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门外传来了响声,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盛露嫣,没想到吧,我已经被爹爹放出来了,你的如意算盘碎了。”盛晨曦得意地说道。
平日里盛露嫣是不喜欢化妆的,今日之所以打扮了一番,便是猜到了盛晨曦会来。她也懒得搭理她,拿着绣活坐在窗边继续绣花。
盛晨曦最讨厌盛露嫣这个样子了。小时候还好,她只要说几句话就能激怒盛露嫣,盛露嫣不是打她就是骂她。每次她都能凭借着这个去爹爹面前告状。每次爹爹都会信她,罚盛露嫣。
可这几年盛露嫣突然转了性子,面对她的挑拨,不再像从前那般了。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让人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很。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盛晨曦语气更冲了些。
不管盛晨曦说多么难听的话,盛露嫣都像是没听到一般。等她说了一刻钟左右时,盛露嫣算了算时辰,对夏葡道:“去给二姑娘上些茶,润润嗓子。”
盛晨曦见盛露嫣对她刚刚的话置若罔闻,顿时就炸了:“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人!就你这样子,根本就配不上赟哥哥。”
“我配不上,难不成你就配得上?”
见盛露嫣说话了,盛晨曦顿时来了劲儿,道:“我怎么就配不上了?至少我比你真实,比你身体好。我还有娘,你没有!”
她也有脸提她娘!
她也配!
盛露嫣眯了眯眼,看向盛晨曦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冷声道:“真是可惜,和承恩侯府定亲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一个继室所生的,这辈子在我面前都要矮一头。”
盛晨曦哪里听得这样的话,怒极,昨日在盛露嫣这里受到的委屈也一并涌上了心头。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在你面前矮一头!你在我面前才要低一等!就你这破败身子还妄想嫁入承恩侯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恰巧这时夏葡把茶端了过来,盛晨曦一挥手就打翻了。
盛露嫣看了一眼窗外,道:“二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可是父亲上个月刚给我的一套茶具,还是第一次用。这可是一整套的瓷器,价值百两。我用这么贵重的瓷器来招待你,没想到妹妹不领情便也罢了,竟还……竟还……”
说着,盛露嫣的眼眶红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竟然是父亲送的,父亲都没送给她!盛晨曦更来气了,看着桌子上那一套茶具,全都给打碎了。
“你竟然敢拿父亲来压我?盛露嫣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说着就要上前去撕扯。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行动,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二姐姐,你又欺负大姐姐!”
众人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站在门口,这半大少年看起来与盛陵侯有几分相似。不过,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这便是柳氏生的儿子,盛元丰。自打五年前起,这少年便与她亲近,与盛晨曦不亲密。
盛晨曦看来人是自家弟弟,皱了皱眉。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你到底是她弟弟,还是我亲弟弟?”
盛元丰听到这话很是不悦,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正色道:“二姐姐,你莫要再胡搅蛮缠了。你昨日骂了大姐姐不说,今日又跑到她房里来摔她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盛晨曦越听越气。她自己的亲弟弟,向来是不帮着她的,帮着盛露嫣这个外人。
“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亲姐姐,你莫要胳膊肘子往外拐!”
盛元丰立马反驳:“我虽与你一母同胞,可大姐姐也是父亲所出,她也是咱们的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
盛晨曦简直要气死了,恨不得打一顿面前的弟弟。可她不敢。她敢欺负盛露嫣,但不敢欺负盛元丰。因为她知道,母亲最宠爱弟弟,一定会向着弟弟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这个蠢货!”
盛元丰皱眉:“二姐姐,你如今也太粗鲁了些,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若是让夫子听到,定要责罚你。”
盛晨曦要被弟弟气死了,她推开盛元丰,离开了盛露嫣的院子。
等到盛晨曦走后,盛元丰快步走到了盛露嫣面前,关切地问:“大姐姐,二姐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样的人。你若是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盛露嫣笑着说:“你莫要听旁人胡说,没有的事。”
盛露嫣越大度,盛元丰就越讨厌盛晨曦。
“怎么会是假的呢,我亲眼看到她把父亲给你的茶具摔烂了,她刚刚还骂你。昨儿父亲都罚她去跪祠堂了。阿姐就是对二姐姐太宽容了!你都生病了,二姐怎么还这般,真的是太坏了!”
盛露嫣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把桌子上的桂花糕往他面前推了推:“莫要气了,尝一尝阿姐的手艺。”
说罢,转头对夏葡道:“把地上收拾一下。”
“是,姑娘。”
这么一打岔,盛元丰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吃了一口桂花糕,吃着吃着,又开始骂盛晨曦。
盛露嫣就这么静静听着,既不顺着他的话说,也不反驳。等盛元丰要离开了,便让人把她新做好的绣着竹子的荷包送给了他。
“这是阿姐专门为你绣的。本想着亲自给你送去,无奈阿姐身子不好,走不了太多路,便让春桃唤你过来了。”
盛元丰连忙道:“阿姐快别这么说,我是你亲弟弟,来看你是应该的,哪里能让姐姐亲自去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