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谣竖着抱骆韵竹,拍奶嗝,把了尿,把她抱起来放到床里面。
骆谦抱骆筠景出去把尿,把骆筠景放到李谣身边,出去洗了奶壶,进屋睡觉。
李谣醒来,床上只有她和两个奶娃子,她开门出去,隔壁邻居隔着院墙吆喝:“谣妹,二四带你家三个孩子去镇上了,二四叫我跟你说一声。”
“晓得了,谢谢嫂子。”李谣回道。
上午有几个人买菜种子,跟她说骆清海的耳朵被缝了七针,陆二兰找葛娣闹,老头老太躲屋里不敢出来,生怕陆二兰找他们给骆清海做主。
“骆清海和骆清池可是亲兄弟,两家闹得快要反目成仇了。”她们感慨一句,拿种子离开。
周小凤今天才听儿媳妇说好多人买洋白菜种子,当天买,当天种,她过来找李谣:“谣妹,赶紧的,给我拿两袋洋白菜种子,给你钱。”
李谣接钱,拿菜种子给她,周小凤拿了菜种子出了院门,又折回来,看了一眼院子外边,趴在李谣耳边说:“你婆婆不买菜种子,有原因,大房、四房、二四哥嫂不买菜种子,也没啥,以前每家每户不是留了菜种子吗?他们种呗,他们也不种,在菜地种红薯。”
“这事,你心里有个数,我回了啊。”
李谣拉住周小凤:“二婶,我发现骆言强家菜地里啥也没有,他家平时不吃菜呀?”
“大房、四房、二四哥嫂家的菜地里还有以前种的菜,能吃上一阵子,骆言强家菜地里啥也没有,他想干啥。”周小凤回家把菜种子交给儿媳妇,找骆言强嫂子唠嗑。
骆言强嫂子坐不住,跑到菜地里看,正好抓住两个小毛贼,不仅偷她种的菜,还刨她刚撒上菜种子的地。
骆言强嫂子捡土疙瘩砸两个小毛贼:“来人啊,抓贼了,快来人啊。”
“大嫂,你别喊,信我的,你从今往后手缝大,送出去的越多,收获的福气就越多,将来你儿子一定到省里当官。”骆言强拖锄头躲闪。
“欸吸,大嫂,长嫂如母,在我眼中你就是我亲娘,我能害我亲娘?我不让李小叶种菜,宁愿背上不好听的名声摘你家菜,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大侄子好,你信我。”骆言强急死了,不能理解他大嫂为什么不相信他。
看骆言强的神情不像撒谎,骆言强大嫂险些信了,当她看到被骆言强刨的乱七八糟的地,怒拔圈菜园子的棍子抽他:“为我好,你毁我菜地,菜种子是我花钱买的。”
“骆谦哪弄的菜种子,你知道吗?不知道,你也敢买,还敢种,真不怕吃死人?”
“什么洋白菜,什么空心菜,什么长菜苔的小青菜,啥玩意,老子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他肯定弄了连他都不知道的黑心菜种子卖给你们,你们千万别上当,赶紧把菜种子弄走。”
骆言强大声说,说完就溜,李小叶拎篮子跟上,要不是陆小梦吃过洋白菜,骆言强大嫂就信了骆言强说的鬼话,她抓住棍子边跑边喊,喊人帮忙按住骆言强,她掏骆言强的口袋,掏一把钱出来,她抽五块钱,给骆言强留下六分钱。
骆言强大嫂到骆清喜家找何英:“骆言强说他没听过洋白菜,洋白菜就是黑心菜,咱不能吃。”她抱着肚子笑,“他整天跟人吹牛他到镇上喝牛肉汤,其实吧,他躲到沟南边的坝翻上睡一觉,镇上他都没去过几次,竟然口气那么大跟我说话。”
“婶子,我跟你说,现在没人抓搞封建的人,骆言强这小子开始搞起了迷信,说他给我算了一卦,我手缝大,我儿子能当大官。我儿子能念完初中,我就阿弥陀佛了,还当大官,谁信他,谁就是大傻子。”说完,骆言强嫂子跟何英借锄头,她到地里把骆言强刨的坑埋上。
骆言强嫂子离开,何英找张霞、王玉兰,张霞、王玉兰又去找其他人。
一上午,村里人全知道骆言强牛皮吹破了,还知道骆言强成了一个神棍。
骆谦载三个孩子回村,就听说这事。
他回去学给李谣听。
“咱家卖种子,又没有妨碍他,他这样做,对他有啥好处?”李谣不懂。
“有些人,天生看不得人好。咱家卖种子,每天都有一两块钱赚头,他没有能耐每天净赚一两块钱,就想办法搞黄我们的种子店。”骆谦拎两罐奶粉,一兜水果糕点罐头进屋,“除了这个,就没法解释骆言强为啥这样干。”
第028章
“那,”李谣进屋坐下,盯着他宽阔的后背,灵性的杏眸微闪,“村里还有谁天生看不得人好?”
“只有骆言强吗?”李谣呢喃。
骆谦把东西放到床尾的柜子上,胳膊顺势放到柜子上,撇头,视线穿过窗户,说:“很多,不止骆言强。”
“暂时别给孩子们戴,被谁摘了,要不回来,反倒弄一肚子气。”骆谦掏出五副银手镯,五副银脚镯,“你收起来。”
李谣秒懂骆谦隐(/)射谁,骆清亮的孙子骆惊墨有一个银锁,是孩子外婆给的,用一根红绳串起来挂到脖子上,据孩子说骆来福娘摘掉银锁,说拿回家看看,三岁的孩子信了,结果晚上张霞带骆惊墨睡觉,发现骆惊墨的银锁没了,问了孩子才知道被骆来福娘拿回家看看,张霞带孩子找骆来福娘要银锁,骆来福娘说没拿,还骂骆惊墨这么小就会冤枉人,长大一定是劳改犯,张霞和骆来福娘干了一架,最后张霞还是没要回银锁。
李谣把银手镯、银脚镯锁进柜子里,银子有辟邪的作用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李谣打开柜子,拿出两副银脚镯,翻出红绳,缠裹推拉的接口,解开包被,戴进两个奶娃子脚上:“竹子、景子裹着小被子,外人看不见。等姐弟俩学走路,我再摘下来,收起来。”
骆谦随她。
“你现在没事吧,没事,你去二伯家看看他家那根木头能打什么家具。”李谣突然想起来,就催他去看。
“你就是看不得我闲。”骆谦抹一把脸,把毛巾搭在盆架上,出门。
他这几天连轴转,没怎么休息,李谣谴责自己。
骆谦趴在窗柩上:“咻咻——”
李谣抬头,骆谦手插兜,潇洒离开,口哨随了他一路,自由而欢乐。
李谣:“……”
她抱枕头摔,就不该心疼这货,她发誓,以后把他当作生产队的驴使唤。
这会儿,地基本上翻种完了,大伙儿闲了下来,蹲在路边唠嗑,骆谦吹着欢快的口哨走来。
“二四,遇到啥喜事?”
“我和谣妹商量好了,不帮小马代卖种子。你们到镇上买,我今天到镇上看了一下,镇上种子店的种子也就种类没咱多,比咱贵了几分钱。”骆谦神清气爽说,“卖个种子,不挣钱还不说,谣妹一天到晚守在家里,啥事也做不了,谣妹恼火,我心里也恼火,不卖种子,谣妹整个人轻松多了,我心里高兴。”
“二四,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是不是骆言强那浑人到你面前说浑话?”
他们一开始被骆谦、李谣一唱一和忽悠买种子,兴奋劲头过了,有人往返三个小时走到镇上问种子价钱,发现骆谦夫妻卖的确实比镇上种子店便宜一两分钱。
马国强要赚钱,骆谦夫妻卖的价格又低,他们心里有数,这对夫妻不赚钱,帮马国强卖种子,就是维持和马国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