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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龟蛋 2219 字 2023-10-04

”韩越之抽泣著,一张美豔的脸宠梨花带雨:“无非是心中还对他有情即是有情,就饶过他罢他病成那样,若再不施救”

“朕岂会在乎一个胡璇”宴子桀这次真的暴怒的将韩越之一推:“你不是妒恨他,又做什麽来为他求情他死有余辜”

“皇上恕罪”韩越之扑通往地上一跪,表情真挚的道:“越之只是不想看皇上心忧越之错了皇上息怒”

“”宴子桀的喘息仍有些急剧,他努力的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液,才缓声道:“你退下罢朕累了”

“越之告退。”韩越之瑟著身子退了出去。

不知是深秋的晚风太过剌骨,还是只是不习惯天气刚刚转凉,空旷的深宫大院让韩越之不由得身子一抖。

他身边随行的小太监奉上披风:“公子,小心著凉。”

韩越之扶了扶面上未干的泪痕,却无论如何压抑不了心底的悲痛,眼中又湿润起来,可苍凉的笑意却停在唇角可惜了胡璇那样好的一个人可牵连他的这一切,都是宴子桀的业报吧若是璇哥你曾知道有一天你会如此下场那麽当初,你还会不会奋不顾身去爱他

御医给已经烧热到昏迷不醒的胡璇开了幅药灌下,面上那些青青肿肿总算因为这两天皇上没来“临幸”得到轻微的缓解,断手的接合处没能及时医治又不断破裂,想恢复已不可能。

御医暗叹著气摇了摇头:接好一只手又能如何,怕是手还没长好,命便早没了。

胡璇昏睡的时候便不停的发汗,皱起眉头,唇色惨白,干结枯燥,他嘎著嘴唇念著什麽,却因为太过虚弱连声音都发不出。

可他人从醒了开始,就双目发直,不言不语。只要房中一有人进来,就疯狂叫喊缩在床角抱著头不肯见人。直到房中再无他人,他才呆呆的放开因为过度用力又挣破了的血淋淋的手臂,茫然的坐在床角。

或许是因为他失心疯,倒能稍稍平息他心中的郁积,咳血的情形倒也变得少了,可早伤了心脉,这样的人终是活不长久。

御医也有想过,这样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害人。明明依胡璇的状况,普通的药石已难再救,拖延时间只是增加他的痛苦可皇上又不准他死如今皇上将几个御医扣在宫里轮流为他诊病,怕是哪个想弄死他给个解脱,都怕别人又来揭穿自己毕竟一家老小百十来口人命

是不是人要倒霉连遇著他的人也都一起被扯进来呢御医,平平静静,只要尽心竭力就是好好个行当,怎麽老了老了,还被这麽个人扯得伤神伤心

一声“皇上架到”,老御医只好摇摇头,暗叹一声:自求多福,便起身接架。

果不其然,由宴子桀进房的那一刻起,胡璇就超出他体能所限一般,灵落的一个翻身,啊呀嘶叫著抱起头往床角钻。

宴子桀拧起眉头,盯住御医。

“回皇上”御医头上冒著冷汗:“公子这是抑郁成疾、惊吓过度,失心疯病。”胡璇的嘶叫让他不得不提高几分声音,免得吵得皇上听不清。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朕。”宴子桀颇有怒意的随口应了句,御医却心里叫苦:明明是你吩咐了不死就不用去呈报的。

“有什麽法子”宴子桀不耐烦的道:“就让他这麽一直叫下去”说著话,人却更近了床塌几分。

胡璇仿佛听到有走近,吓得一个转身,抱著头将头部挤在墙角,嘶叫不断,撅著屁股瑟著腿朝外,姿势极为不堪。

“皇上”御医抖著:“只肖房中再无旁人,公子就可安静入睡。”

“那这些天的饭他都是怎麽吃的”宴子桀说不出心里是一种报复的畅意,还是微微的心痛继续问道:“就这麽呀呀的按住了往里塞”

“公子肯吃饭了。”御医如实应著:“都是公子自己吃的。还有所喜恶”

明明就没了体力,胡璇依旧嘶叫不休,宴子桀和御医一问一答的工夫,他早已叫到透支,渐渐哑了声音,扑通一歪身子,倒在了塌上。可身体仍然瑟缩著,又昏阙过去。

宴子桀直直的盯著胡璇,来到床塌前。

那幅弱不禁风又表情痛苦的模样当真惹得宴子桀鼻子一酸,可他强吸了一口气,镇了镇心神:“你退下吧”

御医忙扯著下摆退了下去。

胡璇醒过来的时候,神经质的转著眼睛看过房间一周,宴子桀就定定的坐在他身边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良久,胡璇也没有再嘶叫,盯著宴子桀看了半天,终於缓缓开口:“子桀”神色间忽然有了神彩,仿佛微微带笑。

“你识得朕”宴子桀的表情冷了下来仿佛不知所以的胡璇更让人怜惜,这条美丽的毒蛇清醒的时候是那样的让他心有余悸、恨之入骨。

“你要走了麽”胡璇的气息很弱,弱到几乎听不清,可宴子桀却很清楚的由他嘎动的唇齿间读懂他的对话。

有些茫然,心里甚至有些侥幸的希望他还是疯的吧

有些莫明其妙的,宴子桀接了句话:“为什麽要走”

“你说的呀”胡璇的气息开始断续,眼帘缓缓的闭了起来,嘎著嘴唇:“你不走了麽那就好了”面上带著淡淡的笑,竟然安然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宴子桀再去胡璇那里,一进门,一如既往的,他依旧抱著头,缩进墙角,嘶叫不停,直到御医侍人退了出去,房中再无他人,胡璇才茫然的怔了怔,然後认出宴子桀,面上又复欣然:“子桀”

宴子桀定定的看著他,也不说话,缓缓走到塌边坐了下来。

胡璇支撑著虚弱的身子,缓缓下床,一步一喘,径自到房中的桌上倒了杯水,转身递在宴子桀面前,面色温善:“你该喝药了。”