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警局,孟立鸿才知道,受害人是孟诗文。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他颇有些急切地问道。
“孟女士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
听到警察这个回答,孟立鸿没有藏住眼中那一抹失望的神色。孟诗文要是正好死了,倒也省得他来动手,可惜啊。
审问的警察对视了一眼,果然很有嫌疑。
“孟先生,请问你五天前的下午三点到四点你去了哪里?”警察开始问话。
这个时间,正是行凶者所交代的主顾和他见面的时间。
孟立鸿回想了好一会,才道:“我去了一家以前经常去的私人按摩店做理疗。”
“地址在哪里?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云辉小区,我的司机和按摩店老板都可以证明。”
那家按摩店位于小区里头,只私下接客,虽然条件简陋,却架不住技术实在是好,孟立鸿用惯了那家的手法,便一直请他给自己按摩颈肩,做些艾灸,针灸,盐敷等治疗。孟立鸿全都实话实说,他自认为是毫无问题的,毕竟他是真的没有买凶杀人。
警察对视了一眼,行凶者所交代的主顾与他的见面地点,正是在云辉小区后门那条偏僻的街上。于是又叫来了孟立鸿所说的那家按摩店的老板,便得知,他在给孟立鸿做理疗的中途,因为私事出门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孟立鸿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电梯监控也显示,“孟立鸿”是在按摩店老板离开后,乔装离开了按摩店所在的私房。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
警察把行凶者带来,见了孟立鸿一面:“是他吗?”
行凶者打量了孟立鸿几眼:“对,就是他,个子体型都差不多!”
如此,人证也有了,时间地点也对的上,还有犯罪动机,孟立鸿买凶杀人算是板上钉钉了。
看警察竟然有拍案定论的意思,孟立鸿终于慌了神:“我根本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指使他杀人!”
警察却不听他分辨,将他带离了审讯室,另行关押。
孟立鸿又惊又怒,在看守所里许久才平复了情绪,开始从头到尾捋这件事。
首先他是确定自己绝没有在这个时候买凶杀人的。可所有证据都如此巧合地指向他,就证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要成功做到这一点,必定要有他身边亲近的人参与。
毕竟他去按摩店的时间从来都不固定,大多数时候都是临时起意。这个内鬼,必然是提前知道他要去按摩店的人。他仔细回忆着自己到底跟谁提前说过会去按摩店。
关乎生死存亡,孟立鸿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他在前一天的早上,就跟于佳蓉说过他要去按摩店,除此之外,他的助理和司机,也都提前得知了他要去按摩店的行程安排。
司机……行凶者说,亲眼看到他上了那辆雷克萨斯的座驾……当时他去小区里按摩,司机一直在小区外的路边等候,司机应该可以证明,他根本没有在按摩店理疗结束前上过车,如此一来就可以完全推翻行凶者的证词!孤证不立,他也就可以获得自由之身,到外头调查这件事。
他赶紧要求再次见办案的警官,把自己的这个发现说了。
办案警官又传唤了他的司机来问话,结果,司机说他当时确实是上过车的,在车上丢下了帽子围巾,这才又回了小区,半个小时后才再次出来。
并且,他停车的路段是有监控的,警方直接调取监控便能证明他所说的真实性。
于是孟立鸿的这一次垂死挣扎,不过是让他的罪证被锤得更死而已。
孟立鸿惊怒之余,也完全确定了司机有问题。可司机基本上是最后一个得知他要去按摩店的人,助理也不比司机早多久,根本不可能提前安排下这样一出大戏。得知的最早的,是于佳蓉。
但这个妻子跟着他也是二十多年了,俗话说夫妻一体,她害他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若孟诗文真的被杀死,那他买凶杀人的罪名就完全成立了,基本上是死刑或者无期没得跑。那么,不管是孟诗文手里的股份还是他这一部分,她和诗雨母女二人,都会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或掌管人。
孟立鸿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了这个猜想,他真是越想越觉得于佳蓉的嫌疑最大。
难道真的是她?他突然想起,当初最先提起杀掉孟诗文,永绝后患的也是于佳蓉。
孟立鸿在商场奋斗多年,虽然近几年业绩不怎么样,但心腹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如今他也不要求见家人了,只让人通知了其中一个心腹,让他出去找人调查这件事,找出证据,以便救他出来。
孟立鸿的心腹倒是真的忠心,为他找了口碑极好的私家侦探,终于在五天后找到了证据,那个按摩店同楼层的一家住户,在门外装了几个比较隐形的防盗摄像头,以便无死角监控门外的情形。
这个私人的摄像头证明,孟立鸿在做按摩期间根本没有从那家店出过门,而那个疑似孟立鸿的男人,带着墨镜口罩从电梯里出来后,根本没有进那家按摩店,只是在楼道里虚晃了一下就通过楼梯离开了。可惜的是,那男人似乎很会躲避,出了小区后就再也无法追踪了。
但有了这一证据,孟立鸿的嫌疑也被洗清,无罪释放出了看守所。
当孟立鸿回到家里,佣人们都不在,而于佳蓉正在二楼与自己的娘家哥哥嫂嫂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担心他的样子。见他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第一反应不是欣喜惊讶,而是慌乱。
“怎么,看到我回来你怎么这么害怕呢?”孟立鸿皮笑肉不笑地道。
于佳蓉已经看出了他神色不对,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如往常一样凑上来嘘寒问暖,孟立鸿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这个蛇蝎毒妇,少在这里假惺惺!设计陷害我,以为这样就会得到我的全部家产,我告诉你,做梦!我马上就立下遗嘱,你和孟诗雨,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捂着脸的于佳蓉听到最后这话,眼中闪过一道利光,随即却还是做出以往柔弱无助的样子来:“立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别这样,我害怕!”
“不要再装了,司机已经什么都交待了,他还交给我一份你当时收买他的录音,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孟立鸿阴沉地看着她,那目光如同要把她碎尸万段。
听到这话,于佳蓉的脸色彻底变了,下意识道:“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有录音!”
看她这反应,孟立鸿已经完全肯定,事情绝对是她做的。他根本没找到什么证据,司机那里也没有录音,只是以此来诈她。
“谁知道呢,大概是想以后留着敲诈。却正好方便了我,有了这录音在,我便可以送你这毒妇也去试试坐牢的滋味!”
他恶狠狠地说着,心思飞转地思考着,到底怎样才能抓住证据,让于佳蓉这毒妇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正在此时,于佳蓉的哥哥突然朝他扑来,他只感觉到身前传来巨大的推力就仰面一栽,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部被撞击的剧痛,让他很快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