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面有难色:“末将等自当尽力。”
“各官嫔妃那里你们也需守好,虽然剌客不太可能是向着妃嫔们去的,也要多加小心别有了闪失。”叶纳想了想,又道:“璇公子可安然回到中宫了”
“璇公子身陷险境,便在剌客打斗之处,不过侍卫统领关大人已然带同四千御侍赶到相救”说到这里,这侍卫长又面有难色,仿佛话未说完,却又不再说下去:“呃,娘娘,末将出去了。娘娘请在殿中静候。”
“你有什么话没说”叶纳心头一紧,心底压着的那点儿隐隐不悦的预感腾了上来:“如今皇上人在哪里”
“回娘娘,皇上正向着寝殿这边赶来。”
“你们这班混帐为什么不拦着皇上却让他以身犯险”叶纳一声怒喝,将自己心底由醋意而引发的怒意呼喝而出,全都发泄在这个小侍卫长身上,当下玉手击桌,也全然忘记自己已是孕妇之身,便往外走。
“娘娘您别去,小心凤体”侍卫侍女们吓得大惊失色
“哪个也别碰本宫”叶纳心头早便全是宴子桀的安危,还有那腾然而起的妒意:“都随本宫把皇上拦下来那里皇上不能去”
众人哪敢再动她一下,只得前后左右护着她向闹剌客的方向走过去。
荆云与万俟争打得不可开交,却也看到自东方向和东南方向有两方仪帐又向这边移了过来。
“皇上”胡璇也已然听到身后声响,心中一紧:他怎么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心里寻思的时候,身后的围团便让开了一条路,宴子桀手握紫金枪,满头大汗的率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仿佛黑了脸儿的原拓。
便是胡璇这个担心的神情,搅得荆云心中一阵痛。眼见着胡璇面上焦急之色毫无掩示,向着宴子桀的方向举步而去。
就是这么一松神儿的功夫,万俟争一招虚晃,钻了个至命的空档,飞身连纵,长剑交在左手,运了五成力道一掌直直的向胡璇背心拍过去。
胡璇面前便是宴子桀。他哪里还顾得身后有什么变化,口中急声呼道:“皇上怎可以身犯险”
宴子桀眼见着一个人影急速冲向胡璇身后,余光中似乎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影向这边奔过来,还听到熟悉的女子的声音:“皇上危险,闪开”可这些在这样的千鋆一发的时刻,在宴子桀脑海中根本形成不了任何反应,他只能终于直觉的纵身扑向胡璇,紧紧把他抱进怀中,将他扑到在地就势几个翻身脱离开那虎虎生风的掌风。
叶纳看到宴子桀纵身赴险,一颗心都要从喉头里跳出来,自己早便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一个箭步冲向宴子桀便要把他扯到后面去。
宴子桀抱着胡璇这一纵力道不小,又是两个男人的重量,便这么牵着死命扯住宴子桀龙袍的叶纳甩了出去。
叶纳还来不急惊呼,万俟争就算想收掌也来不急,他本就身法极快,眼前的女子又是飞身撞来,虽收了点力道,还是正正打在这柔弱的身子上。
“娘娘娘娘快保护皇上娘娘”侍卫这时才跟上来,便是这么一乱,万俟争已然没了下手的余地,趁乱突围,荆云紧追其后。
“璇”宴子桀晃若梦中,兀自抚着身下惊得脸色苍白的胡璇。而胡璇却仿佛傻了一般,努力抬起头,越过自己的肩头向后面直直的望着。
“娘娘流血了。快传太医”人群中杂乱的吵杂声,这时才在宴子桀早已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形成具体的意识,他仿佛被雷打了一般,缓缓回过身,望向倒在血泊中的叶纳猛然间一声虎喝,发了狂似地抱她在怀中嘶吼:“叶纳皇后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
第四十章
看着叶纳没有半分血色的睡颜,宴子桀仿佛整个身体被掏空。
御医苍老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老臣无能呐皇上。老臣救不了皇子壂下皇上”
“朕有天尊丹啊你用那个救”自己仿佛能捏碎对方每一根骨头一样,紧紧握住老御医的手臂:“你要救朕的皇儿救朕的皇儿”
“老臣以死谢罪”
手上的力道随着什么由每一个毛孔飞散出去,头脑一片空白,佛仿自己已经不存在这天地间。
宴子桀茫然的双目没有焦聚,摆摆手,摇摇晃晃地往壂外走去。
“皇上您小心龙体”安公公颤着跟在宴子桀身后,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似的,伸着双手紧张着要扶住他。
宴子桀什么也听不到,在空旷的宫院中麻木地走着,最后在御书房前停下来:“备酒”
“皇上酒入愁肠,只会更伤身呐”安公公慑着声音道。
“朕说备酒”一声怒喝,似乎带着哭腔。安公公不敢再说话,忙示意身后跟着的太监去备酒膳。
叶纳聪明、大方、美丽,所以自己认定了一生最爱的女子就是她。她产下的皇儿,在她怀孕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要比荣妃、庄妃、阮鋆芷所出在自己心目中拥有更高的地位,这是自己清清楚楚意识到的。
而如今让自己失去这个孩子的,竟然是自己为了救胡璇
如果没有胡璇,自己一定会爱她一生一世,给这个拥有明艳笑容的女孩一生的幸福。如果没有胡璇
可是竟然到了今天才知道,没有什么能和这个人比拟。他与自己共同生活的十八年竟然像自己生命中一部分一样不可以失去所以在他有危险的那一刻,自己竟然看不到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他
亲手断送了自己孩儿性命的人,竟然是自己“”眼泪由宴子桀的眼角滑下,他张着嘴,哑声而笑,笑得凄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御医亲口说,叶纳身材娇小、子宫微凉,这种体质多为遗传,能怀孕已是万幸之幸。定宁郡主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就再也不能生育,而叶纳被掌伤流产,再也没有生育的机会就算是剌客千错万错,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去救胡璇,叶纳一定不会犯险。在那一刻,为了眼中的那个人,自己断送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孩儿、江山社稷中自己最最希翼的盼望,并断送了从很久以前,就注定无法全心全意给予那个可爱女孩一生的幸福做母亲的幸福、做女人的幸福,而自己就连用感情来补偿她,都是那么无力。
自己迷恋的倒底是什么说不出。只是这一刻天地间什么也没剩下,那种十几年前在深宫中步步为营、孤立无助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恐惧,由心底发出的毛骨耸然的感觉,让宴子桀觉得全身冰冷。
gu903();好想回到那个仿佛能包容自己一切的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