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人都知趋利避害,皎娘亦如此,尤其深知这男人的脾性,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他的好,不然受罪的指不定就是自己了。
想到此,也便不挣了,老实的被他揽在怀里,心里却越发奇怪,这男人今儿是怎了,莫不是遇上了为难事?念头一起,皎娘自己都在心里摇头,这怎么可能,以他的身份权势莫说在这燕州府,便是整个南楚,怕也难有让他为难之事吧,还是说故意做出样子来逗弄自己。
正胡乱猜测着,梁惊鸿却放开了手,见皎娘急忙忙从他怀中退出去的样子,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般急着跑,是怕我吃了你不成。”说着,却未等皎娘羞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身上不好,怎不说与我知道。”
不好?皎娘愣了愣,他指的莫非是最近?最近一段日子自己是有些倦怠困乏,但她自来身子弱,每每时节更迭的时候,都会如此,如今已好了许多,只是有些没精神,以前大都会病上一场,躺个十天半月都不新鲜,自己都未在意,说与他做什么,他今日的言行倒是愈发奇怪,且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似是隐着忧色,难道是自己得了什么大症候?
或许两世都是病秧子的缘故,皎娘并不似旁人那般看重生死,在她想来,生死如何皆是命数,强求不来,本来她从落生便朝不保夕的,能活到这么大已是运了,若真得了什么不能医的症候,也是命该如此。
不过,梁惊鸿这样的人竟为自己担忧,倒让皎娘心中莫名生出些许异样,在皎娘想来,即便他对自己不错,也不过暂且为色所迷图个新鲜,哪来的什么真情实意,那些山盟海誓生死相许,都是戏文里哄人的故事罢了。
即便知道这些,可心里那股异样情绪仿似刚生出来便扎了根一般,怎的也挥之不去。
皎娘只得微微偏头错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并未觉着如何,只是有些困乏罢了,想是时节更替的缘故,以之以往,已是好的多了。”说着抬手顺了顺耳边有些散乱的发丝。
却未等放下手便被梁惊鸿抓住攥在掌心,轻轻摩挲着道:“已是调养了这许多日子,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即便娇弱些,也不会总觉着困乏。”说着顿了顿复又低声道:“算着日子,月事可是有两多月未至了吧。”
听他提起这等私密事,皎娘俏脸陡然一红,想收回自己的手而不得,只得把头往旁处偏了过去,咬着唇不想看他,只当未听见,拿准主意,任他再说什么,也只管不理会。
若在以往,她这般似使小性子的模样儿,梁惊鸿哪里肯放过,早把人搂在怀里往哪儿小嘴上狠狠亲去了,今儿自然也是心里痒痒的,恨不能把这丫头就地正法,却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未拿准有没有之前,不能乱来,她这身子本就娇弱,若再伤了根本想调养过来,就更难了,那孙婆子心惧自己不敢多言,临走却偷偷嘱咐了韩妈妈,未准之前万不能行房事。
梁惊鸿自己就是大夫,自然也知道这些,哪用她一个接生婆子啰嗦,更何况,人是他的,他比谁都心疼。早先孙婆说她这身子极难有孕,自己便大意了,却忘了极难受孕并不代表不能,虽说如今脉上瞧不出,这症候却相仿,不是自是最好,若是便需及早落胎,不然胎气凝实养大,再落更伤身子。
却无论如何,这些事终究瞒不过,势必要说与她知道的,只不知她知道之后会如何,顾虑着她的心思,便有些踌躇,说的话也是半遮半掩的。
见皎娘别开头不理会自己,梁惊鸿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人重又揽进怀里抱着,大手轻滑,落在她小腹间,轻轻按揉起来。
皎娘唬了一跳,以为他要行事,忙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连同自己的手一并按在那处,虽手劲儿轻柔,却怎么也挣不脱,接着便听他贴在自己的耳边道:“娘子,你说为夫如此勤力,会不会有了?”
他的声音极轻,仿佛呢喃,若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清,却待皎娘听清了,顿时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僵了,本来有些晕红的俏脸,瞬间变的惨白,竟无一丝人色。
第153章可是真恼了
即便知道她的身子不宜有孕,心里也希望不是,可她瞬间惨白的脸色依旧让梁惊鸿心里不爽,目光亦有些沉,忍不住开口道:“若有孕却是喜事,怎娘子吓的这般,是你不愿生还是不愿为我生……”
梁惊鸿这几句话说的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语气比刚更轻了些,明明轻若鸿毛的话,落在皎娘耳中每一个字都如擂鼓,咚,咚,咚,每一字每一声都重重砸在她心上,砸的她心惊肉跳。
皎娘自落生身子便不好,是个朝不保夕的病秧子,爹娘都是打着唬养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夭折了,虽说后来险险的成了人,更是嫁了潘复,却从未想过会有子嗣,毕竟她的身子太弱,爹娘曾询过大夫,大夫说自己禀赋虚弱,而腹中胎儿皆是气血所凝,她气血亏虚,是极难结胎的。
爹娘犹不死心,后来又暗暗询了几位郎中,都是这般说辞,方才作罢,正因这个,当日潘复上门求娶之时,爹娘便把话说在了前头,若不是潘复发誓说并不在意子嗣,爹娘也断不会应允亲事。
成婚之后,虽与潘复相敬如宾,却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自然也未想过这些,如今忽而听到梁惊鸿的话,真如晴空霹雳一般,也才想起,当日那些郎中诊断的是极难结胎,极难并非不能,也就是说,即便她身子弱,也并非绝对不会有孕的。
尤其,经过这许多日子的调养,她的身子已好的多了,不似之前那般三五不长就会病一场,便跟那些康健结实的妇人不能比,也不再是风吹吹就倒的病秧子。
更何况,梁惊鸿精力旺盛,纵是有了些节制,不似开始那般,也是勤的紧了,若赶上自己身上不好,隔个几日不能近身,折腾起来,那一整宿都是睡不得的。
说也奇怪,先头几次大都是半截便受不住晕过去了事,后来虽也觉有些受不住,却再未晕过,不知是自己身子调养的结实了,还是梁惊鸿有所节制收敛的缘故。
可不管如何,两人那房中之事都算极勤的吧,便皎娘不懂医术,也知那事勤了是会有孕的,就如那些新婚的夫妻,正在热乎头上,转过年便很多都抱上孩子了。
想到此,皎娘脸色更白了几分,她怎么能有孕?如何能生子?
皎娘的神色变化尽数落在梁惊鸿眼中,就如一把热油淋在火上,陡然窜起,盯着皎娘的眼睛都有些发红,薄唇紧抿,那样子似是要噬人一般。
皎娘被他的目光吓住,身子禁不住一颤,却极力稳住了心神,与他对视良久,忽的冷笑了一声:“六爷可是恼了,倒让皎娘愈发糊涂起来,六爷是想要子嗣了吗?”
皎娘一句话倒点醒了梁惊鸿,是啊,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是担心她的身子不能有孕,怎么见她脸色不好便恼怒起来,只不过一想到她不想为自己生养孩儿,胸中那股火气便怎么也压不住,而她这开口一句六爷,更是刺耳,梁惊鸿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与自己生分。
谁说她性子温顺的,这丫头若想气人,根本不用发脾气,只轻飘飘的一句生分的话,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若搁以往,何曾有人敢如此冷嘲热讽的挤兑自己,对,就是,挤兑,别看这丫头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往往自己说一车话,逗弄半日,才对付似的应上一声,可真要开口了,这张小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跟刀子一样,又冷又利,扎的人心窝子疼。
若换个人试试,被自己打个半死都是好的,偏偏她是皎娘,骂,骂不出口,打又舍不得,先头那回见她死气沉沉的躺在榻上,真吓坏了他,那一瞬他都恨不能捅自己几刀。到如今,更是恨不能搁在心窝子里捂着才好。
舍不得打骂,也只能换个法子解气了,既这张小嘴里的话气人,干脆堵住不让她说便是。
想到此,大掌伸去握住那纤细玉白的的脖颈,俯身低头便堵住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嘴,狠狠亲了起来……
皎娘先开头还想挣,却哪挣的过他的力气,况被梁惊鸿的大手握住了脖颈,能清晰感觉到他手上的劲道,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暴戾之气,皎娘到底是怕的,怕他稍一用力,便拧断了自己的脖颈。
到了此时,皎娘也终于知道,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不畏生死,她也是怕死的,很怕……
起更了,隔着重脊廊院,亦能隐约听见外头的梆子声,一声接着一声,记得叶氏闲话时提过,这别院西边不远便有座观音庙,庙虽不大却很灵验,故此香火极旺。
周围几家别院的主家,都是燕州府的豪门大户,供奉了不少香火钱,故此,庙里的头陀们便也如城里一般敲鼓打更,从无断绝,若不然,此处已是郊外,又怎会听得见棒子声。
棒子声渐渐远了,终至听不见一点儿声息,皎娘方收回心神,忽觉周围亮了起来,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落在身前的炕桌上,韩妈妈不知从何处寻了一盏灯来,放在外间的炕桌上燃起来,竟照的满屋都亮堂了。
皎娘忍不住盯着这盏灯看,灯不大只如手掌大小,长长方方的搁在哪儿,却格外的亮,就这么一盏手掌大的小灯,竟比那通臂粗的明烛还要亮上许多,置于炕桌上,周围都照的纤毫毕现。
仔细瞧,外面的罩子似是细丝织就,再底细端详却又不像,哪有丝是不怕火的,再说也不会如此晶莹,竟比皎娘所见最好的极品玉石还要通透。
皎娘正瞧着桌上的灯发呆,韩妈妈已提了药匣子进来,放在炕上打开,拿出个精巧的玛瑙小盒来,寻了支扁平的银签子,从那盒中挑出些青碧色的药膏来。
说是药膏却并无药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花香,像玫瑰又似栀子,亦或还有别的,皎娘分辨不出,却知这药膏对于红肿擦伤极有效,只涂上立刻便能镇痛,转过天连红肿都会消去,竟是无痕无迹。
只不过自己的肉皮子不大好,即便如此神奇的药膏,涂在身上,也需几日方能渐渐消去,梁惊鸿又不肯消停,以至于每每旧痕未去又添新迹,这药膏也用的格外费。
韩妈妈挑了药膏,就着灯亮小心的涂在皎娘的下唇上,已有些红肿,仔细瞧,红肿处有个小伤,像是牙印,渗了些许血丝,却显得那好看的樱唇愈发红润诱人。
那是梁惊鸿刚留下的,想来若非知府周大人来寻他,只怕今儿不能善了了,皎娘虽不明白他为何发火,却是真恼了,不然临去之前又怎会她唇上狠狠咬了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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