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林幽寂,从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让狗崽惊醒,它“呜汪”叫一声,但并未察觉到险情,屋里的动静也逐渐模糊,它又趴下睡了。
沈玄青原本想着解馋,可这里只有他俩,放开了也不怕被人听到,于是就成了过瘾。
在家里陆谷要捂着嘴巴才敢做,在这儿全然不用,自从看过乾坤图后,他学了不少,逐一施展开来,发觉陆谷同样得到欢愉后,哪怕被他弄哭了,他也觉得那是痛痛快快地哭,不用再遮掩,至于他自己,更是痛快。
翌日清晨,院门依旧紧闭,堂屋里的狗倒是被放出来了,在院子玩耍撒欢。
沈玄青喂过狗后无心出门打猎,进房又摸上床。
陆谷睡得不怎么安稳,睁开眼见到是他,又闭眼睡了,困倦到一句话都不想说,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见陆谷还想睡,沈玄青掀开一点被子,偷摸去瞧陆谷身上的痕迹,不看不打紧,一看连他也臊红了脸。夜里看不见胡乱冲撞加上啃咬,要不是他自己知道没伤到,不然还要以为陆谷被苛责虐待了。
他连忙将被子掖好,顺势把陆谷抱进怀里,脸烧耳红心想,以后还是得收着力道,过不了瘾就浅尝辄止解解馋,这样陆谷不会累到,说不定还能日日解馋,倒也不错。
睡沉了的陆谷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则这会儿要是醒来,吃过昨晚的苦头后,非得摇头哭着相拒,哪有见天儿不做其他只惦记这事的。
“汪。”
被拴着的大白歇了一晚缓过点精神,见狗崽在院里玩耍,它趴在麻袋上叫了两声。
接下来几天,除了它受伤以外,两人四条狗再没出别的事,同以往一样过着打猎的安生日子。
第111章
山林绿意盎然,但地上依旧有去年岁上的枯草干条,狗崽四蹄踏踏而过,听到动静就机警地竖起耳朵,它如今壮而不肥,皮毛光滑厚实耐摔打,瞧着很是矫健灵动。
陆谷背着竹筐从后面过来,看见这边有能吃的嫩树芽就抬手掰下,这种树芽子长大后有点像野山茶,但不能当茶冲泡,这会儿长出来的嫩芽倒是能当菜吃。
家里种的菜大多都没长大,他俩上山就没带,只带了冬瓜丝瓜和春菜种子,上来前两天就在前院后院都种下了。至于要吃的菜,这漫山遍野都能找到各种野菜和叶芽,压根儿就不怕没吃的。
他在原地蹦一下,跳高抓住高处的树枝拽下来,将嫩树芽一一掐下,后退一步才松开手里的树枝,省得刮到脸。
手上身上沾了枝叶灰尘,他拍打拍打才拎起竹筐继续寻找,待大半筐子满了后才罢休。
这里离竹林不远了,陆谷想一下,转头喊道:“乖仔,走,去竹林挖两根笋子。”
“汪!”狗崽叫一声就跟了上来,不再贪玩。
无论挖东西还是采东西,大多时候他出来都会带锄头或是镰刀,一来用着趁手,二来在山里也是个防备,今天虽是来掰嫩芽的,但出门前他想起沈玄青的话,说出门切记要小心,就把短锄带上了。
这会儿快晌午了,他腹中有些饥饿,心道挖两根大春笋就回去做饭,于是反手抓住背后竹筐里的锄头柄拿出来。
竹林就在眼前了,没几步距离,陆谷正要进去,狗崽忽然冲着竹林大叫起来,汪汪声不断。
他被吓了一跳,握紧手里的锄头看过去,发现不远处一根细竹上缠着条青绿的蛇,蛇躯缓慢扭动盘旋,看得人头皮一阵发麻。
竹青蛇有毒,就算没被咬过,陆谷也觉得脚软,今日还是不吃笋子了,他这么想着,说道:“乖仔,快,回去了。”
他说着就往后退,退了几步后连忙转身,脚下走得那叫一个匆忙,狗崽见他走立马跟上了,没有莽撞进竹林。
走远之后,到了个下坡空旷处,陆谷才慢下来,拍拍胸口徐徐吐出一口气。
他挺怕蛇的,但好歹能维持住镇静,腿脚不打哆嗦,卫兰香最是怕蛇,头先他们在前山挖野菜的时候在草丛里瞅见半截旧蛇蜕,卫兰香吓得手脚都打颤,哆哆嗦嗦喊他和沈雁。
山里一直都有蛇,今日碰见的还算好,缠在竹子上离得也远,要是遇到吊挂在树枝上,人走在树下突然看见垂下来的蛇,都能吓个半死。
陆谷在这里歇了一下,回去的路上不少草丛,这里没路只能乱走,有时候避不开,就在地上捡了根树枝好来探草。
捡树枝的时候怕树枝上有什么小蛇小虫子,他用脚尖踢一下,仔细甄别过后才敢拿在手里,方才的竹青蛇属实让他有些惊吓。
锄头握在手里觉得安心,要是真碰到什么东西还能挥动起来吓唬,他就没放回竹筐,一手树枝一手短锄往回走。
“汪汪。”
开门锁时大白在里面叫。
院门一开,狗崽率先窜了进去,埋头在水碗一顿舔喝,旁边被拴住的大白站起来瘸着在原地打转走了几步,许是腿疼不便,没一会儿又趴下了。
陆谷没管它俩,进厨房点燃灶底火后,抓两把嫩树芽出来淘洗干净,锅里水一开倒进去焯,他一个人这些就够吃了。
昨天剩了半碗山鸡肉,嫩树芽清炒滋味较淡,就和鸡块一起炒了,把剩肉吃完也好,晚上沈玄青回来吃新鲜的。
树芽焯过水不再微苦,嫩而清爽,陆谷独自一人就吃完了这些。
汤足饭饱,胃里是热乎满足的,对每天为生计奔波劳累的人来说,顿顿能吃饱吃好便是世上最高兴的事。
拾掇完厨房,陆谷在房里歇了一会儿,狗崽和大白在外面玩耍,有它俩在,不必担心会有野物闯进院子。
待小睡过后,他提着木桶到河边去打水,拎了半桶水还没进院门呢,看见屋子外面的花椒树,心想上来后还没浇过,以后还要靠树结花椒呢,只这些花椒就足够他们家一年吃的,不必换或是买,就放下木桶,拿锄头出来松了几下土,把半桶水浇在树根底下。
野草最是劲强,他和沈玄青除过的地方稀稀拉拉又冒上来草苗,草丛里最容易钻蛇和虫子,他俩之前绕着院落一圈除草,因今日碰见蛇的缘故,陆谷给花椒树浇完水后没有把锄头放回去。
他先跑了四五趟给水缸添满水,再出来拿起靠在泥墙上的锄头掘草除根,把院落一圈的空地往大了锄,平整裸ll露的泥地越多,蛇虫鼠蚁就没有藏身的草丛,如此想着,陆谷除草的劲头就越大,一个人忙得热火朝天。
狗崽在附近跑来跑去,因院落周围的树木当初都被砍了,留出好大一片空地能让太阳照下来,现如今地面只有零星几个没挖出来的树桩,它还对着树桩嗅闻撒尿,好圈起地盘警示别的活物。
山里的日子说闲也闲不下来,等陆谷做好晚饭,闷在锅里没一会儿就等回来沈玄青。
“羊。”
他和狗崽跑出去就看到沈玄青拽着一头黑蹄羊回来,随即满脸欣喜,羊是活的,这样能养在院子里,无需尽快动身下山。
黑蹄羊前腿瘸了,恰好也是左腿,和大白一样,不过它伤势轻些,能瘸着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