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作恭敬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是应当。”
随着三房升官,曲氏一家人也水涨船高,最高兴的要属玉彤莫属了。
“我常听人说,选秀时若父亲官职高一些,大多都是正室,以前我还想着自己的机会是一半一半,现下却是再好不过了。”
云嬷嬷也跟着高兴:“您说的是,三品是个坎儿,这也是您的运气。”
张钊再找安平侯张懿去改了女儿的资料,尤其是在父亲官职那一栏换上了三品官南直隶参道之女,亲眼看到张懿递给内务府的人,张钊才放心。
“三弟留步。”
见张钊要走,张懿连忙拦住。
张钊疑惑:“大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张懿摸了摸自己的美须,特意压低了声音,问他:“三弟是走了袁家的门路吗?”
袁家是军功出身,族人众多,有袁半朝之称,所以袁氏女才能选做太子妃,也因此张懿有此一问。
张钊一顿:“我哪里走了什么路子,不过是任上勤勉些罢了。”
张懿见从这个弟弟嘴里套不出什么真话,便放他走了,回去就跟李氏抱怨:“这个三弟是越来越滑头了,我就怕他给家里招灾啊!他不懂这官场学问,人家卖这个好给他,指不定的让他做多少事情,万一牵连了侯府,这可怎么是好?”
作为施恩的袁家,袁尚书也搞不懂太子妃在想什么,怎么会让他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张钊要提拔?难不成这人在私底下为太子和太子妃做什么事情不成?
总之张钊升了官,三房喜气洋洋的,原本玉彤选秀生怕招摇了,到时候给皇帝做小老婆,现在也往明艳大方上打扮。
本朝选秀,皆由族长送至宫门口,再由里边的太监跟宫里按照画像先对人,这就跟海选一样。初选无非就是看你身上有无异味,是否是处女,本人素质如何。
复选再来才是比女红,琴棋书画,以及由皇后和贵妃及宫里有威望有品级的妃子筛选,再来才是面圣,然后下旨。
本族族长自然是大伯张懿,玉彤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不妨碍对他的尊敬。他看着眼前的四位姑娘,在她们身上逡巡一番,这才开口:“族里为你们耗费了多少心血,这些你们都知道吧,便是那几位嬷嬷,也是一等一的。我听你们大伯母说你们规矩都是学的极好的,这个不用我操心,可是我有一条,你们自打明儿出这个门,就是张家的姑娘,荣辱与共,不准谁擅自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去坐别的事情,若是被我发现,一律宗法处置。”
这年头衙门都管不了宗族的事情,玉彤几姐妹都连忙应是。
张懿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嘱咐她:“你是里边最大的,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妹妹们。”
想必这一晚上大家都睡不着了,夏桔跟春樱还神神叨叨的在佛龛前上了一炷香,玉彤分明听到她们说一定让自己通过大选。
家中的人对自己的期望是那么大,甚至父亲这次升官有没有跟别人交换什么利益她都无从得知。
她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天未大亮,春樱已经过来催她起床了,玉彤揉了揉眼睛,换上选秀特制服装。因今年大选在九月,所以正是菊花开的时节,所以秀女们的服饰都是亮橘色的比夹,衬着雪白色的衣裳。都不准上妆,便是略涂点脂粉都不行。
头发都是梳两条辫子置于头两侧,胸前挂着牌子,最前边写祖父已故安平侯张远,第二行才写正三品南直隶参道张钊,第三行才写上大姑娘。左上角则写了郡望以及现居之地,右下角有特制二字。
这牌子前几天拿到手的,被春樱跟宝贝似的藏了起来,今天挂在玉彤左胸的衣襟处。
玉彤肤色极白,耳垂几乎透明,鹅蛋脸却又十分饱满,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琼鼻小巧而且十分翘,最妙的是她的嘴唇,如同花瓣一样,不点自红,脸色又红润。这套衣服竟然十分衬她本人,便是玉琪也自觉比不得她。
玉琪和玉彤玉诗都是斗志昂扬,却没想到玉珠却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她们这些不想安慰的人都得上前说几句话,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她们三人抱团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