糕,沈雁要吃汤馄饨和肉饼。
沈玄青给陆谷端了碗阳春面过来,自己吃的杂卤汤,还把猪杂给陆谷夹了些,又买了三个酥香热乎的油酥饼他俩分着吃了。
吃完又在集市上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要买的了,人多牛车也不好走,沈玄青让小贩包了十根糖葫芦后,一家子高高兴兴满载年货而归。
——
腊月二十三送灶神吃灶糖,糖瓜粘甜,自打亲娘走之后,陆谷好几年都没吃过了,就算他已经成亲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有点馋,今年灶糖放在那里,他想吃就去拿,没人会说他。
二十四扫尘迎新年,一家子忙得热火朝天,擦灰掸尘收拾院落,陆谷把大锅搬出来,把锅底灰给铲了,弄得脸上都有黑灰,沈玄青瞧见就笑了,蹲下来用指腹帮他擦了擦。
见擦不干净,沈玄青笑着说:“算了,等下用水洗。”
陆谷脸上被擦得有点痒,就用袖子重重蹭了两下脸。
这举动一出,便让沈玄青眉头轻拧,问他:“怎么,嫌弃我摸你脸?”
旁人还好,被自己夫郎嫌弃,让沈玄青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还看一眼自己的手,起码没有陆谷脸蛋上的黑灰,怎么就不愿让他摸摸呢。
忙着干活的陆谷连脸上有灰都顾不得,怎会莫名其妙嫌弃沈玄青,眼神疑惑说道:“没有,你怎么这样想?我脸上痒痒。”
沈玄青自知误会了,有点没脸,讪讪笑一下,又见陆谷神色困惑看他,趁院里没人注意他俩,极轻捏了下夫郎脸颊占个便宜。
双儿皮肉嫩,在他眼里陆谷又弱弱的,捏脸颊都不敢用力气,和碰一下没区别。
“我去扫后院。”占完便宜他就起身走了,留下陆谷一个人皱着眉头。
纪秋月现在月份不大,能走能干活,她在厨房拾掇碗筷不小心听见小两口的话,朝外看一眼,一个人在里头就悄悄笑了,二小子长本事了,摸人家脸蛋还不许人家嫌弃他。
第90章
扫洒除尘一整天,里里外外都得拾掇干净了,可累人了,陆谷坐在小凳子上铲完锅底,脸上不少锅底黑灰,他没照铜镜不知道,一抬头家里其他人看见,全都笑了。
二十四就在忙碌热闹中过去,第二天一早,雪花又飘起来。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今日风小,白雪悠悠落下,逐渐覆盖地面。
早上卫兰香就带沈雁去隔壁村豆腐坊买豆腐,今儿腊月二十五,该吃豆腐接福了。
她挎着垫了布的大篮子,足足买了半板豆腐回来,一到家见着纪秋月就说:“得亏去得早,买豆腐的人可真多,挤来挤去,何家小夫郎胆子小,也穷,只买得起一小块豆腐,被人推来推去不敢言语,生生被挤出去,站在后边差点没哭出来,还是全子夫郎瞧见,跟邻村那几个婆子骂仗,我和你三阿嬷几个也帮着骂了。”
纪秋月素日说话轻快利落,和全子夫郎很熟悉,若她在,定然也是要帮着骂的。
卫兰香把篮子布揭开,捏了一小块儿白豆腐尝尝,又说道:“也亏是豆板子和他老婆心眼好,见何家小夫郎原先是站在前边的,就先给他切了一块让回家去。”
豆腐坊的老板人称豆板子,纪秋月陆谷这一辈见了就喊豆板叔。
人穷确实更容易受欺负,就连他们家没钱的时候,在清溪村都遭过别人看不起的白眼甚至欺负,那种窝囊是说不出的心酸气愤,更别说自家人冷眼相待。
也是因此,就算后来沈家大房示好,沈玄青轻易不会给大房家分猎物肉食。
卫兰香因忙着占住前面的落脚地,没注意别人,后面买完一听全子夫郎和人骂起来,两三下弄清状况便开始帮腔。
“那几人该骂。”纪秋月和她同仇敌忾,同样想起前两年他们遭人白眼的事,神色就有些愤愤,欺负何家夫郎算什么本事,那三个婆子她认得,家里过得根本不算好,就逮着比她们更穷的欺负。
“是该骂,但你可别窝气,高高兴兴的,娘去做豆腐,晌午可劲儿吃一顿。”卫兰香怕她动气伤着胎,连忙劝道。
“娘,我知道。”纪秋月露出个笑来。
陆谷在房里帮沈玄青把衣袖缝补好了,方才挂木头上扯了一个小口子,缝上才不显得邋遢破烂。
沈玄青穿上外裳,两人都听见外面卫兰香的话,何家夫郎他知道,胆子不大,就和陆谷差不多,这会儿便有些担心,眉头轻拧说:“以后出了门,若有人推搡你欺负你,打不过回来喊我,再不济还有娘和阿嫂去骂。”
他不打女人双儿,但能揍对方家里的男人,也别说什么和善有礼,他们这山脚下的村子,没念过书的人多了去,有时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靠拳头说话,威势立起来对方就怕了。
“嗯。”陆谷重重点头,他也知道自己胆小,出门在外不敢和人吵架打骂,总觉得心里颤颤的,这会儿沈玄青说的话如同定心丸,叫他生出一种后背坚实有所依靠的感觉。
卫兰香在厨房做豆腐,陆谷去帮忙了。
沈尧青在院里扫雪,沈雁和纪秋月也没闲着,端了浆糊碗把买的福字纸在门上窗上都贴了。
到晌午吃饭时,桌上有菘菜炖豆腐、肉沫炒豆腐、炸豆腐和拌豆皮,沈尧青一看就乐了,说:“全是豆腐,这叫全福宴。”
他话说得好听讨喜,卫兰香笑得嘴都合不上,可不是呢,吃的就是全福宴。
红色的福字纸往门窗上一贴,家里登时就不一样了,越瞧越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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