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光那两张纯白无瑕的白狐皮就是一百两,余下的二十二张赤狐皮因品相有好次之分,不多不少,最后卖了有二百两整。
加上之前攒下的一百一十两银子,还有卖矮鹿的二十五两,拢共是四百三十五两。
他把四百两攒了起来,压在大箱子箱底,余下的三十五两给陆谷二十两,自己留了十五两,在山上时他花不了银钱,回到村里花的也不多,只买猪肉买油盐费钱,别的像柴米醋茶,米面自家就有,柴火和野茶上山就能弄到,今年卫兰香还自己酿了柿子醋,他留在手里的十五两,还有一些碎银铜板,完全够平日的花销。
从府城回来后,他还借了沈顺旺的老牛,套了板车拉着山货和一麻袋新米,带陆谷到吉兴镇去看了老杨头,买了好酒水好糕点,手里的钱也没花完。
第156章
夜里太冷,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冰,牛羊圈里的石槽多少也都有冰碴子,喂羊还好,每日都要用开水冲烫谷糠麦麸等干料,搅拌成水糊糊放温热,大小四只羊连吃带喝,半早上又给抱些干草,总也冻不着饿不着。
牛犊也长大了些,牛圈的地上用干草铺得厚实,牛也怕冷,这么冷的天自然要取暖,牛圈两侧都围了起来,连开口这边也围了一半,只留下另一半好出入。
它卧在厚实的干草堆里,见沈玄青抱着干草进来才站起身,鼻子里喷出热气走来。
见平日喂水的石槽结了冰,沈玄青提着空桶到前面堂屋舀了陶罐里烧开的热水,和冷水掺成温的,又往水里抓一把柴豆磨成的豆粉,两大把谷糠,搅一搅就拎去牛圈倒了。
虽说牛犊还没开始下地干活,但石槽上放了一块儿石盐砖,是他之前跟人买的,牛犊也聪明,有时自己就会伸舌头舔一舔,比起不爱舔盐砖的牛好养活多了。
另一边陆谷和卫兰香喂完兔子,又剁干草和菘菜叶子混着麦麸谷糠给鸡鸭吃,它们啄食的水也有了冰碴,用热水一浇才化开。
沈尧青铲了兔粪倒在院子最后面的角落,牛羊粪多多少少都混在干草堆里,干草都是昨天换的添的,不好铲弄,今日就不必收拾。
喂完禽畜再没有别的要忙,雪还在下,但天色亮了些。
这边没有搭建锅灶,吃饭在老宅子,不过这会儿还早,陆谷和沈玄青就没有过去,天太冷,狗也想烤火,若他俩走了谁来添柴,亦或是烧着东西都不知道,还是待在这里稳妥,后院的鸡鸭牛羊若叫了,也好及时去看。
况且陆谷的针线这几天陆续都拿了过来,在这边纳鞋底做绣活也是一样的。
卫兰香和沈尧青走之后,因雪大风大,关紧了门窗又憋闷,他俩只好留了缝隙,在堂屋窗前点起火盆取暖,这下四只狗就都能占一片地儿围着烤火。
之前没下雪的时候,陆谷和家里人在山上捡了不少柴火回来,沈玄青和沈尧青又去砍柴,两边宅子的柴房都囤了许多,像这样的下雪天,烧柴取暖最是惬意。
火焰腾起,火盆里有两节干竹,燃烧时发出噼啪声。
陆谷歇了会儿闲下来,手捂热乎了后,觉得没事做,就将腿上的汤婆子递给沈玄青,自己从旁边针线篮子里取了绣绷子。
坐在窗前能亮些,又有火光照应,绣东西不会费眼睛。
比起妇人和夫郎,汉子在冬闲时能干的活就很少,下雪了,不好出门打猎,只能待在家里,若是喜好喝酒的,拎上一小坛酒找三两个同龄的喝上半天,村里吴顺家酿的酒不如镇上酒坊,但胜在便宜。
不过沈玄青今日并不想出门,坐在陆谷旁边,挨着夫郎腿一边烤火一边闲聊,时而看一看陆谷绣的花。
如今好了,陆谷绣的手帕织云绣坊会收,四文钱一条,比他去镇上沿街叫卖要贵一文钱,是沈玄青之前从府城回来后,去找绣坊老板搭话商谈,绣坊要做生意赚钱,只靠坊里那几个绣娘做不了太多,像陆谷这样把手帕绣活零散卖给绣坊的夫郎不少呢。
也是看过东西后,老板才愿意收要,陆谷绣的手帕针脚细密精巧,彩绣无论花样还是颜色都好看,丝毫不粗糙。
沈玄青本想五文钱一条,虽说问过罗标手帕的价钱,但绣坊收和卖价钱定然是不同的,为稳妥起见,他先去找了沈玉涛打听,沈玉涛在镇上给几家铺子算账做账房,常在镇上做事,爱贪便宜但还算有点良心,加上之前吃人嘴短,见他过去问事,就帮着打听了。
乡下绣娘的手帕都收的便宜,少了三文多了四文,没有五文钱的,于是他只好作罢,那老板见陆谷绣的东西好,于是这事儿就这么说成了,陆谷不用再上街,绣了手帕只管往绣坊送去。
“这是蝶戏牡丹?”沈玄青如今也认得一些绣花样子了,从前哪里有耐心去看这些。
“对。”陆谷手上绣花针穿过又穿进,手帕上的花都少,只在边边角角绣一些,做起来很快,这朵牡丹花就不大,彩蝶也小小的。
如若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只卖三文钱,彩绣线不便宜呢,他之前倒是绣过几条花儿多的,但都给家里人用了,拿去卖不值当。
外头风雪依旧,沈玄青没事做,起身从墙角捡了三个甜窝根,拿一根木柴拨拉火盆,将甜窝根埋在底下的灰堆里,又给火盆架了两根柴,势头弱下去的火焰又腾起,他往竹椅背上一靠,抱着汤婆子十分懒散,但神情看着很是放松舒坦。
乖仔呜呜低叫两声,动动爪子重新蹲坐在火盆前,它胆子还挺大的,不惧火焰。
见陆谷忙着做绣活,沈玄青没有多打搅,两人没说几句话,但这股亲昵感是谁也比不上的。
没多久,他伸手去摸陆谷的手,虽说点了火盆,但一直动来动去,离得也较远,不如之前抱着汤婆子时热乎,于是说道:“歇一歇,捂热了再做。”
“好。”陆谷没有推脱,接过汤婆子把手放在上面捂,他眉眼里全是浅浅笑意,自打去年冬日起,有厚衣裳穿有汤婆子抱,手脚再没长过冻疮。
沈玄青又坐直起身,拉过陆谷的手说:“晌午炖猪肋骨,等雪停了,孟大岳那边要是再杀猪,买些肥肉回来熬猪油,炒菜香,还能拌饭吃。”
“说起来咱们也该养几头猪,后院还有许多空地,恰逢冬闲,改日我和大青哥一起垒个猪圈,到明年冬天宰杀,就不愁猪肉吃了,还能卖些钱。”
养猪算是件大事,陆谷听得心喜,眼睛都亮了下,如此一来,他们家什么禽畜都有了。他分外高兴,就算沈玄青乱摸乱玩他手指都没有在意。
占尽便宜的沈玄青摸着夫郎的手,只觉绵软温热,心头微痒,却不知该如何纾解,又笑着说:“就是猪吃的也多,打猪草也是个活计,不过能去雇何志,你和娘她们就不用那么劳累。”
“只要一开春,草长高了,割草很容易的,我和娘还有沈雁三个人呢。”陆谷想把手拽回来,但沈玄青没放。
沈玄青知道他是怕花太多钱,劝道:“牛羊鸡鸭兔子还有猪,全都是要吃草的,靠你们三个每日去打草,够是能够,可有时还要下地,到底太累了。”
陆谷没言语,只轻皱起眉头,认真去想其中利弊,在他看来,家家户户都要干活,每天累是累,但挣了钱心里可高兴了,之前雇何志和冬哥儿,是因着要备下冬日的干草,花钱是定然的。
沈玄青见状,沉吟一下笑着说:“今时不同往日,为你特地找了绣坊,两板车草才三文钱,你绣一条帕子就四文,若不去打草,省下工夫一天绣上两条,岂不是要赚五文钱。”
他这么一说,倒叫陆谷醍醐灌顶,眼神都愣了下。
村里的妇人和夫郎绣手帕打络子那都是抽空做,忙完别的事才有工夫,他见惯了,自然而然也是这么想的。
沈玄青又开了口:“要我说,以后你就不必去打草,把绣活做好,再把鸡鸭伺候好,鸭蛋鸡蛋每日也有个十文八文,这些才是要紧的,雇人打草花的钱算什么。”
“你且说是不是?”
“是是。”陆谷被问的有点猝不及防,连声答应。他心里觉得自己不去打草干活不太好,可仔细一想沈玄青的话好像很在理。
见他神情蒙蒙的,沈玄青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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