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忍不住就想笑,闺蜜就是这用处,刻薄起来比谁都刻薄,可护短起来也比谁都护短。聂天然从高中开始便和她厮混在一起,大学里两个人同校不同系,一直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结婚后她看不惯舒云逸,两个人这才联系得少了一点。
这家伙每天仗着她一张娃娃脸到处骗人,和同学好友在一起就吹嘘自己青春永驻,连男朋友都没找过一个,把她爹妈给愁的,都恨不得把她打包送人倒贴嫁妆了。
“对,让他见鬼去。”穆冉将手中的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地喝完,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一旁坐着的男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四周的摇滚乐震耳欲聋,两个人说话都扯着嗓子,一轮酒喝下来,心头的郁气还真的消掉了不少。
“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你最后的归宿。”聂天然的声音很响,旁边的人都朝着她们俩看了过来。
穆冉搭着她的肩膀,合着鼓点嘶吼了起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dj正放着一首英文摇滚,被她这么一搅合,曲不成调,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好几个人都冲着她们俩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聂天然朝着他们抛了个飞吻,笑呵呵地和穆冉靠在一起,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两个人的酒瓶一碰,那声音在强劲的鼓点中终于跑了调,穆冉笑得弯下了腰去,眼中晶莹一片。
等她起身的时候,那一点莹光已经散去,聂天然又吹了一瓶啤酒,在中间的舞池中扭动着身体,冲着她招手。
旁边的男子凑了过来,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穆冉头晕乎乎的,没听清楚,她冲着那人摆了摆手,走到聂天然身旁,也随着音乐摇摆了起来。
聂天然的酒量比她好,仗义地挡在穆冉身前,斜着眼睛看着那男人:“干什么你想泡她别做梦了,她是我们的系花,当初多少人追她你知道吗后来成了我的人。”
那男人笑了起来,摇晃的灯光下,穆冉依稀看到那人的眼睛黝黑,嘴唇中刚好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令人目眩。
穆冉忽然便想了起来:舒云逸也有这么一排漂亮的牙齿。
很早以前,她曾经和一群人跟着舒家兄弟去海边的别墅小住,那时候太年轻,闹了个通宵,在露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说是直接起来看第二天的日出。
结果,太阳出来的时候,好多人还睡得正香,她不知怎么就醒了,刚支起身子便看到不远处的栏杆旁,舒云逸正揽着伍苇苇的腰,专注地看着她,那张紧抿的薄唇微微咧了开来,刚好可以看到那排雪白漂亮的牙齿。
那抹金色的晨光在他的身后,映衬着这抹笑容,当时她就在想,要是他能对着她这样笑一笑,让她干什么都行。
只可惜她什么都干了,舒云逸的笑容还是一个不可触及的奢侈品。
她的身子被人用力地晃了晃,她定睛一瞧,聂天然把她拉到了酒吧的另一头,十分警惕地道:“喂,你对刚才那男人笑得那么欢干什么那人长得是不错,不过怎么看都带了几分邪气,咱们少沾惹。”
“我有笑吗”穆冉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行了吧,你别草木皆兵了,真当咱们俩是仙女下凡吗”
两个人正说着,穆冉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里面实在太吵,她只好往外走去。厚重的铸铁门将里面的嘈杂隔绝了,夜晚的空气带着几分清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小冉生日快乐”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小叔舒云展,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年岁相差无几,算得上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咦,花花公子怎么记得我的生日真是太荣幸了。”穆冉笑着说。
“你太没良心,我今天特意回家给你庆生,结果你不在,礼物给你放着了,记得我生日的时候加倍还回来。”舒云展调侃道。
“谢谢了,对了,我晚饭没回去吃,忘了打电话了,爸妈没说什么吧”穆冉有些担心,刚才心情实在太差,她都忘了这个茬了。
电话里好一会儿没有声音,好半天,舒云展才略带忧虑地说:“小冉,我哥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憋着,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穆冉的鼻子一酸,差点要流下泪来,她抬起头来,仰望着星空,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正常:“没什么,公司忙呗,我能理解。”
“今天老头子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他铁青着脸一声都不吭,”舒云展幸灾乐祸地说,“活该,我也想骂醒他。”
穆冉苦笑了一声,故作洒脱地说:“好了,今晚不提他,生日最大。”
“行,你潇洒走一回,气死舒云逸那面瘫我就先挂了,美女等着我呢。”舒云展没说几句就露出了本性,急着约会便挂了电话。
穆冉笑了笑,看了看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舒家老宅打来的,还有几个短消息,工作室的小秦祝她生日快乐,这个小姑娘还真挺有心的,自从得知了她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发条祝福的短信,内容搞笑有趣,带着九零后特有的青春气息。
还有几个是同学和家人发来的,她一一按了回复键,到了最后一条,她却不知从何下手,大哥穆崧发来一条祝福短信,末了还加了一句:好久没看到云逸了,下星期一起回家吃饭。
舒云逸对穆家礼数周全,逢年过节,该有的礼一个都不会忘,可却很少和她一起在她家露脸,他讨厌任何和她出双入对的场合。
穆冉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回了一条:好,就是他太忙了,我尽量。
回完信息,她下意识地把短消息来来回回翻了个遍,到了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舒云逸连个冰冷的“生日快乐”都不肯给。
回到家里已经半夜,穆冉没有回老宅,她喝得醉醺醺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公婆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市中心的这套公寓是结婚前置下的,一共三百多平方,当初的装修是她一手设计的,充满了所有她对婚姻和家庭的憧憬,只是后来她才明白,如果没有两个相爱的人在里面生活,再好再美的设计,也只不过是冰冷残酷的钢筋水泥,衬得形只影单的她愈加孤单。
所以她和很多小夫妻不一样,她和公婆一起住在了老宅,反倒是舒定安为了让他们俩有二人世界,逼着她双休日一定要回自己家住。
客厅里黑漆漆的,她踢掉了自己高跟鞋,嘴里肆无忌惮地哼着一首歌,跌跌撞撞地往沙发上扑了过去
。沙发很宽大,足足能躺下两个人,她舒服地翻了一圈,碰到了一个靠枕,暖暖的,她想把它拖过来抱在怀里,可是奇怪得很,那靠枕好像长在了沙发上,怎么也拖不动。
“啪”的一声,水晶灯亮了起来,穆冉被光线刺激地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发现璀璨的水晶灯下居高临下地站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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