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皎娘还当他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不禁摇头道:“小孩子家不懂事说风就是雨,你当舅舅的该管束些,总不能事事都依着他。”
冬郎好容易得了这么个亲外甥,怎么瞧怎么喜欢,恨不能把天下最好的玩意一股脑都捧到寿哥儿跟前儿才好,哪里舍得管束,变着法儿的哄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尤其听不得别人说寿哥儿半个不字,就是阿姐说,他心里也别扭,忙道:“寿哥儿虽说年纪小,可懂事的很,不是他要去,是我想去书局里买书,顺便带他去散散心。”
皎娘不禁暗叹,这话谁能信呢,他如今可不是当年的寒门学子了,是状元公,买本书难道还用他亲自去不成,遣个小厮去不就好了,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数落寿哥儿,才揽到他身上的。
皎娘忽有些担心,寿哥儿如今天天跟在四皇五皇子身边伴读,若有个严厉的先生多少约束些,可这先生却是冬郎,如今要论最疼寿哥儿的,除开老太君便是冬郎这个亲舅舅了,疼都来不及了哪舍得管教,长此下去,寿儿变成那些胡作非为的纨绔怎么办。
想到此,刚要说冬郎几句,梁惊鸿却开口了:“四皇子跟寿哥儿两人最是要好,寿哥儿出去他必要跟着,四皇子也得去,若是为了此事,倒不必担忧,皇子身边的护卫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另外我再遣暗卫随扈。”
冬郎这才松了口气,他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个,虽说他也知道两位皇子身边都是好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有个闪失,谁能担得起,而有梁惊鸿派遣的暗卫跟着,就万无一失了。
梁惊鸿见他神色想起什么目光一闪跟皎娘道:“听闻这冀州府的街市甚为热闹,不若咱们也下去逛逛,领略领略这冀州府的风土人情。”
皎娘有些犹豫:“这么些人去,是不是太惹眼了。”
梁惊鸿自然明白皎娘的担忧,她是怕被有心人盯上,对两位皇子不利,而自己是此行的主事,两位皇子若有闪失,自己绝对万死难辞,她这话明着是担心两位皇子,实则是担心自己。
想明白了,梁惊鸿忽觉一股热流从心底汩汩而出,不大会儿便流过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说不出的舒服,原来她也会担心自己,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并非无动于衷。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他一个人在暗夜中回家,路上无星无月,漆黑一片,根本不知前路还有多远,却忽然有人点了一盏灯给自己照亮,让他瞧见了路,也望见了她,她在的地方便是家。
梁惊鸿心中雀跃,目光望着皎娘柔声道:“你放心,我在呢,不会有事。”梁惊鸿这句话语气柔和,却铿锵有力,令人安心。
皎娘忽想起五年前别院的祸事,当时若他在的话,或许结果会不一样吧。
第230章只给他算了吗
冀州乃汉地九州之一,古籍中有记,九州之次,以治水先后,以水性下流,当从下而泄,故治水皆从下为始。冀州于九州近北,故首从冀起,也就是说冀州也称九州之首,因辖境河渠纵横,舟车辐集,水陆交通便利,商贸发达,虽不比京里也是我南楚数得着的繁茂阜盛之地。
这些并非皎娘看的书,而是冬郎说的,楼船昨儿便进了冀州,此次回燕州府说是私事,可这御用的楼船太过惹眼,一旦泊在冀州码头,必然会惊动冀州大小官员,而梁惊鸿最不耐烦应酬这些,加之两位皇子跟老太君都在船上,不好太张扬,未进冀州府前便下了船,让楼船顺水缓行,到前头恩关镇码头会和,一行人雇了马车,往冀州城去了。
老太君禁不得折腾,好歹劝着待在了船上,老太君不去,叶氏夫人便也留了下来,总的有人陪着老太君说话儿解闷吧。
其他人却都跟着下了船,想是这些日子在船上待的腻烦了,好容易有个机会,都想出来散散,冬郎寿哥儿舅甥两个,加上两位皇子,太医,蓝琠跟周子瑜,还有梁惊鸿皎娘,加上护卫管事小厮也是乌泱泱一大群,这还不包括那些隐在暗处的。
便是挤着坐也雇了五辆马车才算装下,梁惊鸿想跟皎娘独处是不可能了,两位皇子,冬郎,寿哥儿跟他们乘坐一辆,马车是专供走远路的,车厢极大,坐了六个人也并不觉着挤。
只不过梁惊鸿跟冬郎两人彼此看不顺眼,在一个车厢里坐着都沉着一张脸,像谁欠了他们银子似的,弄得气氛有些尴尬,好在四皇子提起了冀州起源,冬郎方娓娓道来。
瞧着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弟弟,皎娘自豪之余不由想起冬郎小时候的一些事,别人家六七岁的小子正是皮的时候,成日里往外跑的没影儿,抓都抓不住,可冬郎却极安稳,下了学便回家,绝不会在外面逗留,家来了便守在自己跟前儿,赶上自己身子好的时候,便瞧着他写大字,若自己病卧在床,冬郎便在自己床边上背书,不出声默默的背,后来认得字多了,便开始看,家里的书都给他看了遍,阿爹便舍了面子从潘府借些家来给他,潘府是燕州府首屈一指的世族大家,传了好几代了,府中有个藏书阁,虽不大,却也有不少藏书,冬郎聪明过目不忘,往往看过一遍的书便记住了,故此看的也快,皎娘记得冬郎最喜欢看那些州府志一类的,每每看过还要记下来,几年过来,得有几箱子了,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人说三岁看老,如今想来,冬郎从小就是该着有大出息的,记得有个游方的和尚给冬郎算过命,说登金步玉,贵人头上戴官星。爹娘听了很是欢喜,又赠了那和尚些银钱。
梁惊鸿见她从上车就一直盯着冬郎,目光温柔,满是怜爱,这种怜爱让梁惊鸿酸的不行,早便知道他们姐弟亲厚,可知道是知道,亲眼看着又不一样,如果可能,梁惊鸿恨不能把那讨嫌的小子从车里丢出去。
实在忍不得了,便开口道:“若累了,便靠一会儿养养神,还得有会子才到呢。”梁惊鸿柔声细语,温柔之极,皎娘早已习惯了他这般跟自己说话,可两位皇子却不习惯,从他们懂事起,就常听人说舅舅的事,骑射身手厉害非常,性子还霸道,小小年纪便打遍京城无敌手,龙子凤孙在舅舅手里也没讨个好的,就连父皇有时候都拿舅舅没辙。
故此,发现舅舅竟然有温柔似水的时候,顿时愣了,两人直勾勾看着对面的舅舅,都有些疑心眼前这人是不是舅舅,不会被换了芯儿子吧。
对于两个外甥怀疑的目光,梁惊鸿似是毫无所觉,仍是轻声细语的劝皎娘靠着自己歇会儿,虽说皎娘已然习惯了他这般说话,却以往都是两人独处的时候,连婆子都不再跟前儿,便梁惊鸿说的再肉麻,横竖也没人听见,可这会儿却是在马车里,车厢里不止自己跟他,还有两位皇子跟冬郎,寿哥儿,四个人八只眼都盯着自己,皎娘顿觉脸颊烫热如火一般烧的通红。
皎娘本就生的好看,又因身子弱,瞧着比旁的女子更多了几分病娇之态,极惹人怜,这会儿红晕染上皙白一张俏脸,红里透着白,如彤云凝着霜雪一般,令人惊艳。
四皇子大些又早慧,虽被对面的舅母惊艳了,也不过微微别开头去,以免失礼,可五皇子却不然,年纪小天真活泼,又没把舅母当外人,便道:“舅母,你真好看,比韶华宫里的陈美人还好看呢。”
五皇子一句话,四皇子顿时脸色一变,避免他再胡说八道,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呢?”
五皇子见四哥声色俱厉,顿时一个机灵,他四哥一向最自己最好,绝少跟自己发脾气,可绝少却不是没有,正因少,所以更可怕,这会儿见四哥沉了脸,暗道不好,想起来韶华宫陈美人是宫里的忌讳,听宫里的嬷嬷们说,那陈美人先头就是个宫女,后来被父皇册封了美人,不过册封之后便关在韶华宫了,说是病了不能见人,去年自己好奇是个什么样的美人,便偷着跑了进去瞧了一眼,是个柔柔弱弱的美人,的确挺好看的,本来想跟她说话的,被寻过来四哥拖走了,然后足有半个月四哥都沉着脸不搭理自己。
想到此,顿时蔫了,低下脑袋再不敢吭声。
寿哥儿却不知情,正想问五皇子陈美人是谁呢,却见对面自己那便宜爹瞪了过来,目光冷厉,仿佛警告自己,不许问,寿哥儿一惊,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挺怕这便宜爹的。
梁惊鸿见对面的小家伙都老实了,方岔开话题道:“刚见你瞧着冬郎出神,莫不是想起什么了?”
皎娘听了觉着没必要隐瞒,遂道:“刚听冬郎说起冀州府来由,忽想起他小时的事了。”
梁惊鸿又问:“小时候什么事,既想起来了也别藏着,说与我们听听。”
皎娘:“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起小时候有个游方的道人给冬郎算命的事,当时不觉着什么,如今想来倒灵验的紧。”
冬郎未想阿姐当着这么多人提起自己幼年之事,不免有些尴尬:“阿姐。”
皎娘见他神情,不免好笑:“好了,好了,姐不提便是。”
梁惊鸿却道:“只给他算了吗,你呢?”
第231章画个龙多少钱
皎娘怔了怔道:“应该算了吧。”
梁惊鸿颇为不满:“算便算了,没算便没算,应该算了是何意?”
皎娘:“那时候我回屋去了,未听见那道人说话。”
梁惊鸿遂瞥了眼对面的冬郎,透出询问之色,意思是你该知道吧,谁知这小子却出神儿了,根本未理会梁惊鸿,也或许是不想理会。
梁惊鸿却并未放弃,只要干系皎娘的事,他都要知道,尤其以前他不曾参与过的,更要知道,他想知道皎娘所有的一切,仿佛这样才能劳劳把人抓在手中,这都成了他的执念。
故此,不管冬郎是故意还是怎么着,他不说,自己就直接问,想到此,便道:“你当时在场,那道人说了什么?”他这话问的理所当然,毫不客气且还有些令人非答不可的强势,若是常人,被这样的气势压制,不说也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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