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高凡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这是一幅素描。
只是副底稿。
尺寸是60X40厘米。
这上面用密密麻麻但疏细有致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只头上生角的麋猫形像,这些线条看似繁复,却又显现出一种极致简洁的美,它们用近乎虔诚的格律感,把可被称为世间至美的‘祂’,表达出来,高凡看着祂,耳中仿佛响起了宏大的音乐声……对,就是这种感觉。
麋猫的美,是存在于一切视觉、听觉、感觉之中的,祂的美,像是世间的空气,你可以看不到它,但你必须倚仗它才能存活,而当雨过天晴时,其所幻化出的虹彩,则高悬万事万物万象之上,是世间一切的终极。
高凡注视着自己的画作。
他深深为其着迷。
甚至听没有听见刺耳的火警警报声。
直到有个服务员冲了进来,挟着他一边叫着‘FireAr!FireAr!’一边把他往外面推,上帝在这一刻弓起身子发出威胁似的‘喵’叫声,但见高凡被推走了,也忙是追过去跳到高凡肩膀上。
高凡莫名其妙得站在这家希尔顿酒店的门外草坪上。
他甚至还光着脚,只穿着睡袍,身边则是另外一群同样弄不清楚状态的酒店住客。
着火了……高凡若有所思得凝望着这幢酒店建筑,心中莫名想到一幅由某位荷兰画派画家所绘,描述1666年伦敦大火的油画。
那画中张扬的火焰好似恶魔的爪牙,又因为1666这个奇妙年份,以及把五分之四的伦敦都化为灰烬的那场巨大灾难,有人把那一天称为恶魔降临日。
不知道这酒店会烧成什么样子……高凡默默得想。
结果他抱着猫,仰头瞧了将近三十分钟,结果连一柱烟都没瞧见。
搞毛啊?
……
在高凡被服务员拉着,匆匆出了酒店后。
他的房间里,走进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年男人约六英尺高,体态匀称,动作灵巧而有力,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脸上戴着口罩,明显是一位别有所图、准备充份的入侵者。
他进入高凡的房间后,首先就看到了画板上挂着素描画。
有一刹那,他凝立不动。
耳中仿佛听到了圣歌声。
随即,他骇然后退几步,不再敢去看那幅麋猫素描象,转而绕到画像后侧。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他没错了。”中年男人说,“他会入选的,我要毁掉这幅恶魔作品么?”
“不,你的任务,不是毁掉作品,而是利用他的作品。”那边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我们种在他身上的‘壳’,正在发芽,他将成为我们的武器。”
“你确定这不会毁了他么?”中年男子问,“我不在乎他变成疯子,但J·K可不会欣赏一个疯子艺术家。”
“相信不会的,因为在我们毁掉他之前,他已经疯了。”那个声音笑着说。
于是中年男人在房间屋顶上,布置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后,匆匆打扫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又离开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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