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送过一张画给秦柔。
“喜欢这样的楼房?”秦柔笑着问他。
陈景翊点点头,“喜欢,但是爷爷不给画。”
“你想画,那就画吧,景翊,你要不要尝试画自己喜欢的楼房?你可以自己设计,把自己的想法加上去……”
秦柔鼓励他,喜欢画建筑没什么不好的,陈景翊就喜欢那些风格迥异的房子,对这些建筑感兴趣,或许培养一下,将来还能成为个建筑设计师。
陈景翊答应了她。
“小姨,我去拿一张画来给你看。”
秦柔点点头,陈景翊去房间里拿画,夏明玺则擦了擦脸上的汗,嚷嚷道:“我想喝椰子,刚在外面跳了半天,可没累死我,让景翊来跳,他又不来……”
“他们刚才在外面跳竹竿舞呢。”
“小姨,你要不要去跳舞?”
“不去了,你们玩吧,瞧瞧你一头汗,快擦擦,身上湿了没?去换身衣服……”
“不用了,待会还出去玩,晒晒就干了。”
那可不就是一身的汗臭味。
陈景翊把画拿给秦柔看,秦柔仔细看看,是一栋漂亮的四层小楼,线条明晰,很像西洋小楼,她笑着问他:“有没有想过房子里面是什么样的?”
陈景翊愣了下,随后道:“我以后想想。”
“嗯,多想想。”
秦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会外面又有人来了,是符大婶子,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竹篮,一见到秦柔就笑了:“柔妹子过来了,来,快尝尝我家做的喜饼,我小女儿要结婚了,来,都尝尝,吃喜饼,两孩子也来尝尝。”
听说符大婶子家的小女儿要结婚了,秦柔姐妹俩都开口祝福恭喜。
符大婶子笑得一脸灿烂,招呼道:“这种大好日子,你们一家家的别闷在家里啊,快一起出来玩。”
大婶子就跟赶猪一样,把她们几个都赶了出来,这会儿村寨里一片热闹的欢声笑语,跳竹竿舞的跳竹竿舞,对歌的对歌,男男女女说说笑笑。
三月三也是情人节。
她们走到村寨中的广场上,一圈人正围着一对男女跳舞,符大婶子指了指中间站着的女人,笑着介绍道:
“那是我女儿,梦兰。”
梦兰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姑娘,皮肤有些偏黑,五官却生得漂亮,眼睛亮晶晶的,此时穿着一身黎族织锦服饰,笑起来的时候,眼眸中带着几分羞涩情意。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中等身材,微微有点地包天,模样不算出挑,也长得不难看,他穿着黑裤白衬衫,这个男人秦柔之前见过,是村子里的知青,叫做周元方。
之前这个周元方曾经跟汪知青一起到她姐姐姐夫家里借过书,跟沉默爱看书的汪知青相比,周元方性子活泼逗趣,还会说笑话,很能讨女孩子喜欢。
符大婶子说自己女儿要嫁的对象,应该就是他了。
“他叫周元方,外面来的知青,我本来还不想让梦兰嫁给外面的人,但是女儿喜欢,咱也没办法了……”
“走,你们也过去跳舞去。”
“咱们不会啊。”
“不会就跟着队伍走。”
符大婶子拉着她们和孩子一起加入队伍里去,绕着中间的男女转圈,时不时还唱几句,最后大家一起将两个漂亮的花环套在了梦兰和周元方的脖子上。
“梦兰,来,抱抱这两孩子。”符大婶子拉着舟舟和饺子上去,这是她早就盯上的两娃,让女儿趁着这会儿抱抱,结婚了之后也能生这一对大胖小子。
秦柔对这种事情已经很熟悉了,让舟舟和饺子乖乖去充当一会小花童。
“看看这两孩子长得多聪明灵巧。”
“符大婶子你有福气了,快抱外孙喽。”
……
一群人嬉嬉笑笑过之后,又一起去摇木桥,村寨里有一座由绳子和木板编成的木桥,这样的桥十分晃动,只要走在上面的动作大了点,整座桥都会跟着一起晃动。
一堆人站在木桥上使劲摇的时候就更晃了。
小孩子们特别喜欢在这桥上蹦跳,秦柔带着舟舟和饺子上去,立刻被摇得抓绳子,舟舟和饺子抱住妈妈的腿,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随着晃动的桥一起“啊啊啊……”
怕他们俩小矮墩墩受伤,秦柔没带他俩在桥上多玩,回到姐姐姐夫家里烧糯米饭。
“妈妈,想喝水水。”在外面玩了一会儿,两孩子都渴了。
“喝水还是喝椰子。”
“要椰子要椰子……”
秦柔给两孩子各开了一个椰子,秦棉也回来了,她背后跟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这个男人瘦的跟麻杆一样,背着许多木柴。
“放这吧,谢谢你啊,阿石。”
男人放下柴火,没说话,转身就走了,走之前,他看见了秦柔,眼睛愣了一下,却没多留,低着头往回走。
秦柔瞧见了他的正脸,下巴上不少胡渣,眉毛很浓,因为毛发太多的缘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阿姐,他是谁啊?”秦柔好奇地问道。
“他啊,他叫阿石,他们家也是个可怜的,当然,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秦棉凑过来跟秦柔细声说话,“他家的成分不大好,也是被下放到这里,据说以前他家很富裕,拥有好大一片地……后来他叔收到消息,带着姨太太和另几个孩子跑了,丢下他们一家子在岛上,他爸死了,年轻姨太太也被赶着改嫁,他家里现在只剩下他奶奶和一个哑巴姐姐,一家子挺可怜的,他姐姐的孩子在你姐夫那读书呢。”
“之前他奶奶在路上发病,正巧被你姐夫父子俩发现,送去了医院,人给救了回来,他就挺感谢咱家的……”
“反正咱家的成分也就那样,跟他们家交往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秦棉把秦柔拉去了一楼的一间房,挪开柜子,从底下挖出来一个木盒,秦柔转身回避:“姐,你这也太不讲究了。”
怎么当着她的面就开始挖宝贝。
“你又不是什么外人。”
秦棉把盒子交到秦柔的手里,秦柔一打开,随后就愣住了,因为里面放着两个又大又圆的金色珍珠。
正圆的金色珍珠,赤金色,直径约莫有个十二到十五毫米,虽然年岁久了,光泽度仍然很高,一个带着点肉眼可见的细微瑕疵,另一个瑕疵极少。
“阿妹,你要是喜欢,你就拿走吧,咱家也不适合放这些东西。”
“咱家本来也不要,但是他硬要你姐夫收下……阿石他们家以前是养珍珠卖珍珠的。”
秦柔把盖子合上,“阿姐,人家送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行吧,那就埋这吧。”反正这种东西也不能拿出去给人看,好看是好看,但也没什么用。
从姐姐家里回去之后,秦柔一直在想着珍珠的事,她倒不是在想那两颗南洋金珠,而是在设想等两三年后养珍珠的可能性。
她现在可处在一个地理好位置上。
没有女人能拒绝珠宝,哪怕上班的时候不适合戴,回家的时候也要在镜子前臭美一番,节假日更是要穿戴漂亮出门。
以前秦柔有一段时间格外沉迷珍珠首饰,对各种珍珠如数家珍,她还翻过很多养珍珠的历史资料,研究尝试过珍珠养殖,作为一个有几间房子收租的小拆迁户,她还算有点小金库供她养小爱好。
各种珍珠项链,珍珠手链,珍珠耳钩耳线耳环耳钉……她都收集了不少,她还喜欢自己DIY,比起黑色的大溪地珍珠和金色的南洋金珠,年轻的秦柔更喜欢戴白色或者偏粉一点的珍珠,淡水珍珠和海水珍珠各有各有美。
秦柔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来到七十年代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带过珠宝首饰了。
等几年街上各种漂亮的红裙子流行起来,各种珠宝首饰项链也会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