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咧嘴开心笑,叫他二伯招呼大家到厢房坐下来,他到锅屋帮忙。
李谣看见骆谦进来,把筷子放进装馒头的篓子里:“早点吃饭,吃完饭尽快睡觉,明天还有的忙。”
“得勒。”骆谦端起馒头篓子到隔壁厢房。
不管男女,拿了馒头重重咬一口。
骆谦喊余红武、余和平跟他到锅屋端面稀饭,其他人闻言,吃着馒头到锅屋端自己的面稀饭。
一个馒头下肚,又喝了一碗面稀饭,他们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这才有心情品尝美食。
“呜——!”余本顺尝了一口凉拌青皮萝卜丝,竖起大拇指,他又尝了一口凉拌辣洋白菜,天灵盖一跳,他把猪耳朵放在凉拌辣洋白菜上,吃了一口,他就再也吃不下去别的菜。
其他年轻男女吃猪耳朵、鸡叉骨、鸡块,他们想即便菜再好吃,能有肉好吃吗?
他们见余本顺吃的异常欢喜,也学余本顺,吃了一口,每个人立刻掌握了吃的精髓。
他们率先吃完猪耳朵和凉拌辣洋白菜,然后转攻其他菜。
几盆菜被他们吃的精光。
饭后,骆谦送他们出门,提醒他们早点休息。
骆谦收了绑在拖拉机上的木棍和电线,把拖拉机开进后院。
这时,李谣收拾了一间房间,安排骆谦带骆清川洗漱,顺便和骆清川对账,两人对好了账,让骆谦带骆清川到屋里睡觉。
骆谦和骆清川一笔一笔对账,核算他们今天挣了多少钱,他们又花出去多少钱。
骆清川乐呵呵点头:“莫得问题,我回去睡觉了。”
他还是第一天在侄子家睡觉,第一次点电灯,骆清川觉得特别稀奇,早就迫不及待要睡觉,就是侄子非要拉着他算账。
第065章
骆谦闻言单手举起算盘,咣当晃了两下,他把算盘递给他二伯。
骆清川把算盘夹在胳肢窝里,他放下裤腿回屋,入眼的就是一床大厚棉被,床旁边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暖水瓶和一个红双喜白瓷茶缸,桌子上方的墙壁上有一个圆圆的红色塑料壳,壳里掉下来一根长长的线,线尾端也挂着一个小塑料壳:“二四,拉这根线,灯就灭了是吧。”
“噔。”
“噔。”
屋里黑了又亮了。
骆清川笑着咂巴嘴,心里美极了。他双手扶床框坐下来,不错眼盯着电灯开关,浑浊发黄的眼睛迸发出骆谦无法形容的光芒。
骆谦替他二伯关上门,他回自己的屋。
天气渐冷,家里已经换上厚棉被。李谣带两个吃奶的娃和骆韵莹睡一个被筒,骆谦带骆筠文兄弟俩睡一个被筒,父子三人火力旺,被窝总是热乎乎的,他们娘几个火力小,总是捂不热被窝,所以李谣到村里的医院要了两个盐水瓶,她灌了两瓶热水,把两个盐水瓶放到她和骆韵莹脚头。
李谣、骆韵莹的脚心抵着盐水瓶,母女俩就像掉进米缸的小老鼠,幸福死了。
骆谦进来就看到小哥俩头抵头睡着了,母女俩把被子扯到下巴下面,火速把手伸进被窝里,合上眼皮,使劲咧嘴角。
骆谦打开账本,翻到合计那页,凑到李谣面前。
李谣掀开眼皮,瞄了一眼合计。她想鲤鱼打挺坐起来,表达她多么诧异多么兴奋,怎奈何她舍不得被窝里的热气,就伸手压了压被筒:“……快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骆谦:“……”
他把账本放到床头柜上,掀开被窝躺了下来。骆筠文、骆筠修小哥俩瞬间探到热源,小身体拱啊拱,抱住骆谦的腿,小脚丫子还挤进骆谦的腿下面。
骆谦:“!!!”
小哥俩现在稀罕他热,等到下半夜,小哥俩的身体热了起来,拽着被子远离他,这两小子能拽着被子跑到床里侧的拐角睡觉,他夜夜被冻醒,把小哥俩抱回来接着睡觉。
骆谦怔怔望屋顶,他要跟李谣说什么来着。直觉告诉他是重要的事情,但是他现在一丁点也想不起来。
李谣扭头看他数眼,缓缓地合上疲倦的眼皮。
凌晨四点二十,余本顺三人喊余和平起床,余和平抱着‘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的哥们情谊劈里啪啦敲余红武的门,余红武咬牙起床,开骆谦家的拖拉机跟四人到骆家村拉菜。
大概五点半,骆谦冲奶粉喂两个孩子,透过窗帘缝隙看外边,外边还是乌漆麻黑。
“咔。”
骆谦掀开窗帘伸头看,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打开前院的门走了出去。
李谣穿上薄的棉袄,下床拿两个奶壶,不停地打哈欠说:“包子馒头铺子五点半开门做生意,你带二伯看一看乌漆麻黑的县城,顺道带50个馒头回来。”
骆谦穿上一件外套出门,他从外边锁上大铁门。
“诶,占贤老弟,亮光了,真的亮了。”骆清川面朝县城的方向蹲在路口,看到远处陡然出现一点亮光,他激动地站起来。
陆陆续续又有几点亮光划破夜空。
余占贤淡定说:“这是包子铺,那是粮油店,那边是报亭,离县城五百米的地方是宰猪场。”
骆谦朝路口走去,余占贤、骆清川就着月光辨认出来人是骆谦。
“你咋不多睡一会儿。”骆清川说。
骆谦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到县里买馒头,你要不要跟我到县里逛逛。”
“去。”骆清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